仙尊一失忆就变戏精(67)
除非……那小皇帝运气好,此时已经侥幸逃出宫外。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齐源顿时便心里一惊,将自己活生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之前太后说得的确不错,他们齐家单凭自己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聚拢人心,所以才想将太后和小皇帝扣在自己手里。
可是现在,一旦小皇帝成功跑了出去,都城里面还是有其余很多家支持太后和皇帝的势力,这些人手中的人手兵马加在一起,也足够和他手下的都城守军抗衡。
就算小皇帝再是个傀儡,但只要有他本身这个存在,就是一面聚拢人心的大旗,叫任何人不敢轻动,不然谢江也不会隐忍那么多年也不动手了。
所以,千万不能让白子云那个小皇帝有自己独立的机会!
“没找到小皇帝的踪迹还不赶紧给我去找,现在就去!”齐源在瞬间急眼了,发狂的朝众人喝道:“别光找皇城里面,皇城周围也赶紧去找一下,他肯定还没走远。”
一定要赶在小皇帝与其他人接触之前截住他。
嘶吼完的齐源刚刚冷静下来,却猛然间发现周围的人全都一动不动,顿时又狂躁起来,急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做事,都呆愣着往我头上看什么,我头上有人不成?”
话音刚落,他便突然感觉自己背后一寒,心中警铃大作,瞬间顺着其他人惊愕的目光,向自己头顶上望去。
“你们不用找了,小陛下正在我摘星阁做客。”
一片温润的微光洒下,一位神凝霜雪、亭亭如鹤的道子踏空而行,神情漠然的俯视着众人,俊美的眉眼间一片清冷之色。
齐源的眼瞳顿时猛缩,整个人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声音微微发颤道:“国、国师……”
他早就听说过国师的仙人手段,他的侄子齐恒更是亲口对他描述夸赞过当今国师的风采……
但是传闻归传闻,亲眼见到这等凌空而立的手法,对于身为凡人的齐源,方才是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下凡的仙人带来的压迫感。
还未等他重新整理好语句,秋宸之已是缓缓落下身形,在周围一众人诚惶诚恐的注视下,足尖轻轻着地,像是收拢了翅羽的白鹤,翩然落于众人之间。
他的眼眸明澈无比,却好似谁也落不在他的眼中,一双眸子只是淡淡的望向寝宫的门外,好似在等待有谁归来。
直到此时,齐源才陡然惊觉,门外竟然一片悄无声息,连一点之前的喧哗吵闹哭喊声都没有传来。
就好似只不过转瞬之间,这座巍峨的皇城就恢复了它以往肃穆安静的模样,仿佛逼宫一事从未发生过。
一瞬间,无数种猜想在齐源心头划过,他几乎是不敢深想下去。
此时的门外,究竟是真的重归于平静,还是…已经没有一个活人,所以才会如此死寂?
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时,寝宫的门扉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瞬间,殿内除了秋宸之以外的其他人,全都不由自主的猛颤了一下,顿时齐刷刷的望向门口。
一只玄黑色绣银纹的长靴出现在人们眼前,然后那只长靴的主人缓缓走了进来,玄衣、长发、黑眸,步履稳健,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桀骜的神色。
冥九渊手上提着几具套着衣衫的人骨,轻松愉悦的走了进来,随手将手上的东西扔到了地上,然后便悄无声息的凑到了秋宸之面前。
“外面那些杀人劫掠的杂碎吵得我心烦,在来的路上顺手一把火给烧了,就只剩下几个领头人没烧干净,拿过来给你瞧瞧。”
他一手攀着秋宸之的脖颈,一边附到他耳边轻声低语,原本一件残忍冷酷的事情,神态却好似在讲情话一般。
秋宸之只觉得他吐出的气息拂过耳畔,扰得他耳尖微微发痒,只得微微向他这边歪了歪脑袋,用同样的语气低声道:“既烧便烧干净,拿回来给我看作甚?”
就在他说话间,原本还在满脸惊惶呆滞的齐源,在仔细打量那几句白森森的人骨之后,却突然歇斯底里的哀嚎一声,近乎疯狂一般扑了上去。
他已认出,那几具白骨之上裹着的衣衫,全都是他的几个共同逼宫的亲兄弟。
其中那个最小的骨骼,身上甚至还套着他儿子之前穿戴的衣饰。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最为看重,所以今日才带着他一起来到这宫中,现在却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竟已是化作一堆白骨,父子两人从此阴阳相隔。
他的香火断绝了。
突然之间便沦落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齐源,像是一瞬间老了二十岁,怀中抱着独生子的尸骸,近乎是颤抖的指向冥九渊:“……邪魔,你这邪魔,为何害我家人性命?”
被骂的冥九渊莫名其妙的转过头,冷漠的瞧着他,好似在看一个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我一路走过来的时候,你的儿子正拽着一个刚刚被淫辱的宫女的头发,一刀下去将宫女的头颅劈作两半,迸出的污血差点溅到我的衣摆上……”
他理直气壮的说道:“他差点污了我的衣衫,我当然要杀了他!”
“你——”
齐源被这等重点错误的理由堵得心头一噎,当下气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指着冥九渊的手指都在不断的发颤,终于绝望的哀嚎一声:“你还我儿命来!”
