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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与半山(39)

作者:弄清风 时间:2018-07-01 12:35:34 标签:灵异神怪 年下 古穿今

  “谢谢,不用了。”桓乐牵着岑深的手走出店铺,低着头,毛都蔫了。但他又很快转过头来看着岑深,认真的说:“我以后会努力赚钱的。”
  岑深垂眸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没拒绝,便算是答应了。
  最终他们在路边一家小饰品店里找到了几对价格合适、样式也好看的耳坠,说是纯银的,但岑深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假的。
  “阿岑,这个好看吗?”桓乐拿起其中一对。
  岑深看过去,只见桓乐拿了一副左右不对称的耳坠。一边是罗盘样式的耳钉,深海蓝的底盘上缀着碎钻,一边是锁链样式的长耳坠,顶部还有一个船锚的形状。
  你……是我航行的方向么?
  岑深愣了会儿神,这才拿起其中那个罗盘,问桓乐:“戴吗?”
  桓乐眨巴眨巴眼,“我戴吗?”
  胖乎乎的中年店老板立刻跟了一句,“我这里提供打耳洞服务啊,很快的,一点都不痛,而且价格绝对公道。”
  几乎是瞬间,桓乐明白了岑深的意思,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点头,“那老板给我打一个,我就戴这个罗盘。”
  老板乐呵呵的应下,他可不管俩小年轻干嘛要戴同一对耳环,反正有生意做就好了。
  打耳洞的过程很快,桓乐几乎没感觉到痛,耳朵上就多了一个洞。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左看右看,相当满意自己的造型,然后拿起了剩下那个耳坠。
  “我给你戴好不好?”桓乐心情雀跃。
  “戴吧。”
  桓乐略有些激动的拨开他的头发,把坠子戴在他微红的耳垂上,虔诚得仿佛完成了一个什么重要的仪式。
  店老板全程乐呵呵的在旁边看着,结账的时候还好心的给他们抹了零头——现在的小年轻真有意思,看着怪好玩的。
  不过尽管店老板给抹了零,桓乐走出饰品店的时候,钱包也已经空了。想要赚钱的念头像首魔性的曲子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以至于他看到路边有人卖唱,都觉得万分羡慕。
  岑深花巨款请他吃了一个煎饼果子,好歹堵住了他的嘴。
  其实桓乐心中很纠结,一方面他想赚钱给岑深花,不想总是花岑深的;但另一方面,岑深需要人照顾,万一又出现那天晚上的情形,桓乐一定后悔莫及。
  他现在哪怕离开岑深一会儿,都觉得心里发慌,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给岑深治病,至于赚钱……
  佛祖保佑,他以后会努力的。
  “阿岑,我只有九块钱了。”桓乐吃着煎饼果子,语气荒凉。
  岑深没跟上他的思路,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桓乐继续说:“你先养我好不好?我给你洗衣服、做饭、拖地,还可以暖被窝。我以后一定努力赚钱,绝对不吃白饭。”
  岑深:“……”
  难道不一直是我在养你么?
  岑深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钱递给他,道:“凑个整吧。”
  桓乐:“阿岑你这是嫌弃我吗?”
  “嗯。”
  “我可伤心了,我娘和阿姐要是知道我在现代吃软饭,哪怕穿越时空也会过来打断我的腿的。”
  岑深就静静看着他作妖,路过炒面摊子时停下来问他:“吃吗?”
  桓乐闻着炒面浓郁的香味,重重点头,“吃。”
  于是两人又打包了一大份炒面,回去可以分着吃。至于为什么不买两份,那当然是岑深现在吃不下那么油腻的东西,能吃几口就不错了。
  而且在桓乐的观念里,岑深是个穷人。
  岑深无意扭转他的这个错误观念,反正,也挺有意思的。
  单车再度起飞,带着岑深回到午后的西子胡同。
  天越来越热了,虽然这大半天在外边并没有怎么劳累,岑深的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隔壁吴先生的院里有口井,桓乐就跑过去借了几桶水泼在院里的青石板上。
  “哗啦啦”一阵清爽气息铺散开来,再有个冰西瓜就近趋完美了。
  可南英说,岑深体寒,最好少吃这些寒性的食物。桓乐是个秉持“有难同当”的人,自然不能抛下岑深一个人大吃大喝,于是只好也忍着。
  岑深又去看书了,沉迷匠师事业不可自拔。
  桓乐便躺在屋外的游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看他。岑深的侧脸是真的很好看的,线条分明,长长的坠子垂下来,随着他翻书或提笔书写的动作微微晃动,忽而闪烁。
  “咔擦、咔擦、咔擦。”十二连拍。
  长安羁旅客:【图片】【图片】【图片】
  四海升平:谁?
  长安羁旅客:你哥。
  四海升平:你的马赛克有必要打这么厚吗?
  长安羁旅客:薄了不就被你看到了?
  四海升平:……
  正在开会的褚元平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挥挥手让下属们加快报告进度,然后一只手还放在桌下快速回复。
  四海升平:我哥怎么了?
  长安羁旅客:病变。
  看到这两个字,褚元平眉头微蹙,立刻抬头道:“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都下去吧,把提案再精简一点,明天上午十点交到我办公室。”
  待所有人离开,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边的繁华都市,沉默几秒,拨通了桓乐的电话。
  桓乐见手机屏幕亮起,回头看了眼还沉浸在书中世界里的岑深,一个腾跃翻上了屋顶,盘腿在屋脊上坐下,接通电话。
  “情况严重吗?”褚元平声音低沉。
  “严重。”桓乐单刀直入,“一年时间,研究所能出成果吗?”
  “不能。”
  “那就另想法子。”
  “单这个法子就实验了那么多年,临阵换枪,绝不可取。”
  “这不叫临阵换枪,这叫背水一战。”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道:“问题是,我们没有第二个方法。研究所目前的办法是运用现代医学,从基因入手,再甫以古方调养,这是最稳妥也最有可能成功的法子。”
  “等你成功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桓乐声音微冷。事实上他的培元决也是固本培元的一套修炼法决,如果岑深打小就开始练,一定会有不小的成效,可他们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稳妥,就是最大的不稳妥。
  生存需要冒险。
  “那你有什么办法?”不知不觉间,褚元平已经把桓乐放到了与他平等的位置上,甚至隐隐从桓乐的语气中感到了一种压迫感。
  “中西内外,上下千年,总有办法能解决困境。”桓乐双眼微眯,“你们去国外打听过吗?”
  “国外?”
  “对。每一个文明都有自己的深度,答案不在此处就必定在彼处。”
  褚元平不由陷入沉默,他一直默认为现代医学就是西洋人的东西,因此从未想过去国外探寻什么秘方。毕竟老祖宗都治不好的东西,那些外国妖又能有什么狗屁法子?
  不过现下的情形,似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我去打听。你照顾他。”
  挂断电话,桓乐抬头,任斑驳的阳光洒在脸上,久久没有动弹。蓦地,“叮咚”声响,乔枫眠发来了信息。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你从哪儿听说的摩罗叶?
  长安羁旅客:秘密。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那我很遗憾的告诉你,那东西已经被一把火烧掉了。人心多贪婪,你以为这种神药能安然活到现代吗?
  长安羁旅客:你又从哪儿知道的?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因为我听过那个纵火犯的故事,他现在就在往生塔那口井里关着呢,你要去看他吗?
  桓乐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每一个字,仔细看了许多遍,良久,又回复道——那这场火灾发生在几几年?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烧了就是烧了,你问什么时候有意义么?
  长安羁旅客:有。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那你等着吧。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讲故事的人还没回来呢。
  说完这句话,乔枫眠就下线了。
  桓乐又独自坐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揉了把脸,跳下树去奔向屋内。
  “阿岑!”他从背后隔着椅子抱住他,笑着提醒道:“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该休息了。”
  岑深把书拿得远一点,“我不累。”
  可桓乐手长啊,而且法力高深,打个响指就把书给拿了过来,“那可不行,从现在开始阿岑就听我的了,你去看我做饭好不好?你看着我做,我就能做得特别好吃。”
  岑深满脸写着拒绝,但还是抵不过桓乐的坚持。两人走过傍晚的游廊,一个推着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正在补眠的阿贵。
  阿贵抬头看他们,“我跟你们说,打情骂俏遭雷劈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粗长一点啦~
  存稿总是存不起来,也是sad sad


