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又调整了一下姿势,更近地缩进谢梵星怀里,将脸埋进他胸膛慢慢入睡。
“……”
虞又闭眼没多久,谢梵星睁开混沌的眼,日光很晒,但是更引人注意的是胸前沉甸甸的感觉。他低头,看见埋在怀里的是自己刚刚认定的Omega,盯着看了一会儿,像是确认存在后,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午后好眠。
*
吵醒两人的是通讯的闹钟声。
谢梵星只感觉自己一直在溺水,窒息之感排山倒海地涌过来。
他一直在做梦,梦到母亲的死亡,父亲的冷漠,各种贵族亲戚对他的训诫。
刚刚回到谢家,他总是一个人抱着从边缘星带回来的枪械站在大堂中央,沉默地被父亲训斥说不思进取。
父亲背后是家族一众功勋覆身的祖先照片,他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斥道,“我宁愿没你这个儿子,你以后也别回谢家。”
谢梵星站在台下,一手捏着衣角,又茫然又无措。
不回谢家,他还能回哪里呢?
哪里都不要他了,他没有地方去。
于是他低下头,丢掉了自己亲手组装的武器,抬起脑袋。
“我会听话的,父亲。”
所以,不要抛弃我。
“铃铃铃——”
谢梵星猛地惊醒。
思绪还处于一团乌云般的混沌之中,但意识和理智正慢慢回归。
他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目光缓慢下移,最终发现自己胸前还睡着一个人。
谢梵星受到的惊吓不比做噩梦小,他的动静也把对方弄醒,虞又揉着眼睛,头发有点乱糟糟的,说话间也有几分黏黏糊糊。
“怎么了,梵星哥哥,是闹钟吵醒你了么?”
他熟练地关掉闹钟,而后伸了个懒腰,脸上是惬意的笑容,“睡得真舒服啊。”
“……虞又?”谢梵星顿了一下,“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而且虞又还睡在自己身上?
“梵星哥哥。”虞又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双手捧住谢梵星的脸,“你都不记得了?”
谢梵星身体僵硬,眼睛也已经恢复正常,眸光微移,放在虞又的手上,似乎是不太想直视对方。
虞又的劣性根在此时占了上风。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虞又摇头,叹气,“梵星哥哥,你……非礼了我。”
谢梵星:“……?”
“先听我说完。”虞又一根食指抵住谢梵星的嘴唇,“你易感期到了,你自己知道吧?”
谢梵星咽下自己的言语,默默点头。
“你现在没有那么难受了,你自己也知道吧?”
这话让谢梵星微微睁大眼睛。
确实好了很多,但是……也就是说,他……强迫标记了虞又?
谢梵星忍不住往虞又脖子后面看去。
虞又伸手捂住自己的腺体,似笑非笑道,“别偷看哦。”
谢梵星:“……”
谢梵星屈起长腿,手捂住额头,有些头痛,“你继续。”
虞又指着嘴唇边一处亲吻时细小的破口,“你亲了我,还咬我,可疼了。”
谢梵星木着脸:“……嗯。”
虞又垂下眼帘,有些悲伤,“你还强迫我和你一起睡觉。”
抬头面对谢梵星惊异到颤抖的眼珠,虞又发现这话有点歧义,大发慈悲道,“当然只是单纯的睡觉,只是你非要抱住我,讨厌。”
谢梵星欲言又止,最终捂住太阳穴,嘴唇抿紧,“……对不起。”
不会吧。
真的信了?
难道谢梵星真的是会在易感期对Omega做这些事的渣A?
虞又奇异地看着对方,谢梵星自己消化了一会已经平息下来,正色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虞又:“……”
不不不,你不要负责啊!
没有看到他意外的神色,谢梵星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但是,我现在必须要去参加花神祭,等晚上回来,我会好好和你聊聊。”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
花田又深又广,虞又追上去,植物埋没了他半截小腿,剐蹭间柔软的根须擦过脚腕,带起细微的痒意,他忽然“啊”地惊叫了一声,蹲了下来。
谢梵星停下脚步,回身迅速检查虞又的脚腕,白皙的皮肤被草木刮破了,伤口流着血。
“有点疼。”虞又小声说。
谢梵星顿了顿,双手放在虞又双臂,一施力竟然把虞又抱了起来,坐在旁边的石墩上。
“好好待着,今天的任务就不用你了。”谢梵星在虞又发愣的眼神下,撕开自己一片衣角,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说道,“不是什么重要任务。”
虞又却摇摇头,看着谢梵星熟练的动作,有点奇异。
怎么跟个贤妻良母似的。
虞又:“梵星哥哥,刚刚是我自己想追上你的,所以才伤到了自己,伤口和你没有关系。”
谢梵星意识到什么,把伤口包好,问,“你想说什么?”
虞又晃了晃腿,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俯身在谢梵星耳边轻轻说道:
“你不用在意我们做过的那些事,因为,我也非礼你了。”
谢梵星沉默不语。
虞又:“而且,你没有标记我哦。也就是说,你今天的易感期还没结束。”
“……”
谢梵星站起身,淡淡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虞又眨眨眼,也跟着站起来,“诶?”
谢梵星这次没有加快脚步,和虞又并肩而行。
“我有点印象,足以让我辨认出你说的话不完全真实。”
谢梵星握着长剑,从虞又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背光的侧脸,鼻梁是高挺而克制的弧度。
虞又歪着头笑,“梵星哥哥,你真坏,竟然还学会和我开玩笑了。什么嘛,你说负不负责什么的,我还以为你是认真的。”
虞又表面笑嘻嘻,心里却冷笑一声。
老壁灯。
还害他像个小丑一样吓了一跳。
妈的,谢桥桥你最好真别这么想。
他扭过头去,没注意到谢梵星松了一口气,装作不经意地揉了一下耳尖,那里一片隐秘的红色。
**
时间没到,两人在街上闲逛了几圈,被路过的小女孩塞了好多次花。
他们自有一套说辞,对虞又是:“哥哥哥哥,你看你男朋友又帅又冷,给他买一束花,能让他看起来温柔一点,买一束买一束嘛。”
虞又微笑婉拒:“不用,我就喜欢他这副拽样。”
一句话堵死,卖花人遗憾离场,谢梵星侧脸认真询问,“我很拽?”
虞又眼神乱移,胡乱指着周围的房屋挂着的紫藤花,“啊哈哈,你看那边的紫藤花,和你送我的礼服像不像?”
谢梵星注意力被吸引走,挑剔地上下打量一阵后,冷不丁道,“我也会。”
虞又在路边买了两个一粉一蓝的冰激凌,递给谢梵星蓝色的,“嗯?你说你会什么?”
谢梵星接过冰激凌,认真地说,“我也会用音乐让花朵生长。”
虞又吃着冰激凌,幸福地眯起眼睛,敷衍谢梵星,“嗯嗯好,梵星哥哥好棒棒。”
谢梵星:“……”
他又不是傻子和小孩子。
见虞又吃得开心,谢梵星蹙起眉头看着手里的冰激凌,真那么好吃?
看上去没什么食欲。
不过。
他看向虞又手里那个被咬缺了的粉色冰激凌,微微扬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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