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一只手捏了捏耳朵,他才悠然醒来,用爪子捂了捂眼睛,本想继续睡,但和尚要拎他后颈皮,他这才起来端正蹲好。
原来是主持在给弟子们解答问题,隔壁的和尚希望艾吃鱼也竖起耳朵听一听,别顾着睡大觉。
艾吃鱼便听了。
课后和尚们回去休息,主持朝他招招手,慈祥的脸上笑呵呵道:“这是哪来的胖猫?寺里好像没有这么胖的猫。”
艾吃鱼想起傍晚那顿斋饭,心想当然了,贵寺的伙食这么素,养不出胖猫很合理。
“主持。”艾吃鱼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并拢双腿,蹲在那里做出认真听讲的乖巧样子。
主持笑问:“刚才的对答你听了吗?”
艾吃鱼回答:“听了。”
主持又问:“都说了些什么?”
艾吃鱼想了想,摇摇头:“忘了。”
“不错。”
忘了还不错?
听他说忘了,主持不仅没有生气,还乐呵呵地点点他的脑袋,耐心跟他说话,“刚才讲的经你忘了,讲经之前的事你忘了吗?”
艾吃鱼闻言,双眼坦诚地露出惭愧,低下头:“没忘,所以我的机缘也不在这里。”
主持笑道:“把寻找机缘也放下。”
这样吗?
艾吃鱼眨了眨眼睛,过了良久,约莫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间豁然开朗后,朝主持徐徐一拜:“谢谢师傅指点。”
这日以后,艾吃鱼厚着脸皮,成了伏龙寺的常驻猫,他不属于寺里的佛修,更像是一位客人。
寺里的每一处都对他开放,他时常待在藏经阁翻阅经文,看累了便趴在上头晒太阳睡觉。
偶尔跟寺里的佛修下山化缘,或外出做善事,或做法事,总之有热闹瞧,他便跟着一起去,全寺庙的佛修都眼熟他,喜欢带着他。
说来也奇怪,艾吃鱼也不知晓原因,他感觉寺里的佛修都喜欢与自己说话,问他一些问题。
艾吃鱼向来凭自己的直觉回答,那些得到答案的佛修都挺满意的。
不知过了多少年,寺里的佛修又添了不少新面孔,都恭敬地喊艾吃鱼一声猫师叔。
艾吃鱼摸摸自己浓密的头发,他寻思着自己也没有秃啊,怎么就当上了一群佛修的师叔呢?
他忽然有点忧心忡忡,害怕自己继续在寺里呆下去,最后会不会被推举成新任主持?
有这种可能。
艾吃鱼格外茫然,可他觉得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助人为乐了一点,偶尔指点一下新来的。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寺里的第二任主持也圆寂了,好像真的有很多和尚想推举艾吃鱼当主持。
为了保住自己的一头长发,艾吃鱼连夜收拾包袱,留下几句话便离开了伏龙寺。
果然只要寿命够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艾吃鱼在西方心无旁骛,修炼顺利,丹田里的妖丹日渐跟他的体型一般,胖乎乎圆滚滚,他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是有一日过一日,什么都不求。
新任主持连夜跑了!两名身强体壮的佛修追了出来,准备将艾吃鱼逮回去上任。
艾吃鱼有八张嘴都说不清,他真的不是和尚!
