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2鬼(强推)(49)
臧海灵说:“我在巴厘岛上见到过。”
“是什么?”
“活火山喷发。”
阿宝:“……”常乐村背后是一座活火山?!
不管是不是,眼前都必须是了。
奔腾的岩浆从山顶淌流下来,那么灼热,那么刺眼,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不用催促,三人立刻朝着王家镇的方向跑去。
阿宝边跑边说:“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尸帅到底怕不怕岩浆!”
臧海灵说:“你可以用脚趾试一下水温。”
……
阿宝说:“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岩浆的速度堪比汹涌的洪水,而且遇神杀神,摧枯拉朽地推到沿途的阻碍,渐渐逼近。
阿宝说:“我有个想法。”
话音刚落,印玄已经打开了地府的通道。
“就是这个意思……”阿宝牵着印玄,蒙头就往里冲。
三人到了地府里,立刻松了口气。
阿宝说:“地府还在,所以有问题的是常乐村?”
印玄摇头:“未必。”
阿宝无语地看着他。自己沮丧的时候,他会给自己鼓励;但是自己放心的时候,他又会送来危机——雪中送炭,居安思危,真的是非常称职的男朋友了。
臧海灵突然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当然有。
而且印玄直接拉着人跑了。
臧海灵迈步的时候,岩浆已经冲进了地府,猛烈的热气扑面而来,额头立刻渗出了一阵汗,分不清是吓出的冷汗还是热出来的汗。
尽管三人都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但那岩浆像是装了风火轮,不过片刻,就从三人身上涌了过去。
……
阿宝被印玄紧紧地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祖师爷尽可能地用身躯包裹自己,尽管是饮鸩止渴,但人在关键时刻的第一反应往往反应出最真实的内心。
臧海灵则惨了,被冲趴在地上,标准一个狗吃屎的姿势。
时间静止了两秒。
印玄头一个反应过来,松开手。
阿宝吃惊地摸摸他,又摸摸自己:“没有受伤?”
不止没有受伤,连岩浆都去无踪影。
臧海灵起身,假装自己从头到尾都站得笔直:“岩浆是幻觉。”虽然扑到身上那一刻,的确感觉到了灼热,却无法对身体产生真正的伤害。
阿宝说:“所以,我们可能在一个幻境里。”从岩浆的突然出现和消失来看,“可能”这两个字也可以去掉了。
臧海灵说:“我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阿宝说:“吃午饭的时候,我们还看到了郭庄老酒的老板,所以,应该是之后……看到乌鸦的时候,或是那架飞机。”
那架飞机出现的委实诡异,或许就是一个警告。
阿宝说:“现在怎么办?”
印玄说:“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我们回郭庄。”
天灾的威力无穷,哪怕是假的,也给人留下了阴影。阿宝出地府的时候,还朝外看了看,生怕那岩浆又从哪里流出来。
幸好,外面仍是初见时村庄的模样,好似火山爆发那一幕,只是他们三个人的错觉。
“阿宝!”
“祖师爷!”
“臧先生。”
突然有人喊他们。
阿宝回头,就看到司马清苦跑过来。
师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潘喆掌门为他们算了一卦,测出他们有危险?
司马清苦说:“幸好潘喆掌门替你们算了一卦,知道你们有危险,才让我过来救你们。”
臧海灵问:“司马掌门知道怎么出去吗?嗯?怎么了?”后两个问题是对阿宝说的。因为他说话的时候,被拽了袖子。
阿宝将人往后一拉,微笑着问:“师父,你记得我十五岁那年,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什么都没有。
司马清苦说:“我什么都没有送。”
阿宝眯起眼睛:“师父,你记得你曾经说过要把我逐出师门,还记得什么原因吗?”他天天跟在龚久身后,久而久之,司马清苦就吃醋了,所以才会说出这句话。
司马清苦也回答得一般无二。
阿宝说:“你真的是我师父?”
“不肖徒弟,连师父都怀疑……”说着,直接拔出一把匕首,朝阿宝的肚子捅过去。
阿宝仿佛早有准备,轻巧地躲开,反过来朝他后颈劈了一掌,想要生擒,谁知手掌一碰触他,“司马清苦”就跟泥沙一样散落在地上,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第 34 章
臧海灵惊奇地看着阿宝, 那圆乎乎的脸这一刻闪耀着福尔摩斯的智慧之光。
阿宝解释道:“以我师父的小肚鸡肠,绝不可能好声好气地叫潘喆掌门。”
御鬼派掌门与吉庆派掌门的恩怨, 臧海灵也有所耳闻。无论谁,因为算命先生的一句话, 从司马清雅变成了司马清苦……大抵都不会太高兴。
他们继续往前走,就看到潘喆在路边摆了个摊位。
这次他们都有了警惕。
阿宝上来就喝问:“我师父原名什么?”
潘喆气定神闲地说:“司马清雅。”
阿宝又问:“师父最讨厌谁?”
潘喆苦笑一声道:“当然是我了。”
阿宝收起狐疑, 问出了一个藏在心中多年的疑惑:“你和我师父不会因恨生爱看对眼, 有了私情吧?”
潘喆说:“你看出来了?”
