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114)

　　墙壁瞬间碎裂，费迪南在坍塌的墙体中栽落，同时他身边还有一堆可怕的断手断脚以及裂开的人脸掉落了一地，这似乎就是阿方索说的那些残存的灵魂碎片。


第106章 无脑的碎片们
　　“咳咳咳,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被桑若救出的费迪南捂着自己被捏出几个指印的脖子, 身边和他躺成一堆手指脚趾，还有半张脸一张嘴之类的东西, 还在不停地动弹着，想要组合起来。
　　费迪南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什么东西都能来踩上他一脚，他就这么好欺负？
　　费迪南怨恨刚起, 就发现地上那些散碎的东西, 蓦然又重聚起来，蜂拥向他来, 仿佛一堆碎肢形成的茧子, 将他包裹起来，费迪南再次动弹不得了。
　　那些碎肢断体很快很快又组合成一只只手，以地面为根基, 很快就堆到了费迪南的脸上，一张张粘合到了手心及手背上的碎裂的嘴，在絮絮叨叨地冲着被包裹的费迪南说话：
　　【心中充满仇恨的人儿呀……】、【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成为一体呢？】、【融合后我们会变得很强大……】、【那样就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还可以一起去报仇！】、【多好呀】、【多好呀】。
　　“唔——唔！”费迪南很快就被这些东西捂住了脸堵住了嘴，只剩下睁大的眼睛, 从断肢的缝隙中向桑若求救。
　　陪着桑若过来的俩巴巴乐惊呆了。
　　【巴巴乐们好生气……】
　　【它们在学巴巴乐们说话……】
　　说完, 两个巴巴乐就愤怒地冲上去，想要怒打这些东西。
　　“别碰，他们会自动依附心中有仇恨的生物！噩梦生物没有能幸免的！”阿方索大叫的时候，巴巴乐已经接触到它们了，【唉？】了两声, 就陷入了断肢的海洋之中。
　　巴巴乐很快也像费迪南一样，被一群断手包裹起来，那些断手上的碎嘴巴还在惊喜地叫着：【哦我的眼睛……】、【我找到了我的眼睛……】
　　巴巴乐们再次为这些东西惊呆了，抓住了费迪南就要融为一体，抓住了巴巴乐就说巴巴乐是它们的眼睛，巴巴乐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巴巴乐们只能可怜地望向桑若。
　　【领主大人救命……】
　　【嘤嘤，巴巴乐给领主大人拖后腿了……】
　　这可真是麻烦了。
　　刚刚那些灵魂碎片依附在墙上，所以桑若踢碎了墙壁，它们就都散落下来了，现在它们依附在地上，又不能直接去碰触它们，难道要他把地面都踏碎吗？
　　这里可是地下室，也不是在梦境中。
　　阿方索：“领主大人，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别管它们了，反正巴巴乐多的是。”
　　巴巴乐简直要哭了，费迪南也唔唔挣扎起来，斯托克倒是还在望着那些复仇之灵嘴馋，但怕给领主惹事没敢像巴巴乐那么冲动。
　　试试吧。
　　桑若看着地面没有说话，身体一圈圈仿佛层层幻影般伸张开来，甚至穿过天花板穿过城堡，仿佛真实又仿佛虚幻。
　　阿方索他们一会儿就发现自己只能看到桑若的脚了，地上被裹成蚕蛹的费迪南也呆呆地看着，完全忘了挣扎。
　　巨大的桑若蓦然伸脚一踏，嗡地一下，一股仿佛次声波般无声的震荡传开后，地面突地开始轰隆隆向下塌陷，似乎是城堡下的地下河道被桑若一脚踏穿了！
　　桑若趁机又是一脚踏下，又将塌陷地地面踩地反弹了起来，“轰隆隆”整个禁闭室甚至整个城堡都震动了起来。这两次桑若几乎用了全力，不像之前欺负几个打劫他的老生那样，怕把人拍死只敢用一两分力气。
　　被抓在地面上的费迪南，被一股反震之力弹了几下，终于和球状的巴巴乐一起脱离了那些再次散掉的碎肢们。
　　巴巴乐一飞而起，躲到桑若身后，费迪南也赶紧爬了起来，但是他刚起身，就被地上没有碎裂的断手抓住了。
　　“放手！混蛋放手啊！”费迪南被这些阴魂不散的东西气坏了，用力地踩着抓住自己的断手，可没想到他一踩，那东西反而更兴奋了，甚至再次像流水一样将他的脚裹了起来。
　　“它们又过来了！复仇之灵是死不了的，只要心中有怨恨的人，沾了碰了，就会像跗骨之蛆一样涌过来。领主大人我们还是走吧，现在这些复仇之灵是刚刚凝聚还没有多少力量，等他们吸足了怨恨之气，就更加可怕了。”阿方索暗骂费迪南这个废物，再次提议撤离。
　　桑若也感觉到了，这些东西比刚刚出现的时候要强大了，似乎是在吸收着费迪南的愤怒和怨恨不断壮大，之前只能够依附墙面地面出现，这会儿那些碎块们，只是抓着费迪南的脚，就几乎要张牙舞爪地人立而起。
　　桑若皱眉对费迪南道：“静心！清空情绪，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
　　看守禁闭室的石像也在桑若闹出的这阵动静下晃了晃，站稳后立刻过来查看，发现费迪南的禁闭室又出意外了，地面出现了一些塌陷，费迪南也仿佛疯了一般在那里自言自语地大叫着。
　　要不要再报告院长呢？