第45章 血气方刚
  阿贵这几天过得有点不大好, 一把年纪了,被岑深突如其来的犯病吓到心跳失衡、夜不能寐。老人家嘛, 睡眠最重要了, 可好不容易等岑深的病情稳定下来,小院里忽然又迎来了恋爱季。
  看到岑深似乎想开了一些,阿贵心里是开心的,可谈恋爱也得讲究一个度, 是不是?
  原本朴素的孩子忽然戴起了耳坠,又骚又gay, 老人家有点接受不了了。
  还有乐乐少侠啊,晚上都在干些什么呢?每天一道隔音结界,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干什么羞羞的事情, 真是的。
  你干就干了嘛,有必要防着我吗?老人家耳背,听不清楚的。
  阿贵表示谴责。
  可事实上桓乐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尽管乔枫眠的提议让他颇为动心,可岑深身体不好, 他如果真的干了什么,那不是畜生行径么?
  所以, 他跟岑深只是盖着被子纯睡觉而已。
  只是这个季节对桓乐不太友好,因为天热, 他们的被子从两条被子自然而然的过渡成了一条薄被。而比天气更燥热的,是桓乐的心。
  岑深的睡衣还是保守派,可睡着睡着, 总会有些地方不小心露在外面。所以桓乐每晚都在失眠,可怜巴巴的缩在一边,清心寡欲,做一个正人君子。
  这一天,两人去南英那儿复诊归来。南英说岑深的经络恢复得不错,便又给了他一瓶花露,让他加大剂量滴在浴缸里,好好温养。
  岑深当然要谨遵医嘱,于是当天晚上,他就在浴缸里多泡了一会儿。
  桓乐则捂着耳朵蹲在游廊上,低头盯着地板,仿佛地板缝里开出了花。
  阿贵就好奇的问他:“乐乐少侠你干嘛呢?眼睛都发直了。”
  桓乐僵硬的转过头来,“我在……思考妖生。”
  “思考妖生你捂着耳朵干什么?”
  “没干什么。”
  桓乐否定得很快,快得有些可疑。但阿贵狐疑地看了他许久,都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于是只好作罢。
  这时,桓乐的耳朵动了动,浴室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继承了父母辈优良基因的少年天赋异禀,无论什么味道、什么声音,隔老远他都能捕捉得到。
  他甚至能借此还原岑深在浴室里的每一个动作。
  捂着耳朵只是在表达他的态度,一个正人君子的态度。
  不一会儿,毫无所知的岑深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径自去了工作室。翻开吴崇安手稿的时候他瞥了桓乐一眼,看见他在游廊上打滚。
  最近的桓乐,有向癞皮狗发展的趋势。白天粘人得很,偷亲、打滚、抱抱,什么都敢干,一到晚上纯情得仿佛小学生,还躲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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