都怪他太懒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挪地方。
眼下发生这种乌龙事件,艾吃鱼终于记起自己在中洲还有一个家,他要回去那里继续摆烂。
艾吃鱼当年去西方,用自己的小短腿走了十年,眼下由于后边有人追着,他巴不得搞个瞬移的阵法,把自己传送回中洲去。
巧的是,还真有这种阵法,只不过很贵。
艾吃鱼这些年在西方不花钱,他兜里还有不少钱,是一只富有的猫。
不久之后,艾吃鱼被传送阵传回了中洲地界,他抖了抖爪子,有一种‘我艾吃鱼又回来了’的豪迈。
这份自信是兜里的灵石所堆积起来的,还有他那明明没怎么修炼,却硬要给他长起来的修为。
由于艾吃鱼不记事,他已经忘了过去了多少年,他眼中和身上也没有沧桑的感觉,时间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艾吃鱼还是跟原来一样,喜欢凑热闹,看见新奇的东西走不动路,街边骗人的小把戏他依然当真。
只是他也有变化,众人见了他会心生好感,会敬着他点,远着他点,免得冲撞。
也许是巧合,艾吃鱼总觉得自己独自出来很幸运,从未遇到歹人想对他下毒手。
依稀记得以前和徒弟在一块,隔三差五就遇到坏人,说明谢元璟的运气真的不如何。
想起自己很久很久以前收的徒弟,艾吃鱼愣了愣神,一些记忆冲上他的心头。
如何气急地把徒弟送上太上天宫,那种情绪他早已忘记,只记得徒弟待自己很好,照顾了自己许多年。
日常中的温柔,早已把矛盾覆盖,在艾吃鱼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若非如此,为何忘记了那么多激烈的情绪,却唯独记得徒弟很温柔。
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这些年艾吃鱼想得最多的,便是这个问题。
以及中洲厨子做的鱼!
艾吃鱼在西方很少变成人形,到了中洲便一直是人形,方便他住店买鱼吃。
就在艾吃鱼在酒楼里享受鲜嫩的鱼肉时,耳边听着周围的修士窃窃私语,在说一些中洲的事件。
大体总结一下,便是某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又做了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不日后可能会打这里经过,众人去看他。
因着是个陌生的名字,艾吃鱼没有过多留意,直到他听说,对方的师尊是扶摇子,耳朵这才竖了起来,同时疑惑,扶摇子后面又收了一个厉害的弟子么?
还是说在谢元璟拜师之前便收了?
艾吃鱼听见修士们对那位厉害的玄檀道君赞誉有加,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同样是扶摇子的徒弟,为何出风头的是这名玄檀道君,而非他挂念的谢元璟。
难道扶摇子没有教好谢元璟,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拜师?
也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扶摇子至少应该想办法通知他一声才是。
艾吃鱼想不明白,西方也不是很远吧,应该能通知到。他略心虚着,继续支楞起耳朵,听修士们讲述那位玄檀道君的传奇事迹,心里暗暗决定,到时候也要去瞧上一眼。
艾吃鱼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天赋能比得过谢元璟。
修士们口中的玄檀道君,是修无情道出身,三十岁结金丹,未满百岁便大成。
他性情疏冷,杀伐果断,大成后以复仇的名义,杀了许多人,其中不乏一些名声在外的正道中人,这目中无人的举动引起了很多宗门不满。
却因玄檀道君同时也杀了很多邪魔歪道,功过半掺,因此无人敢置喙。
再说,他出身太上天宫,师尊又是扶摇子,根脚如此显赫,又有哪个宗门敢与之抗衡。
听得多了,艾吃鱼总觉得众人对这位玄檀道君的描述,自己有些说不清楚的熟悉。
他徒弟也说过要修无情道,他徒弟也有很多血仇要报,他徒弟也是如描述中那样亦正亦邪,性情疏冷。
三十岁结金丹,未满百岁大成,这是一条世人不敢想的青云大道。
当年谢元璟的天赋那么好,艾吃鱼都未曾敢设设过,他认为两百岁能大成就非常不错了。
如此说来,谢元璟的同门师兄弟倒是个天才,也难怪人家如此风光无限,艾吃鱼酸酸地想。
他对此事上了心,便留意城中的动静,等那位传说中的玄檀道君从此处借道经过,便随同众人一起去看热闹。
这城中有个宗门日前受到魔修血洗,还带走了宗门的镇门之宝。
玄檀道君出手相助,将魔修击杀后取回宝物,完璧归赵。
避免有人趁宗门虚弱期掠夺宝物,玄檀道君还特意在宗门逗留数日,特意等宗门重新设下禁制,这才离开。
正因他如此仗义,杀个把正道修士祭剑又有何不可?
没准的确就是那人该死,否则如何会被嫉恶如仇的玄檀道君盯上?
这一日城中热闹非凡,被魔修血洗的宗门,大张旗鼓护送玄檀道君出城,几乎全城都出来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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