言语间,这名突然之间断子绝孙的凡人,竟像是终于崩溃一般,不要命的向冥九渊扑来。
冥九渊却是瞧也不瞧他,只是一直虚握着的左手微微张开,瞬间无数道白色的虚影从他手心中冒出,各自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嚎声,径直将齐源以及他的手下团团围住。
这些虚影若隐若现,却分明是一个个人形,而且一个比一个死相凄惨,不是胸口上有着一口血肉模糊的破洞,就是被人一刀削掉了头颅,甚至有几个的脑袋都被劈成了两半,白花花的脑浆混着血浆汩汩留下。
看这些人的打扮,不是宫里面的侍卫,就是宫中的宫女侍从。
方才冥九渊一路走来的时候,随后一收,便将沿途所见的冤死亡灵拢在自己手心,无聊是耍弄着玩。
此时,他也就顺手将这些满心怨恨的鬼魂给放了出来。
齐源陡然间被这些鬼怪一般的虚影围住,顿时被骇了一跳,之前的疯癫之色全数散去,只剩下一阵阵惊惧至极的嘶吼声:“你们是什么怪物?你们要做什么?不要过来……”
“啊啊啊啊啊——”
齐源与他的那些手下,在同一时间,俱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
只见那些白色的虚影在自身逐渐消散的同时,却还是满怀仇恨的扑上去来,一口口撕咬着自己眼前仇人的血肉,将他们个个咬的遍体鳞伤、深可见骨,直到口下的人完全没了声息,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骸骨为止。
原本缩在墙角边的太后,眼睁睁瞧着自己眼前厉鬼噬人的画面,就算是仇人身死,她也一时接受不来,顿时被眼前的血腥场面给吓得惨叫不止,拼命往身后的角落里面缩去,状似疯癫。
另一边,冥九渊却是没有再理会屋内的其余人等。
他一把火将所有的臭虫烧了干净,自觉此时已无事可做,于是便又搂过秋宸之的肩膀,欢快的拥着他走出寝殿外。
“陪我去喝酒,我想喝凡间的酒了。”他道。
秋宸之一抬头,便瞧见整个皇城内漫天扬起的灰烬,除了几个满面惊恐、向这边探头探脑的宫女侍从之外,就只剩下一片寂静。
哦不对,还有他们身后寝殿内那个发疯一般尖叫的太后。
他略有些无奈的看向冥九渊,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理了理他领口处一缕撒乱的发丝,道:“我们去哪里喝酒?”
冥九渊微微睁大眼睛瞧着他,一双黑眸亮的出奇,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下来,凑到他耳边道:“在凡间喝酒,当然就是在凡间随处找一所小酒馆。”
无论在哪里喝酒,只要身边的那个人是他就好。
……
在同一时间,南方凌海国。
一列修士踩着脚下的仙剑飞驰而去,而他们脚下正在做生意的凡人百姓,竟然只是抬头向上望了一眼,然后便见怪不怪的该干嘛干嘛。
若说在十几天前,普通百姓能见上修士一面肯定个个兴奋不已,全都觉得自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突然有成群成片的修士踩着飞剑天天在他们头顶上“嗖嗖嗖”的飞来飞去,简直要比天上飞过去的鸟都要频繁。
就算普通人一开始看得再稀奇,在连续不断的看上一段时间,那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就是修士嘛~~
凌海国之前也是同其他大小国家一般,国内有几十年都没有再出现过修士,但也不知为何,前一段时间修士们突然扎堆出现,成群结队的往他们这边赶啊。
这群修士里面,既有各大门派的弟子,也有其他中小门派的弟子,甚至有不少的散修都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来到凌海国前来碰碰运气。
至于碰什么运气……
“我说道友,都这么些天了,这凌海国的国主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宝贝,到底有确切消息没?”
在一座凡人开的酒楼上,两位散修为了引人耳目,装扮成凡人商贾的模样,正坐在二楼的雅间,叫了一桌的酒菜,一边用饭一边悄悄的闲聊着。
一个身穿绸缎袍子的胖子修士,无精打采的扒拉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饭菜,蔫蔫的答道:“还能有什么消息?要是真有什么好消息,也轮不着咱们呀!”
正说话间,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太虚弟子御剑而去,正好划过两人的眼前。
“看!”胖子的目光追随着太虚弟子离去的背影,用手里的筷子指了指,道:“有哪些大门派在,就算有再好的宝贝,咱们几个小小的散修能捞着个屁!”
“特别是那第一大派太虚门的弟子,现在找宝贝都找疯了,全门上下都没闲着,天天在这凌海国转悠,恨不得把整块国土都给掀起来看看。”
听了他的话,胖子对面的瘦子不禁感叹一声,道:“当初听说这凌海国突然有异宝现世,不同于凡物,咱们这些修炼之人方才千里迢迢的来到凡人这灵气近乎于没有的国度。”
“但是无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都没有太虚门来得这么疯狂!他们太虚门这到底是为啥?一个个的全都天天板着一张脸,活跟自家道侣跟人跑了似的着急。”
那胖子把手里的筷子一并,嗤笑道:“你有所不知,还不如自家道侣跟人跑了呢!”
“知道之前魔修趁太虚掌门天清子不在的时候,突袭太虚门的事情吧?”
瘦子抿了一口酒,砸了咂嘴:“这事谁不知道啊,当初南华一脉所有弟子临阵投敌,着实沦为修真界的笑柄,估计能让背地里人嘲笑个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