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隐尘一看便知:十年过去,兰妄生依旧贫穷。
第147章
兰妄生将手里的果子塞到袖子里,转头笑道:“那个,寒竹啊,你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我最近很闲。”
竹隐尘轻轻点头:“看得出来。”是很闲,都闲到去给母熊助产了。
“剑宗连端木雁都拉去当长老,怎么唯独放过了你?”
兰妄生一脸厌倦嫌弃:“我当过啊,听一群人为点破事争来吵去,耳朵都听出一层茧子来,烦人的很,干脆就全都打了一顿,两天就搞定了所有事。”
“我这么能干,那群脑子有泡的东西还去和宗主告状,又被我师尊敲了一顿,后来宗主就再也没找过我了。”
“要我说他们也是闲的,一群剑修,天天不练剑折腾一堆有的没的,问他们就说天道无眼,飞升之路已断,再怎么修炼也无济于事,一个个元婴出窍,还不如那些筑基期年轻弟子有锐气。”
兰妄生靠在果树上,抬头看着天空:“寒竹,你说我师尊什么时候能晋升合体?”
竹隐尘:“若是断浊剑仙剑心未泯,那便快了。”
“真的?!”兰妄生惊喜万分,一跃跳到竹隐尘身前,刚要说什么看到那双古井般的眸子,面色一缓。
“寒竹,从你回来以后我一直都没敢问,你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真的是一个如同小世界吗?”
竹隐尘:“为何这样问?”
兰妄生烦躁又懊恼地抓了抓头:“你知道我在剑冢看到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吗?你看起来都要原地飞升了,身上一点活人劲儿都没有,脸白的跟鬼似的,我差点以为你人没了,只剩一道魂儿在那里飘着。”
竹隐尘回忆了一下,他那时候刚回来,在虚空里呆久了,脑子有些顿。
兰妄生继续描述道:“双目无神,面色恍惚,脖子上还有牙印,要不是身形没有变化,整个被女鬼吸干精气的模样。”
等等,牙印?竹隐尘双目微睁:“我脖子上有牙印你也不告诉我?就让我顶着那玩意去见了世安!?”
兰妄生:“那牙印没得挺快,咱俩没说几句话就不见了,我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寒竹,你从剑冢出来,那牙印新鲜的很,该不会是……”
探究与八卦的眼神对上一张看不出心绪的脸。
“你眼花了,那是幻觉。”
竹隐尘习惯性将事情压下去,兰妄生不打算善罢甘休,他今天是铁了心要问出点东西来。
“宿离还活着吧?”兰妄生语气肯定。
“你立下了天道契,除了他有谁能在你身上落下印子,小雅和我说过,宿离不是好人,但这世界上又有几个真正的好人,选道侣是你自己的事,你觉得舒服就好。”
“可现在,你修为已经举世无双,再没有人能约束你,为什么还把人藏着?”
竹隐尘耐心听他说完,反问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兰妄生:“这还用人教吗?你别打岔,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竹隐尘:“抱歉,是我问错了,你是带着几个人的问题来的?”
兰妄生表情微不可查的一顿:“寒竹,你想太多了,我……”
“你的问题太多了,我都没有回答你就开始问下一个,给你罗列出问题来的人怕是没告诉你,问题要一个一个问。”
竹隐尘无奈一笑:“明日把他们都叫来吧,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好。”
兰妄生张开嘴又闭上,再张开,最后扯了下嘴角,嘟囔道:“我早说了让他们别这么麻烦,白让我背了半天。”
“寒竹,我想说的就一句话,我们是朋友,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你说一声,老子愿意舍命陪君子!”
“白梅就算了,他现在有孩子要养。”
竹隐尘看着他,唤了一声:“墨兰,谢我就不说了,不过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兰妄生:“嗯,你说。”
竹隐尘:“母熊的事是真的吗?”
兰妄生面色一僵,抬头看天:“是真的。”
竹隐尘:“那,天竺前辈和云邢长老?”
“寒竹,请务必再收留我一段时间。”兰妄生恳切地请求。
竹隐尘笑了:“好啊,租金一万灵石一天。”
兰妄生当即垮下脸,目光惊恐:“你抢劫啊!还不如直接把我卖了!”
“可以以工低债,我这里有几个残缺的阵法,需要一个信得过的阵修帮忙复原。”
他从红明记忆里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阵法,可惜有几个并不完整,带着部分残缺。
竹隐尘还未说完就听到兰妄生积极应征:“我来!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靠谱的阵修吗?”
一把灵剑出现在兰妄生头顶,剑鞘旋转一周后敲打在他的肩头。
“嘶!停停停,我知道了,最厉害的阵法大师是你行了吧!”兰妄生握住剑柄,扭了下肩头道。
打闹声驱散了从空间风暴中带回来的灰暗色调,心中叫嚣着杀戮的低语降低了音量。
竹隐尘抬眸扫过天空,蓝天白云,没有破碎的裂纹,没有遍布各地的空间裂缝,这才是一个世界应有的样子。
咚——
咚——
咚——
苍劲有力的钟声传遍整个宗门,连鸣三响。
长鸣三响,表示有值得庆贺的大喜之事。
竹隐尘:“太一,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
“有点自知之明吧,寒竹。”
兰妄生听到他迷惑不解的问话哈哈一笑:“你现在可是修真界新的仙尊,仙尊回宗,难道不值得庆贺吗?仙尊大人。”
“先别叫我仙尊。”竹隐尘晋升速度太快,他心里仙尊这个称呼对应的还是宿逸,被人这样叫听起来怪怪的。
而且宿逸的转世还没找到,所以天道到底为什么要把宿逸转生到小世界去,没事找事。
竹隐尘突然看向天边,眸中划过一份灵异,接着取出一道灵牌,白玉雕琢的灵牌上一排小字时隐时现。
嗯?三师妹的伴手礼自己送上门了?
……
“三响,是首座回来了!”
“真的?”
“真的,我那天在试剑台看到首座了,远远那么一眼,就让我两腿发软,那气场强的可怕。”
“那天我也在,墨兰道人赶人的时候我还在心里小声骂了他两句,后来才知道人家那是为了我们好,走得晚的那些人一个个被吓得呦。”
“不愧是首座,就连墨兰剑鬼都心悦诚服。”
“剑鬼身后是断浊剑仙,心高气傲,连他们宗主的面子都不给,居然愿意为首座清路,果然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你们说得都不对,剑鬼和我们首座在进入宗门之前就是至交好友,不然他一个苍华剑宗的人,哪里能在我们太一过得这么潇洒。”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他是剑宗的人。”
三响钟鸣彻底激起了太一玄宗一众弟子的讨论声,酒肆一角,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听了一阵后悄悄离开。
避开人群,东拐西绕好一阵后,确定身后无人,方才推开一个废弃庭院的屋门,随后穿过一条小路,在院子里看到一个正在井旁舀水的身影。
两人同时一惊,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余富松了口气,而后看着男人依旧警惕的神情连忙掀开斗笠。
“任叔,我回来了,小逸今天怎么样?”
任叔一见是他后放下戒备:“老样子,还没醒,你闲的没事戴个斗笠干嘛?吓你叔我一跳。”
余富:“叔,你听到钟声了吗?”
任叔继续舀水:“听到了,挺响的,咋回事?”
余富:“这钟声是太一玄宗在庆贺首座回宗,叔,那个首座和我老师真的很像,我想试试,小逸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老师都多少年没理过你,当初说还会回来结果余洲都被水淹成了鱼塘,你差点没命,也没见他出现,就算真是他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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