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呢。你们仔细看没有,他们最开始是进入了黑潮星海内部,还发现了北星域幸存者……”
“呜呜呜那个自述都给我看哭了。听说已经在帮那些幸存者联系家人了!希望他们全家团圆!”
“嗯……楼上的回帖都太正常了,虽然听上去有点,那啥,但我还是想说。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惊天一炮时……想歪了吗?”
“……”
“……”
“……”
“……你确实是一个人。”
明昱:“……”
他快速用没有认证过任何身份的账号打出这句话,合上光屏。
“包揽星网热度前三贴的感觉怎么样!”崔晓铎还在对面问他,“昱哥你真不打算把你这两个身份合二为一啊?现在可不用担心明执朗他们了!我靠,我知道他们丧心病狂,但不知道他们居然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
明昱:“现在星网上的风浪太高了,缓缓再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低调发展。”
“我觉得没必要特宣布这件事,自然而然就好了。”
他一边和崔晓铎说话,一边慢慢回复通讯列表上的信息。
就像高斯祺说的,调查结果公布、自己的身份公开后,陆陆续续有明卓封曾经的好友,希望能由他取得联系。对方找上了综合大学里星舰设计史专业的综合主任。老师又发消息询问他是否愿意与他们取得联系。
明昱想了想,最终都接受了。
这些人有的在中央星域,有的在另外两个星域,职位都很高。他们愧疚又懊悔,对没有发现明执朗的暴行自责万分。明昱对这些没有太多感觉,隔着星网,和他们客气了几句,但对于对方想要见面的请求都一律拒绝,对他们或多或少想要为自己的未来提供人脉或者资金的补偿也都拒绝了。
对他来说,这一切都还太不真实了,只会让他觉得自己的生活脱离正轨。
他是明卓封和安秋的孩子,又不是他们那些老朋友的孩子。拿人的东西总是不可能心安。
“那我爷爷呢?”崔晓铎在那边问道,“昱哥!我爷爷你要不见一面?莲哥和你说过吧!他是你安秋阿姨的忠实粉丝!”
“我之前就和他说过咱俩是好朋友,那时候他还念叨明家能有什么好人,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呢!”
“结果现在你的身份一爆出来,我爷爷已经要把我的耳朵磨穿了!他老人家天天用六十分钟长的语音留言给我刷屏,不回复就要打我的通讯给我念经,你得救救我啊昱哥——”
崔晓铎的哀嚎魔音贯耳。明昱不堪其扰,他记得崔晓铎的爷爷是中央星域的资深设计师,想着有机会和前辈讨论下设计相关的问题也行,于是赶紧点头:“行,为你破例一回!”
“昱哥够义气!那就定这周五!你慕哥出院那天!我去找个清淡点的餐厅!咱们一起庆祝一下!”
他行动力迅速,立即就要开始搜索美食地图。
明昱又和他说了两句,而后挂断了通讯,看向走廊尽头。
“明昱?”走廊尽头的门打开,一名警员对他招了招手,“可以进来了。”
这里是明执朗夫妇和明彦明灼所在的中央医院,任何与明家有关的探视都需要警员陪同。
明昱跟着走入走廊,先穿上了一套防护服。
距离明家宴会厅受到袭击已经过去了十天,但他们身上的黑潮能量辐射值还是远高于安全值。明执朗夫妇与明彦明灼的病房分开陈列在走廊两侧。明昱面无表情,在警员的陪同下推开门。
看到明执朗夫妇的瞬间,明昱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两个活人。
病房中摆着两张病床和两台特殊治疗舱。治疗舱的舱们关闭,正处于自动清洁状态。明执朗和赵莹都躺在病床上,浑身裹满纱布,只露出两个眼睛。他们身上插着的医疗管线多得惊人,透明管中流动着淡黄色的粘液,从纱布之向外渗出黑红色的脓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生命正在走向尽头。但在这可怖的辐射伤势中,他们却还保持着清醒。
明执朗和赵莹的伤势十分特别。
“艾尔宾”的袭击令人猝不及防,参加明家宴会的人要不然就是因为伤势过重很快死亡,要不然就是照到了躲避处因而伤势很轻,已经治愈出院。
明执朗和赵莹夫妇作为礼台上距离被飞蛾寄生的明正恩最近的人,受到的黑潮辐射很高,但他们偏偏活着。
情况持续恶化,又还一直吊着一口气、保持着清醒,忍受着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简直像是“艾尔宾”故意为之。
两人身上没有一个部位能动,头部连接着意识传导仪器,用于与外界交流。
交流屏上刷新着连串的字符,那是属于明执朗和赵莹无声的□□。
“痛……好痛……救命……救我!救我!”
