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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小丑的脸被刺得千疮百孔，黑的、红的、白的恶臭秽物喷溅而出。
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荆雾崖都能感到自己眼睛火辣辣的。
于是他更疯了。
“呜呜呜，死小丑那么丑，又那么臭，凭什么我要刺他？我就应该把他丢到绞肉机里碾碎了烧掉。”
“凭什么只有我在受这个委屈？”
“啊啊啊给爷死！！！”
面对荆雾崖的又一次发癫，陈烽火颇有些手足无措。
他是打算将黑白小丑杀到不能杀为止。
但现在看来，这份成就已经反向达成了——荆雾崖的身体撑不住了。
杀不动，真的杀不动！
这样下去可不行。
黑白小丑几乎能在前一个个体死亡后，无缝衔接地完成复活，哪怕其个体再弱，战斗力也比普通人强，尤其是那一手精神控制的能力，非常影响割喉双雄的状态。
荆雾崖和陈烽火不是没想过先将污水池的那堆尸体给扔进焚化炉烧了，但黑白小丑压根不给他们机会，堪称严防死守。
一人一鬼将黑白小丑给绑了起来，坐在地上稍微休息一下。
不到一分钟，被荆雾崖刺得不成人形的小丑又恢复成了那副欠杀的模样。
他深深凹陷的眼眶中，那对浑浊眼球咕溜溜地转动着，毫不掩饰自己正在脑海中设想的阴谋诡计。
他无声狂笑，黑色的嘴唇、猩红的牙龈、森白的牙齿一开一闭地张着，不断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挑拨着荆雾崖的耐心极限。
继续愤怒吧。
失去理智吧。
有本事就继续折磨我到死啊！
黑白小丑没有说过一个字，但荆雾崖就是能get到这份含义。
出乎意料的，他彻底冷静下来了。
“你看起来很有恃无恐啊，看来我们杀你是让你爽到了？”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荆雾崖的发疯也是有条件的，如果他发疯的行为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把所有的疯都压制下去。
他从口袋里翻出日记本，一字一句地重新看了起来。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林佳佳临死前留下的第一句话上。
【我梦到了大家在痛苦地燃烧、尖叫！徐宵不是人！】
“梦……梦……”
“说起来，很奇怪啊。”
荆雾崖揉着下巴，和陈烽火有商有量。
“老陈，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每个受害者都有两具尸体。”
“被我们谋杀的鬼魂肯定是真的，因为系统已经发过提示了。”
“他们还没意识到自己死亡这个事实，所以灵魂会以尸体的形态停留在营地里，直到黑白小丑开启下一场轮回，他们才会被重置。”
“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污水池的尸体肯定是受害者的本体。”
“但如果，这里的受害者尸体是假的呢？”
荆雾崖脑海中的思绪越理越顺，他和陈烽火一齐看向熊熊燃烧的焚化炉。
他之前猜错了一点，这里的焚化炉，并不是黑白小丑为了他准备的。
一人一鬼同时说：“受害者真正的尸体就藏在焚化炉里。”
黑白小丑咧开的嘴角倏地瘪了下去。
荆雾崖打开焚化炉的小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他解开了附身状态，一点点试探着将手臂伸了进去。
在触及火焰的时刻，他神色微缓。
果然，火焰并没有灼伤他的手臂，他甚至连丝毫热度都感受不到。
“这个火，会燃烧灵魂，但对肉身无害。”陈烽火也将手臂放进焚化炉里，但很快便缩了回来，手上出现了漆黑的焦痕，好在眨眼功夫便复原了。
荆雾崖：“看来，只有摧毁焚化炉，才能够解放受害者们。”
不过，破坏焚化炉谈何容易？
这玩意儿是钢铁制作的，坚固无比，过个一百年都不一定能坏吧。
就在这时，陈烽火反推了一下任务。
既然焚化炉里的火无法伤害到肉|体凡胎，那么焚化炉破坏起来肯定不会超越人类的能力。
他提醒道：“有钥匙。”
“对哦，我们还有钥匙！”一人一鬼开始在焚化炉周围摸索着寻找锁眼。
荆雾崖小声嘀咕：“不过这钥匙能有这么多功能吗？”
找了一圈，一人一鬼都没有发现锁眼。
那只剩下最后的办法了。
——把钥匙也扔进焚化炉里！
荆雾崖的内心在滴血，狂骂系统小气吧啦，连这点子快乐都要给他剥夺掉。
陈烽火安慰道：“柳暗花明，会好的。”
“道理我都懂，但成年人就是想全都要啊。”
荆雾崖悠悠地叹息了一下，将金钥匙丢进了焚化炉里。
只见金钥匙在焚化炉里瞬间汽化。
“咚！咚！咚——”
焚化炉里的火焰由明转灭，里面不断有沉闷的敲击声传来。
这是受害者鬼魂们急于重归人间的声响。
荆雾崖眼睁睁看着坚硬无比的焚化炉上出现了裂痕。
裂痕逐渐扩大，覆盖到了整个焚化炉，终于……
“轰”的一下，黑色的大钢块碎裂一地。
掉落而出的那堆七零八落的骨骼，在自动组合成一具具骸骨。
荆雾崖敏锐地感到背后有一阵森冷的阴寒之气出现，陈烽火立刻附在了他的身上。
回头一看，只见受害者鬼魂们正拖着死相出现在了门口。
大半都是被割喉而死的。
荆雾崖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嗨~？”
受害者鬼魂们朝着各自的骸骨走去，直到二者合而为一，他们变回了生前的模样，才向荆雾崖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我们做了好久的噩梦，但现在噩梦终于醒了。”
“我们的尸体被他藏在焚化炉里，他奴役我们，折磨我们，圈养我们。”
“死在你手里，好歹干脆利落，不用受更多折磨。”
“如果黑白小丑再杀了我们一次，吸收了我们的负面情感，那你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荆雾崖目光灼灼地问：“那你们现在是要复仇吧？”
受害者们纷纷点头：“是的，我们要复仇。我们活着的时候，他将我们残害至死，这么多年过去，佳佳姐一直将他困在夏令营，他的力量并没有多少长进，从我们身上掠夺的负面情感，大多是为了维持自身的存在用掉了。”
“那快快快，我懒得恁他了，你们快恁死他！！！”
荆雾崖的面部肌肉扭曲起来，尽显邪恶残暴：“如果不是他太臭了，我真是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他的血，他竟敢让我白费那么多力气，暗戳戳耍着我玩，我都快累死气死恨死了！！！”
“听着，你们复仇要是没有让我满意，一定要复仇到我满意为止，知道吗！？”
荆雾崖：（阴暗抓狂）（咆哮）（扭曲爬行）（为爱变异）（和老陈跳踢踏舞）（狂踹小丑）（叽里咕噜诅咒）（在鬼魂里荡来荡去）（敌我不分攻击）（朝小丑吐口水）
受害者们在旁边一愣一愣的。
他们目光不禁投向陈烽火。
“……他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这么癫，不像是演的。
陈烽火面容冷静，可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眼神很柔和，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他很好。”
和荆雾崖的状态对比，受害者们甚至一时半会儿都分不清谁才是厉鬼。
第012章
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开幕了。
受害者们先后有序地扒在黑白小丑身上，咒骂、抓挠、撕扯、啃咬、倾尽全力地将自己多年来受到的折磨加倍奉还回去。
“嘎吱嘎吱！”
“吧唧吧唧！”
牙齿咀嚼血肉的声音不绝于耳，荆雾崖戴上口罩，坐在一旁看戏。
忽然，陈烽火听到了响亮的“咕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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