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想不明白,郁乐承这么大的力气连他都有些忌惮,这些伤痕到底是怎么成功落在他身上的。
郁乐承的身体在他的指腹下抖了一下,然后抓过了他手里的睡衣,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白着脸盯着餐桌,嗫嚅着说了声对不起。
宿礼没说话,想给他换裤子,但是却被郁乐承从手里夺了过去,跑进了卫生间。
温热的水洒在脸上,郁乐承头昏脑涨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眼底流露出了厌恶和愧疚。
他是个卑鄙的兔子。
他是存着那么几分心思故意让宿礼看见,好让他能可怜自己继而准许他留下来,又同时存了点不可告人的怨怼——宿礼明明摸了他那么多次,却从来没摸出过他背上的伤疤。
也许摸到了,但是根本不在意。
郁乐承垂下眼睛,任凭温水淋在身上。
不可以不在意,他想让宿礼在意,问自己,最后再温柔又心疼地舔吻,再一声声地喊他承承。
恶心,卑鄙无耻。
郁乐承抬起眼睛死死盯着镜子里眼眶通红的自己,窒息感在水雾里逐渐开始蔓延。
等洗完了澡,他的头更疼了,郁乐承慢吞吞地走出了卫生间,就被宿礼拿着干毛巾兜头捂住了脑袋。
“你好歹吃了退烧药再折腾。”宿礼动作温柔地给他擦着头发,把他按进了沙发里,然后拿起毛毯将人裹了个严实。
郁乐承被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吸了吸鼻子。
宿礼的心声依旧听不清楚,但是动作却能感受得到,他给自己擦完头发之后,又把药递到了他嘴边,给他喂温水送下去,然后又去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等头发吹干,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郁乐承坐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点着头,宿礼伸手拖了拖他的下巴,“承承,去床上休息。”
宿礼不擅长照顾生病的人,生病会让人变得虚弱,还会连累别人,一不小心还可能会死——兔子也是一样。
他不喜欢生病的兔子,甚至想要远离。
兔子比人更容易死。
他见郁乐承没动弹,便不再强求,准备让他睡在这里自己回卧室,免得自己被他传染了又或者心烦,他现在非常想抽根烟。
然而他刚准备起身,就被窝在沙发里的人攥住了手腕。
“怎么了?”宿礼声音温和,但眼底却满是烦躁和不耐。
【……会死!他妈的会死!!为什么……来找我……死!他妈的,抛尸多麻烦……想抽烟……艹,扔了……】
浑身都在发烫的人蜷缩成了一小团,半阖着眼睛软乎乎地靠进了他怀里,宽松的睡衣袖子滑到了手肘,露出了清瘦的手掌,然后抓住了他的毛衣。
另一只手穿过了沙发紧紧箍住了宿礼的腰身。
明明已经可怜的蜷缩成了一团,却莫名给人一种强势的胁迫感。
宿礼直觉不对,但却还是没再起身,拍了拍他的胳膊,狐疑地喊他,“承承?”
“不许走。”郁乐承紧紧抱着他,将滚烫的额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闷闷地出声:“宿礼,摸摸背。”
宿礼愣住,“你说什么?”