阿宝退后半步, 对臧海灵说打他打他。
以潘喆的老谋深算, 就算确有其事,大敌当前, 也不可能这么傻乎乎的承认。
而且,他好像找到了一个规律。
臧海灵将信将疑地打了潘喆, 看他变成一堆沙土,才真正相信了阿宝的判断。
复前行, 有两条腿从窄巷口露出来半截, 看脚踝纤细光滑, 应当是个少女。
他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那脚突然动了一下,一个人坐起来,晕乎乎地看着他们:“阿宝?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有了两次上当经历, 臧海灵已经判眼前的商璐璐百分之八十的死刑。
阿宝依旧谨慎地询问:“你怎么在这里?”
商璐璐捂着脑袋, 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睡了一觉, 醒来就在这里了。”
旁边的臧海灵提着剑,眼神不善。
商璐璐见三个人沉默地看着自己,也察觉不妙,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们。
阿宝仿佛没看到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继续问道:“连掌门呢?”
商璐璐愣了下:“不知道,他出院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阿宝面色一动:“你们在一起了吗?”经过生死大战,感情应该更上一层楼,水到渠成了吧?
臧海灵:“???”他怎么碰到谁都问感情问题?
商璐璐尴尬地笑笑:“我和连掌门怎么可能。”
阿宝欣慰道:“这次应该是真的。”
臧海灵说:“你怎么知道?”
阿宝说:“因为我刚刚心里说的是,他们俩应该成了。”
看商璐璐疑惑地瞪大眼睛,臧海灵将疑问很好地隐藏了起来,仿佛明了的点了点头。
阿宝解释自己的认人秘诀。“司马清苦”和“潘喆”的每个回答,都是他提出疑问后,自己脑海里预想的答案,只有商璐璐的回答完全相反。
阿宝说:“假的人没有自己的思维,她有。”
商璐璐的到来并没有受到热烈欢迎,这个时候多一个队友,等于多一个人陷进来。
商璐璐对现状一无所知,臧海灵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下。
“所以,”她难以置信地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没有比“困”更确切形容眼下境况的字了。
坠机也好,火山爆发也好,甚至后面的假人,看似想置他们于死地,其实都雷声大雨点小,真正危险的反倒是商璐璐的出现。如果阿宝没有认出她是真人,像前两个一样对付了,很可能会变成误杀。
阿宝说:“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他看向印玄,想从他的眼睛里得到支持。
印玄点头:“旗离。”
只有旗离,才会用这么迂回的手段来算计人心。
古龙笔下的“损人不利己”白开心就是他的原型了。
阿宝说:“这样也不算犯规吗?难道他要说,是我们自己走进陷阱里的,不算他的错?天道要是能纵容这种狡辩……”还想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就被印玄捂住了嘴巴。
印玄说:“到郭庄再说。”最后一个字的尾音有些奇怪。
商璐璐惊魂未定,没有发现,臧海灵倒是奇怪地看了印玄一眼,见他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阿宝,顿觉牙酸,提起剑,抢先开道。
等两人走后,印玄才放开手。
阿宝嘻嘻地看着他笑。
印玄无奈地说:“也不嫌脏。”
阿宝牵起他的手,又在掌心轻轻地舔了一下:“就算是细菌,一旦加上‘祖师爷的’这个前缀,我也觉得干净亲切得很。”
印玄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亲。
身陷困境时,唯一能安慰的,就是彼此近在咫尺。
印玄不敢让臧海灵和商璐璐离得太远,很快追了上去。走到半山腰时,郭庄老酒的铺子不见了,变成了一块架在悬崖上的木板。
板上站着五六十号人,张张面孔似曾相识。
阿宝认出了前村长、鑫海宾馆前台、郭庄老酒老板等人。
他们被一根粗绳捆着,几十个人名副其实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惊慌失措地蹦跶着。
木板旁边好似放了一张告示,臧海灵正要读,就被阿宝拖走。
臧海灵:“???”
阿宝低声说:“旗离不能做坏事,那些人不管是真是假,都出不了岔子。”反倒是他们看了,一定会有问题。
走出十几步,臧海灵忍不住回头,就见那块木板上的人都已经不见了。
再往前,猛虎、狮子、犀牛等凶猛的动物一股脑儿地往山下冲,就如许多小说中经常写到的兽潮之灾,所到之处,如狂风过境。
阿宝他们躲在树上,树被冲倒了,跟着跑,又跑不过它们。前前后后,不知道被那些动物“践踏”了多少遍,才算消停。
虽然没对身体造成实质的伤害,但心理阴影深厚。
阿宝说:“回去就喝虎骨酒,买犀牛角,吃红烧狮子头!”
臧海灵说:“猪是无辜的。”红烧狮子头里面包的是猪肉。
阿宝说:“刚才有野猪。”不要以为躲在犀牛后面就看不到。
臧海灵立刻说:“算我一份。”
早知道重回郭庄要过五关、斩六将,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他们当时就不走了。
好不容易到门口,郭庄敲锣打鼓,似在办喜事。
阿宝喃喃道:“不会再来一个郭宛江冥婚吧。”
商璐璐倒是脸色平静。前世今生,她分得很清,当初该说的话也说了,就算再见面,也注定是陌生人。既然不在意,就无需避忌。
臧海灵并不清楚前因后果,一心琢磨着这场婚礼又是什么关卡。
“会不会,”他皱起眉头,“抢我们当新郎或新娘。”
……
阿宝说:“这是一个很新颖的思路,你有依据吗?”
臧海灵说:“西游记里是这么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