两人的喉咙中无法发出声音,只有光屏上的文字密集快速的刷新着,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明昱面无表情,向前走了两步,让自己的连出现在外接传导仪的摄像头前,将准备好的文件上传至交互仪器。
传导仪上属于明执朗和赵莹的信号波传来剧烈波动,满屏的“痛”与“救我”之间穿插进了大量其他文字,一片混乱。
代表恐惧、厌恶、悔恨、咒骂的负面文字交叠出现,连成恶毒诅咒,快速刷新。
明昱对这些字熟视无睹,重复道:“签字。”
他看了一眼床上那两具微微抖动的躯体,又扫了一眼光屏,平淡道:“签字,我让人帮你们换高级止痛剂。”
“……”
光屏上的文字停顿了一瞬。跟着明昱一起进来的警员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开口。
“不是很痛吗?”明昱垂下眼,语气平静,再次点击了一遍文件传送,“签字,给你们加止疼剂量,让你们今晚睡个好觉。”
明执朗、赵莹:“……”
放在十几天前,他们无法想象不疼是这么奢侈的事情。
十几天来,他们疼得想死,偏偏又死不了。
他们申请执行安乐死,但要求去被无情驳回。
因为他们还要接受军部和星航部的审查与审判。
医院的医生们极尽所能延长他们的生命,保持他们的神智清醒。最初几天,每天都有人来对他们进行盘查。为了保证他们的应答条理清晰,医生会在他们接受盘查时为他们注射昂贵的高价止疼剂。
那种感觉就像是暂时从地狱脱离,简直让明执朗和赵莹每日期盼着盘查时间的到来。
但整个事件水落石出后,两人就再也没有用上过那种高价药。
沟通交互仪将明昱上传的电子文档转为数据,投放在他们眼前,而他们可以通过大脑操作光屏,在最下方签下自己的签名……
在止痛剂的诱惑下,明执朗连对明昱的谩骂都忘了。他的身体颤动了两下,率先在文档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赵莹紧随其后。
明昱收回签好字的文件,又看了一眼明执朗和赵莹在光屏上铺满的“止痛剂”字样。
“你们确实是疼糊涂了。”明昱轻轻出了一口气,看着他们,“甚至没问问我有没有调用止疼剂的权限。”
“我只是综合大学的一名学生,既没有军部和星航部的职权,又没有垫付止疼剂的钱。”他眨了下眼,以以往对赵莹和明执朗说话的乖巧语气道,“我当然是骗你们的啊。”
“……”
光屏上的字符出现了片刻的停顿,而后变为了一片乱码,看上去要被气昏过去。
可惜监测着他们身体的医疗仪器检测到他们的脑部活动过分剧烈,立即向他们注射了镇静剂,让他们连昏过去、暂时感知不到身体疼痛的机会都没有。
“……明昱!”属于赵莹的交互光屏再次亮起,“你其实可以!你能搞到止疼剂对不对!你认识星航部的人……你是他们的外聘设计师,你肯定早就和星航部有联系了!”她的屏幕闪烁,文字刷新的很快,“我看见了,在宴会厅,我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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