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手创建的基业‘岚庭’受到攻击,才会令你不惜找借口自爆身份!”
后来受理念吸引,加入猫方的基层治安官怎么也不会想到,打一开始,他们的领头就是个“叛徒”!
甚至连组织面具,都大大方方地彰显这一点。
越是能力强大的恶徒,越容易丧失理智。故而才有几年一度的假面庆典,名为庆典,实为献祭,只为加固表里世界间的隔膜,不叫里世界泄露出的绝望,彻底吞没自身。
这是晏明灼在通读过《雾之纪史》残篇后,得出的结论。
与佘昙所告诉他“能力越强,理智越容易混乱”的规律不同,副本世界中,反倒是能力弱小的恶徒容易丧失理智,能力强大者通常伪装得极好,与常人无异。
读过资料后,他明白了,这才是“庆典”真正得以延续的原因。
庆典举办日,意味着“隔膜”力量最薄弱的日子!
如果未能献上特定的祭礼,成功开启庆典,完成献祭仪式,隔膜就会破裂——不,不对,如果是这样,为何信仰绝望之雾的信徒,能操纵挑选祭礼的标准?
这该是希望教会所掌握的东西……毕竟最初封印绝望之雾的,便是不知使用何法的新教徒。
眼下,包括雾神信徒、新教徒、异客在内的三方势力都不约而同在往搅乱雾之国的方向努力,想必《逃离迷雾》源源不断增长的游戏进度,就源自当前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大乱局。
异客们的推波助澜暂且不论,他们不能以常理而喻。
雾神信徒与新教徒,二者一为制造‘暗壤’,搅动人的负面情绪,好叫“雾”裹挟里世界降临,一为封印“雾”,保持表世界的稳定。
两者的目标,本拥有无法跨越的尖锐冲突,按理而言无法合作才对。
中间一定有什么部分还隐藏着,致使逻辑链出现了疏漏。
“嗯,不错的情报搜集与分析能力。”颠倒抬手鼓掌,态度不慌不忙。
老头的气定神闲,令原本胸有成竹的晏明灼多出几分狐疑。
说实话,他刚刚提出的自爆理由,根本站不住脚。既然颠倒是雾神狂信徒,如食人魔般一心追求“真实”里世界,又怎么会在意“虚幻”表世界中的基业,更别提为此而主动自爆——颠倒的古怪行为,连对他身份有六七成把握的晏明灼都料想不到。
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激将法,看能否刺激颠倒无形中泄露其他有价值的情报。然而老头滴水不漏的反应,让他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继续着手。
难道是拖延时间,亦或是还有其他后手……
正当晏明灼细细思量时,颠倒仿佛看透他心中所想,哈哈大笑:“让我猜猜,你是否在想,我为什么要主动来到你面前,还能保持镇定?”
“又或者……如何逼我说出更多,像个三流小说家笔下的蠢蛋反派一样。”他戏谑地说,“然后,来到下次下下次循环,再翻盘?”
“……”
一瞬间,灵光炸响!
晏明灼叹口气,缓缓说道:“日期。”
前往“岚庭”前,晏明灼有和佘昙认真确认过日期。但在进入岚庭后,为了进入情报库,身上多余物件都会被拦在安检程序外——大概这也是颠倒敢于以本体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原因之一。
档案中记载,“□□者”假面能力的弱点,便是分身者的本体。
站在晏明灼和佘昙面前的,如他们所见,至少□□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白发老头子而言。区别在于,本体死亡,颠倒还可以附身在分体上,但他也要付出难以承受的极大代价。
在七情假面还剩下两枚不知所踪的情况下,就算是渴求前往真实世界的狂信徒,也不会选择付出本体死亡的代价,或是贸然暴露自己。
除非……他已经掌控住除自己外的剩下两枚假面。
甚至于——趁晏明灼进入情报库,勾结大主教,集结教会之力,破解了业已加固的隐匿结界,闯入种有“希望之种”的天台……
在颠倒竟然能挣脱时间悖论,保留记忆意识到循环的情况下,这是最有可能的推断!
