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赦本觉得乌困困接受他会是气氛旖旎,或斥责厌恶,没料到却是看他咕嘟嘟喝了半夜的茶。
等乌困困确定嘴里全是茶味,才终于将茶盏放下,他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歪着头注视着尘赦。
尘赦知晓他要说话,心中已猜测到他想说的话。
要么是询问何时对他图谋不轨的;要么是告知他对自己并无其他想法,让他死了这条心;或是在短短时间后悔,觉得无法接受兄弟乱伦。
就听乌困困盘着膝,认真想了想:“那我们是不是要找个黄道吉日办双修大典啊?”
尘赦:“…………”
第107章 番外十八十八
乌困困是个很直白的性子。
喜怒完全形于色,做事直白坦荡,不会那些拐弯抹角的做派。
他并不排斥尘赦,如今两人亲都亲了,当然就要直奔主题。
傻孩子并不懂互通心意和双修大典之间还有其他阶段,只选自己觉得舒服的来,开心快意就好,别的懒得操心。
尘赦心中有无数阴郁想法,光强取豪夺就有十几种法子逼乌困困接受他,可当乌困困没有半分排斥,还主动提出双修大典,尘赦却懂得进退了。
“困困。”尘赦温声道,“你要不要再想一想?”
乌困困不明所以:“想什么啊?”
“你对我,或许只是因为自幼陪伴而产生的依赖,并非是爱意、钟情。”尘赦道,“若没有爱便成婚,日后你恐怕会后悔。”
乌困困偏头看他,忽地眼眸一眯。
尘赦都敢大半夜跑来寝殿舔他,还吃他了,现在又装模作样开始装起好哥哥来。
“好啊。”乌困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我好好想一想吧,阿兄就回行云州吧,等我分清楚什么是依赖什么是爱再说吧。”
尘赦:“……”
乌困困见他又不高兴了,努力崩住唇,还沉着脸推他:“哎呀,你身为兄长在我寝殿不合适——对了阿兄,你说我是不是该找其他人试试看,要不然我怎么能分清依赖和……哎!”
尘赦面无表情地将他按在榻上,作势又要亲他。
乌困困满脑子“吞了”,拼命地伸手捂住嘴:“别亲别亲,未来三个月都别亲我,求求你了。”
尘赦在他手背上亲了下,竖瞳直直注视着他,压低声音道:“乌困困,你真的能分清吗?”
“我又不是孩子了。”乌困困将手背往尘赦衣服上蹭,撇撇嘴,“我还依赖区区眷之子贞呢,也没说要娶他们啊。”
尘赦蹙眉:“可没有人从小到大都陪伴你身边。”
“你也说没有人这样对我。”乌困困说,“我又不能嘎嘣死了再重活一回,试试其他人和你一样对待我,我会是什么感情。我只知道和阿兄在一起是最让我舒适的,会让我生出‘如果永远这样就好了’的想法。”
尘赦愣了下。
乌困困凑上去,认真地看他,赤色眸瞳这样凝视时,会让人有种被他珍之重之放在心上的错觉。
“只有你会让我见了便心生欢喜,算喜欢吗?”
尘赦兽瞳倏地变得幽深。
良久,他微微闭了闭眸,伸手在乌困困脑袋上一抚,低声道:“那你可知道,你我这样,算是乱伦,父亲母亲若知晓了要怎么办?”
乌困困懒洋洋地说:“我管这个干嘛呀?从小到大无论出什么事都是你摆平的,难不成你我要结为道侣,我就得开始操心这些琐事了?那我为什么和你做道侣,做兄弟不是更好吗?”