【……艹……能耐……】
郁乐承阖着眼睛,轻轻舔了舔他的锁骨,“宿礼,我……难受。”
“发烧肯定难受。”宿礼被他舔得僵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别乱舔。”
【卧槽……】
郁乐承抓着他毛衣的手搂在了他的脖子上,宿礼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接下来的动作,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脖子上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道,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压在了沙发上。
而刚才乖巧地蜷缩在他怀里的病兔子,这会儿却坐在了他腰上,不等宿礼反应过来,就被人堵住了嘴。
干燥滚烫的唇急躁地追逐着他,宿礼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人撬开了牙关,脑袋嗡得一声陷入了空白。
然而对方的动作实在生疏又笨拙,宿礼仰头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下意识扶住了郁乐承的腰,又熟门熟路地将手掌探进了他的睡衣里,依旧没能摸出什么疤痕,却顺着记忆中的痕迹,一路从尾椎摸到了肩膀,趴在他身上的人细微地抖了一下,像是忽然回过神来想要远离,却被他捏住了脖子重新按进了怀里。
窗外雨水骤急,霓虹灯在雨幕里变成了无数模糊的光团,急促又干燥的喘息声被湮没进了雨声里,运动鞋外露出的脚踝不小心磕在茶几上,暧昧的呼吸声骤停。
郁乐承头脑昏沉地望着微微喘气的宿礼,脸色惨白地想要起身,却被宿礼一把按住跪在沙发上的大腿。
“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宿礼眸色深沉地盯着他泛红的嘴唇,按在他大腿根上的手掌不自觉地收紧。
郁乐承沉默半晌,缓缓地张开了嘴。
宿礼呼吸一窒,一把按住了他的脖子将人压回怀里,重新吻了上去。
一个惊雷震得楼下的汽车响起了警报。
郁乐承从睡梦中被惊醒,惊惶地瞪着陌生的天花板,被自己这个荒唐又离谱的梦境吓了个半死。
“阿嚏!”一声闷闷的喷嚏贴着他的耳朵响起。
郁乐承僵硬地转过头,就对上了宿礼有些不聚焦的眼睛,然后被他凑上来轻轻舔了舔嘴唇。
“你醒了,承承。”宿礼冲他露出了个熟悉的微笑。
【唔,好软。】
郁乐承混沌的脑子针扎般疼痛,梦里他一时冲动强吻宿礼的画面清晰地开始回放,最后截止在了宿礼亲吻他肩膀上的疤痕。
疯了。
郁乐承脸色惨白地动了动嘴唇,“我……”
“不用怕,这是很正常的。”宿礼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你只是太喜欢我这个主人了。”
【嘿嘿,早就想亲小兔子了,小兔子还没死哈哈哈,不过就是被他传染了感冒,艹,虽然有点得不偿失但无伤大雅,呜呜呜兔兔的舌头可真软呀,又甜又软还特别有劲……妈的爽死了!】
郁乐承惨白的脸色陡然涨红,一把捂住了他又想凑上来的嘴,沉默了两秒后又缓缓放开,试探问道:“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唔。”宿礼点了点头,贴心地给他解释道:“有很多宠物也会将主人当成自己的配偶,我不介意你也这样做。”
【总比他妈的出去乱跟丑兔子搞基强,而且不就是亲两下吗,正合我意哈哈哈哈!就是被他传染了感冒啊啊啊鼻子好痒,那疤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好奇!不行忍住不能问,要做一个有分寸懂礼貌的主人,就是生理反应有点不太好控制,也许可以训练一下?嘿嘿嘿,养兔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啦!】
“那你会找女朋友吗?”郁乐承小声地问他。
宿礼毫不犹豫道:“不会。”
【有兔子谁他妈要女朋友啊!你可以cos我所有的老婆!!是所有哈哈哈哈!而且女朋友又不能完全拥有,但是可以完全支配主宰自己的宠物啊……可怜的小东西,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吧?人类宠物果然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郁乐承抿了抿唇,伸手搂住了宿礼的腰,将头埋进了他脖子里。
宿礼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别怕,我不会抛弃你的。”
【就算以后不想养兔子了,作为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主人,我肯定也会给他找个好归宿的,呜呜,我可真善良啊。】
“不会的。”郁乐承闷闷地出声。
宿礼以为他在学自己说话,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低头亲了亲兔子的脖子。
郁乐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没有躲开。
没有人要他,也没有人接纳他,但是昨天宿礼给他开了门。
他只有宿礼了。
就算以后离开芜城,也要带着自己的小羊和主人。
郁乐承在黑暗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然后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一点。
所以宿礼……永远都不会有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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