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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羊合上笔电，刚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穿过透明的玻璃门，走廊上的两道人影清晰地出现。
“请进！”弥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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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的玻璃门被推开，秦非抬头，看见两张熟悉的脸。
来人是一个多月前，他第一次来长虹大厦时，遇遇到的那个在电梯外飘荡的“鬼”。
鬼的本体是个圆圆脸蛋的女生，看上去很年轻，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秦非现在已经知道，她叫小优，是楼上另一家密室店的店员。
“羊老板好，副店好！”她有点局促地打着招呼。
这段时间里楼上楼下，秦非也算和她混了个脸熟，微笑着点了点头。
时至深秋，天气其实有点冷，但小优还穿着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马尾高高竖在头顶，随着说话的动作一晃一晃。
她和身后的年轻男生互相对视，道明了来意：“昨天我在羊老板朋友圈刷到，你们正在招dm和店员是吗？”
“咦？”弥羊的眼神认真起来，他看了一眼小优，又看了看她身后那人，“你是要给我推荐店员吗？”
小优点头，再摇头：“是……呃，其实也不算推荐，我想，我想……”
她很用力地眨了下眼睛：“我和安乐都想来黑羊应聘。”
听起来，他们两个原先似乎就是同事。
这是准备一起跳槽？秦非看向弥羊。
弥羊果然露出为难的表情：“你俩都是A家的？”
从楼上一起跳到楼下，会不会太难看了点？店还没开起来，就先挖了邻居的员工，总觉得不太厚道。
小优急忙道：“我们都是A家的，但我们的合同到下月中旬就结束了。”
这话听上去有些歧义，她解释：“A家之前的老板把店卖了，新老板接手以后，所有员工的合同都要重新签。
老板说了，我们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小优清了清嗓子：“我想应聘您家的剧本杀主持人岗位。”
在小优不算太深刻的印象当中，黑羊的老板是个看上去挺酷的年轻男生，实际相处起来却能发现，他的性格很好。
还有他那个副店朋友，不仅长相极为出挑，说话做事也都格外妥帖，让人看着便如沐春风。
正是因此，小优和安乐才如此希冀着得到这份工作。
他们的前老板实在太会pua员工，压榨起人来一套接着一套，简直把活人当牛马。
干了一年多，两个人都累得生无可恋。
倘若继续在那样的环境里待下去，小优觉得，自己岌岌可危的精神状况很快就要彻底崩塌了。
虽然A家现在换了老板，可是刻薄的主管和惯爱偷懒的同事都选择了留下，小优迫切地渴望能够换一个新的工作环境。
她喜欢做dm，并不想继续当个道具修理员。可是湖西市的物价水平颇高，要放弃一份已经相对稳定的工作很是令人为难。
“我在进A家之前做了两年多dm，进A家以后转职做了道具师，也兼职NPC。但是我手上的客源一直到现在都还维系得很好，dm的业务能力也还在线。如果能重新做回dm，很多旧客户我都可以拉过来。”
“安乐……”小优回过头，“安乐自己说吧。”
安乐不似小优那么健谈。
他是个和人对视都会脸红的内向的男生，据他所说，他是职业道具师，也会一些灯光操作。
但是在A家的时候干得很杂，上到游戏里的NPC，下到各处打杂，甚至宣传海报ps司机，全都是他在做。
秦非听着，不免嘴角微抽。
楼上那个A家，把主持当道具用，把道具当杂工用，怪不得员工都想跑路。
弥羊神色松动了些许，但还是没应下，只道：“再看看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懂得什么叫做言外之意虽然弥羊没有明说，可是他的拒绝之意依旧十分明显。
秦非原以为这件事到此应该就结束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小优和安乐对于过来工作竟然有着超乎想象的执着。
在接下来不短的一段时间，两人频频出现在了秦非和弥羊的视野范围当中。
本来就在同一栋大楼内，上下班时遇见是常有的事。
小优完全没有因为那天被拒绝而感到不满，在见面时仍旧笑意盈然地同他们打招呼，安乐也会小心地和他们问好。
在工作空闲之际，两人偶尔也会带着零食奶茶过来聊聊天，顺便帮忙整理店里尚未完成的工作。
小优是个很外向的人，擅长接话，和她待在一起永远不会冷场。
而在交谈时她的分寸也把握得很好，并不让人感到被冒犯。
几天过去，弥羊不得不承认，假如错过这两名员工，的确会成为工作室不小的损失。
工作室的筹备进度有调不稳地持续推进。
不知不觉之间，小优和安乐也加入了面试新人的队列。
这一行业鱼龙混杂，面试人员的稳定性和职业水准都是需要重点考量的方面。
前前后后又折腾了两个多礼拜，第一批员工名单总算是确定了下来。
那三人忙着面试新人的时候，秦非就坐在店里。
一边思忖还有哪里可以添置一些新的装潢，一边修修补补。
冬天到来之前，黑羊剧本杀馆的开业计划终于步入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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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和游戏房都已筹备完毕，入职员工的培训也告一段落。
开业活动的宣传铺天盖地的发散了出去，小优一点也没有空口夸大，的确有不少人通过她的渠道进行了游戏预约。
首日开业的前一晚，羊老板招待剧本杀馆里的员工们进行了一次集体聚餐。
因为懒得麻烦，聚餐地点就定在了距离长虹大厦不远处的一家烤肉店。
dm，道具，调度，npc……林林总总10来个人，提前一小时下班，包下了烤肉店的一整个包厢。
秦非也过去露了个面。
他这个名义上的剧本杀副店，说起来打了很长时间杂，实际经手的活计却并不太繁琐。
除了早期装修时不得不什么都搭一把手外，之后时间里一直在担任类似顾问的工作，隔三差五有空闲时去一趟店。
随时去，随时走人，异常自由，完全属于养老岗位。
按理说他和这帮新员工们还不熟，有几个甚至没怎么见过他。
可是不知道弥羊在他们之间帮他宣传了些什么名头，秦非辅一露面就收获了一大波崇拜敬畏的眼神。
烤肉店里热闹非凡，同事们崇拜的眼神比灯泡还亮眼。
秦非：……
他咳嗽了一声，泰然自若地入座。
“开吃！”羊老板毫不做作，说是团建，但没有领导说话或者轮流发言的多余环节。
一声令下，众人顿时如如虎扑食般伸出筷子——
弥羊对聚餐这件事情的热情很高，倒不是多么喜欢聚，纯粹是因为喜欢吃。
明天还要上班，大家都没喝酒，饭过三巡，好几人都撑得脸红扑扑的。
人多自然容易热闹，不要说这里面还有好几个极其擅长烘托聚会氛围的人。
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没有片刻冷场。
秦非没怎么说话，坐在角落专注吃东西，也觉得挺舒服。
脱离副本回到现实世界以后，他就像是一下子被打通了享受生活的任督二脉。许多曾经因为过于日常，而在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事情，现在都变成了难能可贵的享受。
饭桌上的年轻人问不知聊到哪里，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道具师陈岱端着可乐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陈岱眨了眨眼睛，将视线转向弥羊，“老板，你一直在推的那个体验本，到底是什么内容啊？”
线下剧本杀，本质上是多人合作游戏，各大剧本杀店内，都鲜少出现单人本。
单人剧本数量本来就少，店家做起来要考虑运维成本，在同一时间进行游戏的顾客人数越多，店家的时间和空间成本就越低，这就导致了单人本在线下店里几乎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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