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小就被父亲隐藏身份的艾莉,到了人老珠黄的年纪,只能扮演起镇长夫人。
有时她都会觉得,不老泉给家族带来的根本不是赐福,而是诅咒。
马库斯此时已经冷笑出声:“况且,你真的认为我会给予妮娜永生的机会吗?那个脑子缺根弦的、被我宠坏了的贱种?我的一位阴尸‘朋友’就在那里,他第一个就会找妮娜报复我的,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你!你!!”艾莉煞白了脸,她喘不过气,加上头部仍然十分眩晕,在又惊又急的情况下,再次晕了过去。
马库斯喷出不屑的鼻息。
他的家族从大航海时代就继承了德莱昂的遗志,立誓要寻找到佛罗里达州的不老泉,在这个目标下,前人们建立起了流传百年的秘密教会,直到本世纪才发现了黄金湖这处宝地。
然而无能者是无法通过不老泉的考验的,他当年也是苦苦熬了七天,躲开了六次险境,甚至在最后一日杀死了最心爱的儿子,才能获得赐福。
他是通过了挑战的强者,那个满脑子青春恋爱,像是愚钝的虫虺般的贱种,怎能继承这份荣光。
艾莉也是,他选择了组织之外的男人组建家庭,简直是对他公然违抗。
这些无用的后代,不配享有赐福,而他这个强者,才真正拥有支配黄金湖的权利!只怪那个怪物!五十年前遗留下来的怪物!
他利用组织送了无数人去死,甚至不惜牺牲成员的子嗣,为的就是一探那怪物的现状,没想到五十年过去,它依旧盘踞在黄金湖,对每一个入侵者无差别的露出爪牙,让马库斯再难更近一步。
甚至当年那个残废也回来了,明明已经找过牧师对他进行了除灵仪式,没想到这恶灵的怨念竟然深刻至此,竟然还能卷土重来。
马库斯揉了揉太阳穴,恢复了自己完美端庄的姿态,昂首阔步的走出别墅。
他要通知其他成员,眼下情况紧急,不能再拖了。
也许今天下午,那四名驱魔师就会抵达小镇。
屏幕的另一视角,在清晨的黄金湖木屋中,卓郁正揽着阿沙,一下一下轻抚阿沙杂乱的红发。
“你看,我就说你吓不到我的。”
怀中的男人正在颤抖,似是紧张焦虑,也似是委屈的想哭,卓郁低下头,发现阿沙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有那双眼睛,像是幽深的湖水终于照进阳光,剔透到不可思议,原来也能如此生机勃勃。
阿沙真的长大了不少,那张脸也变得更加恐怖。
畸形的那部分长期闷在面具里,已经有了严重溃烂的现象,有些地方的肉都掉光了,露出森森白骨,累赘的皮肤也被阿沙自己撕了下去。
怪不得BOSS不想让卓郁看见脸,因为五十年前的阿沙,那半张脸还看得出人形,现在则完全成了血肉模糊的半面骷髅,放在恐怖片里绝对会引起尖叫。
除开右脸,完好的另一边也变化颇大。
原本青春的气质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杀戮消磨殆尽,只有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浸染了左脸,他的面部线条更加棱角分明,拥有男性们会羡慕至极的下颚线条和笔挺鼻梁。
标致、英俊、且完美的美国男人长相。
“宝贝,可惜你是红发而不是金发,还不够刻板典型。不然可以去演个佛罗里达队长什么的,我当你的经纪人。”卓郁冲他开玩笑,拍了拍这只大狗狗的脑袋:“好了,该说点正事了。”
他的语气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五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4章 湖畔怪谈
时值黄昏,斜阳挂在青山的山脊上,映出一道道波光嶙峋的湖浪,黄金湖的日落美极,湖水仿佛真的是用金子熔就,散发着温暖、且叫人望之舒心的力量,与五十年后那幽深诡秘的样子截然不同。
卓郁坐在湖边,手里依旧捧着那本《七日谈》。
“阿沙,祖父曾经告诉我,一定要看护好黄金湖,这是他死前唯一的心愿。”卓郁伸了个懒腰,不解道:“可他一向是个讨厌麻烦事的老头,怎么对这里如此上心?”