“——今天,并非9号,而是4月11号。”在颠倒癫狂的大笑与热烈拍掌中,晏明灼沉着脸,毫不犹豫揭穿被忽略的真相。
第144章 小心眼
是他轻敌了,被太过频繁的时间循环麻痹警觉,报以反正还有重复“读档”的无谓心态。
放在以前,他不会犯这类低级错误。然而在属于“人”的正面情感渐渐复苏的过程中,晏明灼也似乎染上了属于人类原本的劣根性。
例如惰性,例如软弱……
还有,在雾之国副本里,他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本子,补充完善关于新人设的细节。
而神秘音,似乎没能逮到合适机会见缝插针加入糟糕的【人设任务】,按照最初叶子甜甜解说的所谓“勇者斗魔王”模式,这个副本的异客也像是偏离了主线的无头苍蝇。
是因为……还没到时间吗?
晏明灼不禁眼眸波动,转向身侧如同化为沉默雕塑的佘昙。
恰巧佘昙也正抬眸往来——他将银眸中浮现出的复杂情绪,理解为事情发展超乎预计的无措。
也许真正无措的人是他自己,才会浮现出感同身受的错觉。
无论如何,佘昙接过话头,打破三人间短暂的停滞。
说话声虽暂停,背景音却被警报拉响的尖锐轰鸣与建筑物整体的隐隐震荡所填充。就算再对地下情报库的固若金汤有信心,万一他们被埋在地下,这两天间绝吃不了好果子去。
“够了。”佘昙对颠倒语气严厉,“你还不想就这样死在岚庭地下,付出本体死亡的代价吧?”
遭到佘昙呵斥,刚才还疯了似的老头竟然一瞬间安静下来。要说爱徒,倒像是佘昙才是颠倒的师父,年老者向年青者低头,浑然乱了辈分。
“佘昙。”颠倒摘下老花镜,从口袋里掏出绢布仔细擦拭镜片,他低着头,瞧不清脸上表情,只听声音颇为沧桑郑重,“留恋虚幻,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我不希望你后悔,才会劝说你。”
“放弃你身边那个会令你招致不幸的女人,过来,和我们站在一起。”
佘昙不说话,攥住晏明灼手腕的手指紧了紧,没松开。
“晏明灼……他是我的恋人。”佘昙声音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般冷硬,“再让我听见一句类似的话,我会现在杀了你。”
“‘她’也是恶徒……而且……”颠倒还不甘心,却被猛然飞来的资料砸了个劈头盖脸!
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卡在满是皱纹的脸庞肌肉中,颇为骇人。
“我乐于在虚幻中早日奔赴死亡。”颠倒戴上刚擦拭干净又被红色弄脏的老花镜,肩膀佝偻,“但为了保证庆典开启的万无一失,我必须还得在这糟糕透顶的地方停留一小会。”
“就让我们耗着吧,耗到确认决心的时刻。”
说着,颠倒退后一步,打算找个地方坐下。
他的想法很美好。
但凡事,往往爱往意想不到的方向产生戏剧性发展。
“呃!”
仅仅一步的距离。
老头捂住不停冒出血沫的咽喉,痛苦地呛咳着,踉踉跄跄半跌在地板,手指在身旁锃亮的金属柜面板上抓出还未干涸的长条血手印。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很快刀刃再度猛准狠地刺入他关键要害,一刀,一刀,再一刀。
颠倒死了。
死前他睁大眼睛,面朝能眺见晏明灼与佘昙的方向倒下。他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张黑白漩涡状的面具。
这时,晏明灼才看见,在黑暗中袭击颠倒的,是一柄泛出幽蓝光芒的军刀。
和上次见到的相比,幽蓝军刀的造型多出几道霸气侧漏的血棱,整体愈发杀气腾腾,凶猛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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