　　石像怪物的眼睛里红光闪烁，陷入了疑惑。
　　院长半小时前才被叫来一次刚走，被从实验室挖出来的院长充满了试验被打断的怨念，临走前曾交待过等会不管费迪南再闹腾什么，只要还活蹦乱跳没死，就不要去打扰他……
　　石像怪物用眼中的红光扫描了费迪南一下，确实是活蹦乱跳着，还跳起来踩来踩去呢。
　　那就不要打扰院长了。
　　收队。
　　石像怪物们又退了回去。
　　……
　　费迪南听了桑若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要让自己冷静，不要生气不要怨恨，但是这丝毫没有用，本来他自己的静心能力一般，周围还有复仇之灵的气息在影响，心中总是充满了暴虐和躁动，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阿方索恨铁不成钢地大叫：“真是个废物啊！”
　　【没用的，没用的，和我融为一体吧……】
　　【没有什么好挣扎的，怨恨是种力量，复仇是如此的美好……】
　　抓着费迪南的那些碎肢们怪笑怪叫着，忽然分裂开来弹向了桑若等人。
　　“啊！”阿方索和刚刚才倒霉过的巴巴乐吓坏了，猛地后退怕被它们黏上。
　　桑若眯眼，伸手将那些贪婪的东西扫开，正要弃掉自己可能会被融合黏上的手掌，却发现那些东西并没有黏上他，反而被反弹后掉在了地上。
　　桑若顿了一下，刚刚巴巴乐一碰到这些东西就被黏上了，为什么他却没有？
　　掉在地上的复仇之灵们在碰到桑若之后，地上所有的断肢碎体，都仿佛在刹那间通了电一样。
　　他们感觉到了桑若黑暗的内心，甚至这股黑暗也给了他们莫大的力量！
　　地上的一张张半脸碎块振奋起来，拥挤过来用牙咬住了桑若的裤腿，仿佛找到真主一般狂热无比，甚至连已经包成蛹状的费迪南都被他们放弃了，从费迪南身上脱离下来，只一心地围向了桑若，冲着桑若你一句我一句地叫了起来：
　　【太好了，是你！是你了！】、【你心中有更恐怖的怨恨，更骇人的毁灭欲望，你才是我们应该有的大脑！！】、【和我们融合为一体吧！】、【和我们一起向这个负心的世界展开报复吧，和我们……】
　　得救的费迪南喘着粗气，眼见那些缠着自己的东西，竟然放过自己去缠上了拯救自己的桑若，感动桑若舍身救他的同时不禁大急，想要叫桑若赶紧逃跑，结果他刚“你……”了一声，下一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啊——！！】
　　桑若竟然一脚踩碎了咬住自己裤脚的半张脸，冲着脚下的东西冷笑道：“我要报仇还需要靠你们这群弱鸡？那我不如再死一次。”
　　说着，桑若继续用力碾压着脚下的那张脸，在它持续的啊啊惨叫中将它碾得稀碎，碎片逃进地底，不敢再来蹭咬自己。
　　费迪南：……
　　斯托克和巴巴乐瞪大眼望着自家的领主，阿方索也没想到领主大人竟然会不受复仇之灵影响，明明复仇之灵都说了领主大人心中很是黑暗，甚至为了领主大人连到口的猎物都不管了，说明领主大人确实不是那种纯洁的白莲花一样的存在，怎么会呢？
　　想不通的阿方索只能感叹：“领主大人不亏是领主大人。”
　　地上的复仇之灵们不敢再去蹭咬桑若的裤脚，想要像对费迪南和巴巴乐那样缠住桑若，化成茧将桑若吸收进去，却也怎么都做不到。
　　复仇之灵不甘心地道：【为什么我们不能融合你……】、【你的怨恨呢……】、【我明明感觉得到，为什么融合不了！】
　　桑若嗤笑：“连灵魂和脑子都没有的你们，还要靠着残害和你们一样的弱小来报仇，就你们也想要融合我？倒不如给你们个机会投靠我，也许心情好了，我会帮你们报仇也说不定。”
　　领主大人帅呆了！
　　阿方索和斯托克巴巴乐这些桑若的忠实领民们，瞬间被桑若的王霸之气折服，简直想要压着不识相的复仇之灵拜倒在桑若脚下。
　　快啊，没听到领主大人给你机会呢么？
　　一旁的费迪南被桑若噎了一下，作为桑若口中的弱小之辈，还差点被复仇之灵诱惑的废物，费迪南为自己感到的深深的羞愧。
　　复仇之灵们不为所动，但也并不放弃，刚刚接触了桑若片刻，复仇之灵们似乎受到桑若心中的黑暗影响，多了不少能量的同时也多了点脑子，发现不能对桑若硬来后，复仇之灵改而委婉诱惑道：【你等着，我们不会放弃你的。】【我们会证明自己，我们并不弱小……】、【你会和我们融为一体的，你的力量终会为我们所用……】
　　“不好！他们要……”阿方索话未说完，复仇之灵忽然砰地散开。
　　桑若大手一捞，迅速地抓住了几块快要溢散开的碎片，其他的碎片仿佛都化成了空气，飞散到空气中，从任何可见的缝隙中溜走了。
　　禁闭室恢复平静，如果不是桑若手中还抓着几个碎裂的断肢，费迪南都以为刚刚是出现了幻觉。
　　费迪南听说过桑若有噩梦生物的血脉，但是他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那些东西抓住他他会感觉到痛，甚至刚刚他似乎真的差点就被拉进墙里了，现在背上还有火燎燎的仿佛被挤出来的血伤，他还在桑若身边看到了几个没见过的人。
　　费迪南走进桑若，语气有点萌动地开口：“魔王大……桑、桑若，这是怎么回事？我是在做梦吗？你到我的梦里来救我了？”
　　桑若：“嗯，你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