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海盗?她为什么会和星际海盗扯上关系?可别把海盗给招来!”
“把她抓起来!不能让她再说了!德墨女神发怒, 咱们都会受牵连的!”
“把她抓起来!”、“抓起来!”、“抓住她!”
门口和大厅里站着三十几个松青会武装成员, 他们没有被称为军人或士兵,因为松青会没有军队,有的只是因信仰而聚集在一起的“同伴”。
人群自发地涌向阿斐,把她围在中间,指着她责备她, 甚至向她伸出手, 按住她的肩膀和后背。
松青会成员全部站在原地, 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一幕, 却没有任何制止的行动。
就连牧民都露出了鄙夷和怀疑的神色。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救她的……”阿斐解释争辩的声音瞬间便被吞没。
荷西冲过去,挡在小女儿身前, 这位几分钟前还有大批人排队感激的首领, 现在却被群情激奋的百姓按在地上跪下。
荷西没有错, 他只是想保护阿斐。
阿斐没有错, 她只是走了出去, 看到了真相, 回来之后想用科学的方法帮助百姓。
百姓也没有错,他们只是怕神明降怒到这颗星球上, 降临到自己身上。
在未知面前,人们理所当然的选择了习以为常的信仰,不需要替罪魁祸首动手, 就主动把本该属于他们的科学挡在门外。
只能说可悲可叹。
如果硬要说,阿斐错就错在了没有认清松青会的目的和实力, 妄图以一己之力将松青会渗透了三十多年的势力拔除。
这是一种螳臂当车蜉蝣撼树的愚蠢行为。
康提穿着松青会的制服,走到首领父女面前站定,朗声说道:“荷西,你的女儿其罪有二。第一,她当着先知大人的面,对德墨女神大不敬;第二,她胆敢和星际海盗团勾结,谋害本星球百姓。两罪并罚,你是首领,你来说说,该怎么处罚?”
荷西面色煞白,他是首领,是这颗自治星球的最高执法者,当然知道怎么处罚。这两项罪名加在一起,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会被割断喉咙扔在草原上,让食肉食腐的动物啃食殆尽。
首领嘴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早就警告过小女儿,不能再离开星球,不能再说大逆不道的话,不能出现在杜鲁面前。
阿斐望着保护神一样的父亲,眼中含着泪水,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不站出来?为什么不相信她?
康提:“先知大人怜悯你,阿斐,”他转身对着杜鲁行礼,“你父亲是个很好的首领,这点先知大人和德墨女神都看在眼里,先知大人想帮助你们。你不熟悉德墨女神,才会被星际海盗蒙蔽。如果你想悔改,就和先知大人走,在先知大人身边近距离感受德墨女神的神力,这样你就明白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多么幼稚了。”
人群在这番话中安静下来,先知代表着德墨女神的意志,而康提代表着先知的意思。康提能将勾结转化为蒙蔽,就表示着德墨女神愿意给阿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阿斐,跟先知走吧,别让自己再错了。你还听不出来吗?德墨女神愿意原谅你。”
“是啊,阿斐,你就是太年轻太冲动了……别犯傻,害了自己害了你爸爸又害了咱们星球的人!”
“你跟先知大人去,多亲近德墨女神,咱们星球才能更好!”
阿斐双眼通红道:“你们在说什么?请你们睁开眼睛看看,看清楚!他没有神力!”她奋力抽出手臂,被掐红的胳膊剧烈地颤抖着,她指着端坐在高处,散发着辉光的先知杜鲁,“圣水就是治疗癌症的药,圣种子就是经过改良的普通种子!根本不是德墨女神的神力和赏赐,是科学的力量!”