尘赦:“……”
有理有据。
乌困困说不管就不管,他昨日累得够呛还没睡好就被尘赦舔醒,元阳又没了一次,浑身疲倦困乏。
说完后,他熟练往尘赦怀里一歪,含糊道:“我得沐浴换衣,还要把床铺全部换了再睡觉。”
尘赦“嗯”了声,打横将他抱起沐浴。
乌困困被抱着走了几步,都支撑不到自己沐浴,便在熟悉的气息笼罩中彻底昏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醒来时,床榻已换新,身上雪白中衣也换成竹纹宽袍,睡一觉裾摆被他折腾得掀翻堆到腰间,露出修长赤裸的双腿。
上面残留的红痕还未消,不知怎么还比昨晚更密布了,大腿根都泛着红。
乌困困打了个哈欠,发了好一会呆才清醒过来,睡眼惺忪地去穿衣洗漱。
砰砰。
外面有巨大的动静。
乌困困昨晚没睡好,整个人蔫蔫的懒得管,在天地都打到黯然失色中如常地修行。
轰隆隆——!
天好像都塌了一块。
乌困困还在那眯着眼睛运转灵力。
直到池区区和温眷之匆匆过来:“困困!少君!大事不好了!”
乌困困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你们来得正好,今日休旬假,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呢——我敢保证,我这件事儿更大,保准你们……”
没等他叽歪完,池区区沉声道:“彤阑殿被人攻打了!”
乌困困霍然起身,手中玄香太守的墨痕陡然浮现,沉声道:“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吗?我爹伤了事小,若是娘被吓到了如何是好?!”
池区区话音戛然而止,幽幽道:“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儿子。”
“少说废话,是谁?”
温眷之淡淡道:“是你阿兄,行云尘君。”
乌困困:“……”
乌困困火急火燎地前去彤阑殿,尘赦和苴浮君已打得不可开交,天地变色。
乌栖霜倒是坐得住,正坐在院中的结界里摆弄一株还未开花的并蒂莲。
乌困困飞快跑上前去:“娘!娘你没事吧?”
乌栖霜道:“困困来了,你来瞧瞧这花为何死活不开花,扇一巴掌有用吗?”
乌困困脚下一滑,差点给这株并蒂花行跪拜大礼。
苴浮君和尘赦都要将对方往死里打了,乌栖霜竟然在这里摆弄莲花?
乌困困肃然地说:“娘,爹和阿兄都打成这样了,您也不管管吗?还在这里忧愁花,哎呀,这个家还得我来操心!您知道我头有多疼吗?”
乌栖霜没忍住笑了,摸摸乌困困的脑袋:“可愁死我们困困了,没有你可怎么办啊?”
“是的是的。”乌困困坐下来,看着四周天崩地裂,终于想起来问了,“阿兄今日不是要回去吗,怎么忽然和爹打起来了?”
乌栖霜还在忧愁她的花儿,随意地道:“哦,是尘儿想篡位做魔君,你爹勃然大怒,觉得尘儿拐弯抹角骂他老,便打起来了。”
乌困困:“?”
阿兄昨日的话,难道是认真的?!
正说着,两人瞧见乌困困过来,立刻收手。
尘赦唯恐灵力伤到乌困困,苴浮君见状冷冷一笑,直接拂开一道符纹撞开尘赦,转瞬御风落下。
乌困困赶忙迎上去。
苴浮君只觉得熨帖,儿子还是亲生的好。
随后就见亲生儿子快步越过他跑到尘赦面前:“阿兄,你受伤了没有啊?!”
苴浮君:“……”
亲生的也是逆子!
苴浮君冷着脸走到乌栖霜面前,就见乌栖霜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心花怒放地靠上去:“吾没事,你别担心。”
这个家离了乌困困不行,他气势汹汹地拽着尘赦走过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打成这样,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苴浮君坐在乌栖霜身边掀着眼皮瞥他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逆子,你没瞧见这大逆子都要逼宫篡位了吗,你还指望吾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尘赦彬彬有礼地颔首:“父亲,我即将要破境入大乘境了,昆拂自来强者为尊,您也该让贤才是。”
苴浮君:“?”
苴浮君眼眸一眯:“只是‘即将’,你信不信吾让你永远都破不了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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