阿沙走到他身边,利落的一个托举,然后把人扛回了屋子:“大家、都有最重要的人……或者东西?”
“快放我下来!”
“天要黑了、在外面、会生病。”阿沙的吐字有些不清,说起来也有些磕磕绊绊。
卓郁被放到沙发上,他啪的一声合上书籍:“小时候我祖父就总给我讲七日谈的故事,还有祖辈亲历过的淘金热冒险,怎么没见他们发现不老泉。”
“那只是故事。”阿沙将煮好的晚饭端到桌子上,又把卓郁抱到了餐桌上,被卓郁强烈抗议。
“不要有事没事就抱着我走,好像我是个残疾人一样。”
卓郁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句话一语成谶。
三天后,春泉镇忽然来了一批自称是开发部门的官员,说看中了黄金湖这块地方,想要收购这里的土地,改造成景区,用来拉动当地经济。
新上任的镇长马库斯觉得是个好机会,就不断上山游说卓郁,想让他把黄金湖出售,这样卓郁能赚到钱,春泉镇也能拥有更富裕的未来,不断洗脑卓郁这是双赢的选择。
但卓郁却不这么认为。
首先,春泉镇真的太偏僻了,并不会有多少游客专门赶来看一片普通的湖,黄金湖的景色也并没有到人间绝景的程度,它只是默默无闻、安静又温暖的一片普通湖泊罢了。
所以卓郁认为其中有诈,或者是他们要用这块地做什么不明用途,以建景区为借口掩饰。
其次,这是他祖父留下来的祖产,于情于理,他都有个人处理它的权利,更何况这里是他和阿沙的家,他也不想从黄金湖搬走。
于是在多次拒绝镇长后,那个老好人一般的男人,终于对他露出了獠牙。
在阿沙留校拍摄档案的那一天,镇长集结了好几户人家,手持凶器闯入了湖边木屋,将卓郁用电工胶带五花大绑,逼他签字。
镇长对他发出不屑又怜悯的冷笑,手里拿着一张转让声明:“让你卖地你不肯,现在连钱都没得拿,愚蠢的外乡人。以后你再回到这里,也只能当个游客了吧。”
但卓郁不吃这一套,他虽外表不像这些壮汉一样刚毅,但内心绝对是宁折不弯。
在承受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暴力殴打下,他依旧没有屈打成招,拒绝在转让声明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镇长终于开始急了,他知道那个智力低下的畸形怪胎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他们赶跑,为了将黄金湖收入囊中,他还特意挑了那怪胎不在的一天,但现在天色已晚,也不知儿子能拦住那怪胎几时。
远在春泉高校的阿沙,此刻也遇见了不小的麻烦。
小马库斯先生、马库斯二世将他拦在了学校出口,他和他父亲长得极像,就连那包含优越感的、讥诮挑起的眉梢都一模一样。
“瞧瞧,我说这个傻大个为什么总带面具上学,原来是个怪物!”
小马库斯的跟班们立刻发出闹哄哄的取笑声。
阿沙后退了两步,紧紧捂住自己的曲棍球面具,他就知道,今天拍摄过后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
“你怎么不说话?”小马库斯夸张道:“难不成,你那个娘炮父亲没有教你吗?也是,他可是亚洲人,你们两个都是怪胎,哪来的滚回哪去吧!”
方才还不愿与这群人争执的阿沙一下子恼怒起来,他推开耀武扬威的小马库斯,想离开这些校园混混。
然而他的体型和力量都太大了,小马库斯直接摔在了地上,额头磕到地砖上,顿时血流不止。
不妙的气氛升级了。
小马库斯长这么大都没受过此等委屈,在这件事之前,从大城市跟父亲搬到这不明所以的破烂小镇,就已经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磨难了,没想到今天还遇见了阿沙这个煞星。
阿沙不再搭理他,转头欲走,但小马库斯还记得父亲的叮嘱,于是大喊道:“你们给我拦住他!”
阿沙对付那些小混混,就像一个成年人捏死小鸡仔一样轻松,仅仅是一人推一下,就倒了一片,围观的学生们立刻散开,生怕自己的被这怪物一样的人给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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