“癌症”这个词从没在荷西的星球出现过。
不是因为这里的人不会罹患癌症,而是在核心星域和科技发达星区已经将癌症当成小感冒治疗的今天,这里的医学还没发展到能够正确认识细胞恶性增生的水平。
他们管这种能夺取人类性命的疾病粗暴直接地称为“绝症”。
在松青会来之前,绝症会大大缩短人类的寿命,会让人陷入恐惧绝望。后来圣水治愈了绝症,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因为德墨女神的神力。
“啪”的一声脆响,康提刚举起来的手惊讶地停在半空中,阿斐捂着脸满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荷西怒急攻心,扇了女儿一巴掌,喊道:“阿斐你给我闭嘴!!”
康提收回手说道:“你这个叛逆的女儿是得好好教育教育了!”
阿斐:“爸爸……你……”
荷西没再理会女儿,砰砰砰地朝杜鲁磕头。
他的额头贴在城堡冰凉的砖石地面上,温热的呵气从地面上反弹回来,让他的睫毛上结了一层细细的水珠,眼前一片朦胧:“先知大人,小女受人蒙蔽,我会好好教育她的,请您放心,我不会让她再离开城堡,也不让她再和别人接触,请您……”
阿斐杏目圆睁,她怎么也不能相信,从不束缚她,愿意倾听、理解她,鼓励她求知,让她挺起胸膛做人的父亲,竟然向杜鲁屈服了。
她急得失去了判断,喊道:“爸爸!让生病的人试试我的药,他们拿不出圣水,是因为他们提供的圣水只能治愈癌症,刚才蛋形的东西,是诊疗仪,我在缪莉大人那里见过,现在的星舰医疗舱都有……”
殊不知越急着解释,越让他们父女陷入更艰难的处境。
康提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恨铁不成钢似的说:“看看,看看!你女儿好大的本事啊!她还去过旁西缪莉的星舰呢……说不定她已经是星际海盗的奸细了!首领大人,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星球的首领,你都没尽到教导的责任!既然你管不了她……来人!把阿斐绑起来,送到先知大人的飞船上!我们替你管教她!”
两个松青会成员上前,给阿斐上了电子镣铐。
阿斐声泪俱下:“你们相信我啊,试一试好吗?”她看向牧民的妹妹,“我用性命担保,这药能治好你的病,如果治不好,你们可以杀了我!”
荷西爬到康提脚下喊道:“大人!大人!阿斐愚蠢,我会把她关起来教育她,求您别带走她!”
康提:“首领大人,你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我们还能吃了她不成?放心吧,过段时间,我们会还给你一个虔诚且温顺的女儿的。”
杜鲁稳坐在高处,保持着庄严的坐姿和得体的微笑,淡黄色的辉光笼罩着他。
虽然有这个小插曲,但他并不在意。
毕竟这只是在某一个封闭的小星球,就算事情传出去,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在场的百姓反而还会歌颂他的怜悯宽容之心。
路马捅了捅身边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的男人,小声问道:“诶,头儿,咱就这么看着吗?什么也不做吗?”
两个月以来,鸫和路马见过了很多类似的场面,不是说哪里都有像阿斐一样的人,而是说,所有自治星球的信徒都无比狂热虔诚。
鸫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听不出喜怒,机器人一样反问:“你想怎么做?”
路马:“我想直接冲过去救下阿斐,说杜鲁是拿德墨女神骗你们的!”他抓抓后脖子,“他们也不信啊!”
鸫点点头,重复道:“不会有人信的。”
这正是宗教的可怕。
据他所知,“玫瑰星云”战役中,加斯科因邪丨教的信徒因为声波致丨幻剂影响,在很多星球出现了不受控制的暴力行为。
鸫、路马、凯格和坦托军团的乔雷尔中尉一起摧毁了加斯科因邪丨教位于皮塔星的致丨幻声波发射塔和中继站,才避免了这些信徒的疯狂行为。
暴动被镇压后,受影响的信徒都被坦托军团分批带到了一颗医疗星进行脱敏和反洗脑治疗。
这也正是鸫迟迟没有接过松青会首领之位的原因。
他知道宗教在人类社会中的作用,不想做宗教领袖,所以没有急于让杜鲁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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