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苑的提议无疑是轻飘飘的废话。
可是,和于陌对视了几秒,安池微笑道:“可以。我上部电视剧刚结束拍摄,最近都有时间。”
几乎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沸腾起来,就连木子苑本人都呆愣住了,没人想到安池会真的答应下来!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于陌从舞台上一跃而下,阴着脸,缓步走到安池面前。
第34章 蜜桃的吻(戏中戏)
于陌的脸色说不上好看,眼角带着一股难以诉说的阴郁。
他从舞台上跳下来的那一瞬间,熟悉他的演员们都下意识地觉得他要去跟谁打架。
于陌气鼓鼓地走到安池面前,直挺挺地伸出了一只手,闷闷地说:“合作愉快。”
演员们都屏着一口气,生怕安池临门一脚会变卦。
众目睽睽之下,安池也伸出一只手来,和于陌轻轻握了握:“合作愉快。”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声欢呼,omega A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口哨声回荡在空旷的剧院当中,让沸腾的人群冷却下来:“来来来,布景排练。”
她拉着温柔的小混混越走越远,边走边扯着浑厚的嗓音说坏话,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我看坊间流传不准,这安大公子还挺平易近人的,小木随便一说他就同意了。”
小混混“嘘”了一声:“小点声,别乱猜了,我还以为于导要求那么高,安池入不了他的法眼呢……”
omega A说:“要求再高也得综合考量吧?安池差哪儿了?那么帅,演技不错,还自带一波流量,未来三个月的票肯定是不愁卖了。”
他们俩的声音终于混在嘈杂的人声中,安池的手从后面抚上木子苑的头发,轻轻揉了揉,像是在摸家里的一个毛绒玩具:“于导,我也是看在我家艺人的面子上才同意的,刚才那么多人都在,我也不想让他丢脸。
安池顿了顿:“再说小孩刚出道没多久,本来就没什么好机会,您这剧要是黄了,他以后可怎么办呢。”
于陌端着知识分子清高的臭架子,听到这话才觉得嘴里有些发苦。
他一向看不起像安池这样的流量明星,认为这种人既没什么一技之长,又喜欢摆谱。
直到这时有求于人,他简直像是从心底长出一圈倒刺儿,扎得自己又痒又疼,可他本人还没办法。
于陌笑得比哭还难看,十分不情愿地捧了一句臭脚:“有您在怎么能黄呢。既然你对故事情节都熟悉,那咱们就开练吧,别浪费时间了。”
“于导,虽说我是来救场帮忙的,可薪资酬劳这块儿……”安池没把话说完,可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于陌连忙表示:“这点你放心,我能给到你的薪酬一定高于话剧市场的标准。不过没到一次两百多万的地步,你不会……”
安池大度地点点头:“达到市场标准就行,我总不能白干活。”他又对方谷雨说:“跟杂志方解释一下,我们尽量做到不影响拍摄。”
方谷雨一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安池的做法在她的意料之外,可碰上木子苑之后,安池已经做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方谷雨都要习惯了。
木子苑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没想到安池却好像根本没将他的自作主张放在心上,反倒牵起他的手来:“小苑,你不帮忙介绍一下剧院后台吗?”
木子苑“哦”了一声,脸上浮起一团红晕,小声说道:“安老师,这边。”
***
有了安池的加入,整个剧团像是支起了一根巨大的定海神针。
于陌都没有想到,安池竟然这么听话,这么配合。
有几次,安池的表达和他想象的有差距,于陌当场发火了,可安池却相当虚心地接受了导演的意见,给出了不同的演绎。
木子苑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安池合作了,他们本来就在生活上积攒了一些默契,在排练的时候,这些默契发挥到了极致。
傅呈是个十分典型的alpha,有些自大,目中无人。
若是从这方面来看的话,安池与他的契合度很高。
初见肖尧,傅呈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alpha,对他很有敌意。
两人在同一个学院,又在同一个班,竞争无处不在,班长、学生会主席的竞选当中,傅呈都落败下风,肖尧一时间在大学校园里独领风-骚。
说傅呈完全不介意是假的。
他是天之骄子,从小事事拔尖要强,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到了这个学校,他就什么事都让这个姓肖的压了一头。
直到那天,学校举办的机器人大赛后台,肖尧的发-情期毫无征兆地到了。
本应该站在台上主持的人,如今蜷缩在后台的一角,白色的西装被揉皱,肖尧整个人都在发红发烫,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流出来,那是肖尧少有的脆弱。
后台有一种香甜的味道,像是有人在拼命压抑信息素的逸散。
傅呈跟着香味走过去,这才发现缩成一团的肖尧。
肖尧的理智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发-情期摧毁,见了傅呈,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伸出颤抖的指尖抓住对方的袖子,哭着说:“帮帮我。”
木子苑的指尖都在颤抖,他在偌大的舞台上显得那么瘦弱渺小,整个人要碎了。
易碎是他的常态,可安池不知怎的,心脏被猛地扯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疼。
方才,他还站在舞台上,眼里闪出矜持而又自信的光彩。
现在,他就这么无助地寻求死对头的帮助。
安池又一晃神,他竟然在演绎中有一瞬间没有了自我,完全沉浸在“傅呈”当中。
他胸膛中一面滚过“活该”的快-感,想就这样把肖尧扒光了之后丢到大赛的观众面前,让所有人直视他发-情期的可悲;可另一面,一种难以抑制的心动在深厚的城府中破土而生。
仔细想来,傅呈不想让别人看到肖尧这副德行。
肖尧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好像一颗充满汁水的水蜜桃。
傅呈知道怎么让香甜的果汁溢出来,他现在口干舌燥,忍不住低头含住了肖尧的嘴唇。
这个吻来得很不是时候,却意外地让人脸红心跳。
这是剧本当中没有的剧情,安池却丝毫没有意识到。
他吻上去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肖尧和木子苑,只是很单纯地想尝尝这颗桃子的味道。
没有任何借位,安池头一次吻得这么克制,连呼吸都压抑着,怕一用力就会戳破一个脆弱的梦。
良久之后,他起身给系主任打了电话,临时找了替补主持人上台,自己则转身锁住了后台的门,解开了腰带。
于陌没有叫停。
狭小的后台充斥着巨大的粉色玫瑰花墙,肖尧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圣子,闭着眼睛,在玫瑰花丛里隐约露出洁净的身体来。
他的眼泪从脸颊划过,玫瑰花墙瞬间倾倒,花瓣洒了一地。
鼓风机的强风之下,就连剧场的最远处都有玫瑰花瓣飘过的痕迹。
这是舞台效果,正式舞台上,玫瑰会用真花,这会儿排练,木子苑就只是登上一个巨大的架子,做好姿势。
他十分迅速地脱掉外衣,配合着灯光,露出里面的白衬衫来。
这种舞台语言其实是在暗示,傅呈和肖尧在后台做了。
灯光和散落的花瓣成了所有观众都能看懂的暗语。
这也是首映之后在网上流传较广的一个片段。
第二幕结束,于陌喊了停。
剧场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全场都鸦雀无声。
木子苑忐忑地打量所有人的脸色。
于陌面无表情。
他平时不抽烟,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吞云吐雾。他眼中有一些翻涌的东西,让人难辨其中的意味。
这是安池加入他们团队的第一次排练,同事们的反应就是最直观的评判,木子苑也不确定自己的提议是不是馊主意。
尤其是刚才那个没在剧本上的吻……于陌没喊停,意味着他默许了安池对剧本的改动。
可他这样很有主见的导演,真的能够忍受演员擅自更改如此重要的剧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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