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河大概觉得太可笑,他手指轻轻敲了敲衣角:“你是这么想的?”他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唐望水怎么会觉得他不恨?
不过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和唐望水争辩,他能感觉到身体的束缚在变小,陈江月他们拿到了那个箱子。
他被镇压在河底的尸骨总算能出来。
想到这里,他未免觉得唐望水可笑,他被唐望水这一群人封进箱子扔进河中,同时感受着窒息和溺水。
空气一点一点减少,河水一点一点从箱子的缝隙中出来,那种感受想必没有任何人想体验第二次。
唐数放那把大火时,他就在另一边冷眼旁观,他看着唐望水他们争先恐后往外跑,看着他们被囿于结界之中,看到火焰把他们吞噬。
他试图回忆自己那时候的感受,大概是愉悦的吧,在看到他们同样感受到生命一点点流逝的时候。
唐霜意脸上带了几分愠怒,他对唐望水的感官是一差再差,而且也对唐家村的闹婚习俗有些过分的厌烦。
这种私密的问题想必没有女孩愿意在大庭广众下被人问起。
唐望水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唐霜意第一次见他时,他对唐霜意说是唐霜意害了唐明河。
他贯会这样。
唐望水看着唐霜意眼里不加掩饰的厌恶,眼里居然有一种诡异的满足。
他故意吓过唐霜意好几次,看到唐霜意因为恐惧而全身颤抖,笨拙地想要逃离时,他觉得就应该这样。
唐霜意本来就应该把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凭什么所有人都爱唐明河。
“好,那我们继续。”唐望水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他用毫不掩饰的目光打量着唐霜意,就像是想用目光把他的衣服扒下来。
唐霜意侧过头,回避唐望水的打量,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目光投向唐明河,于是又小步小步走到唐明河身后,躲着唐望水的目光。
“嘶——”唐望水不爽地咬牙,总是这样。
唐明河起身横在唐望水与唐霜意之间,他略带威胁地看着唐望水:“好自为之。”
他估计那群外来者距离过来已经不远了,他真的很想看到那河底的怨灵全部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唐明河用手摸了摸唐霜意的头发,细软、柔顺,手感很好。
他没有再把红盖头盖上去,而是牵着他往里屋走。
唐霜意微微有些懵,他小声问:“我们进去?”
唐明河眼里闪过一记丝戏谑:“对啊,送入洞房。”
唐霜意以为唐明河只是单纯地把话重复一遍,倒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唐明河无疑有点挫败,如果这种口头占便宜,被占便宜的人浑然未觉,那好像也没什么乐趣。
怎么这么呆?
伴娘想跟上来,又被唐明河眼神吓住,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
唐明河不太在意这些小鬼,一群助纣为虐、冷眼旁观的人,死后也不过是伥鬼和人偶。
“我们留在这儿吗?”唐霜意下意识抓住唐明河的袖子,他看起来怯怯的:“你要出去吗?”
“不。”唐明河反抓住唐霜意的手,让他安心。
一直压制他的力量消失了。
他的目光从窗口探出去,说不清在看些什么。
……
陈江月把裙子的外纱扯了下来,做成长条捆住了一个大大的箱子,他把箱子用纱布捆在了身上。
俞嘉禾跟在他后面,听着后面的嘶吼声,直接拍陈江月的腿:“哥,快点!!!”
那群不知名的生物马上就要上来了。
近九十度的梯子上挂着三个人,最上面穿着裙子的人背着一个半人高的箱子,他似乎并不太受箱子重量的影响,爬得飞快。
俞嘉禾则是四肢并用。
年让在最后,他闭着眼背对向上,嘴里念念叨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面前形成一个透明的屏障。
河流上密密麻麻的虚影,但河中却倒映不出它们的影子,大部分皮肤皱缩苍白,是明显的溺死浮尸。
尸臭几乎扑面而来。
俞嘉禾一边往上爬,一边念:“等回去了,我至少十个副本不接这种山村类的。”
话音刚落,他脚腕上出现了湿黏的触感,他低下头,有些偏黄的湿发缠绕在了他的腿上,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一股向下的力在将他往下拉。
在拉扯中,他几乎要被那长发给拽下去。
“哗啦——”陈江月的匕首从上面扔下来,正好切断了俞嘉禾脚腕上的长发。
过于锋利的匕首甚至划破俞嘉禾的皮肤,血液从伤口出来,顺着落下。
血液从长长的梯子上滴入河中。
“哗——”一次比一次凶的浪往上打,冲击力大得俞嘉禾一时有点抓不住梯子。
“抓住。”陈江月已经站在了岸上,他脸上有一条指甲的划痕,伤口已经变黑,没有血液流出来。
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陈江月已经不复之前下去时的精致,头发湿漉漉地披在两侧,裙子也到处是划痕,皮肤都被泡得皱缩。
不过那是河流,又不完全是,他们进去就是到了怨灵的镇压地。
俞嘉禾把手搭上去,陈江月将他一把拉上来。
“我去,就一个三级副本,几乎把我大部分道具都用掉了。”俞嘉禾面露心疼。
陈江月看着自己几乎报废的这条裙子,想起为了得到这条伯爵夫人的裙子,他去一个六级副本去了五六次。
记陈江月眼睛转了转:“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我们先走,去把这个箱子给唐明河。”陈江月拍了拍箱子。
箱子上附着了一层不知名的物质,让它在水里呆了这么多年,依旧还算完好,甚至上面的血迹都还留存。
“那年让?”俞嘉禾看着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往上走的年让。
“他不会有事儿。”陈江月当时找人搭伙过这个副本时把人都查了查。
陈江月提起裙子往村里跑,俞嘉禾只愣了一瞬,陈江月就只剩一个身影,俞嘉禾不得不甩开杂念,跟上去。
“我总觉得这个箱子有点眼熟。”俞嘉禾总觉得见过。
陈江月:“当时关唐霜意的箱子。”
“嗯?”
陈江月磨了磨牙:“我大概猜到这个副本的完整规则了。”
“它的规则针对玩家和npc双方,两方都不能oopc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而是他们被迫要按照自己生前的生活习惯生活,我觉得他们ooc估计也会有惩罚。”
陈江月把箱子从自己身上取下来,然后绑到俞嘉禾身上:“如果我没猜错,这装的是唐明河的尸骨。”
俞嘉禾的脸色一白,没人想和尸体近距离接触。
陈江月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背了那么久。”
“好。”俞嘉禾回答,这应该算是附加任务?成功了会多给点道具吧,能弥补一点损失。
“轰——”陈江月一把按住俞嘉禾,两人一下趴到地上。
河水一浪直接打上了岸。
年让从梯子上上来,他趴在岸上,吐出一口血。
从他身后,一个盖着红盖头,脚穿绣花鞋,身着秀禾服的女人飘着上来。
风不算大,但正好吹掉了女人的红盖头。
那不能称为一张脸。
那是各种各样脸的集合体,一张不大的脸上映着无数人的脸。
祂根本没有看岸上的三人,目标很明确地往前。
脚落到地上,就这么一步一步朝着唐望水的家中走去。
每一步都是一个血印。
“嘶——”俞嘉禾看着鬼物远去的身影,戳了戳陈江月:“我就说不要用你那把匕首一下把所有棺材撬了,这造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陈江月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跟上去。”
“啊?”
“看看能不能捡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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