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丽公园就是那个被雷电毁掉的公园。
云川没想到自己竟然恰巧落在那附近,倒是省了许多事。
“对,我在公园散步,谁知道天降雷劫,劈到我了,还好我命大。”他顺口胡诌,脸上写满了无辜和后怕。
“你就会忽悠我们。”
印叔瞪他一眼,显然不太相信。
“先别问这些,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才刚醒。”萱姨把削好的苹果塞云川手里,神神秘秘地往门外张望两眼,见没有人,才关上房门,悄声问云川:
“小川,要不你用用之前给我的那个什么药,药效很好的,对你的伤势肯定有用!”
“没事。”云川笑笑:“都是皮外伤,再来晚点都愈合了。”
印叔突然握住他苍白的手,感觉自己触摸到一块寒冰,指尖甚至被冻得有些疼。
“冷吗。”他问道:“这样多久了?”
“……”
后者只是笑了笑。
印叔沉默片刻,神情若有所思。
云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到这种时候,有些事情也应该告诉自己了吧。
“你的玉坠呢?”
“还在。”
云川将玉坠从衣领扯出,玉坠色彩明润,质地光滑细腻,非常漂亮。
玉坠以前质地成色也不错,但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样。
“怎么变成这样了?”萱姨不禁奇怪道。
他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印叔。
“你去看看医院有没有餐,给小川打碗粥吧。”
“行,你好好照顾小川。”
印叔支开萱姨,脸色严肃地看着云川。
“你长大了,有秘密不想告诉我们,我也理解。但我们同样很关心你,希望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热天会这么冷,给萱姨的药又是怎么回事?”
“……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我能够自己解决,不想牵扯到你们。”
云川语气轻柔,话语同样认真。
见印叔欲言又止,笑道:“你放心,违法犯罪黄赌毒之类的事我没干,也没被人逼迫去做什么。至于瞒着你们的事情……”
苍白修长的手指摸向玉坠。
“都和这个有关。”
说得隐晦,但他可以肯定,印叔能听懂。
果然,印叔瞳孔猛缩,盯着玉坠的表情很奇怪。
云川看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脑海中忽然再次浮现几个画面。
正是他昏迷之前看到的那几个陌生画面。
像是冲破了封印,来到眼前。
第一个画面里是一个偏僻的山村,房屋破旧,倒塌了大半,住在里面的人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看起来甚至有些骇人。
第二个画面里有一尊大鼎,鼎下压着座小土丘,再仔细看去,土丘前立着块牌子,分明是座坟。
第三个画面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穿着红色长裙,长发及腰,挡住了大半身形,只能看出她很瘦。
刚回忆完这几个画面,来不及思考,便有沉沉困意袭来,大脑晕胀。
云川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睛。
等印叔回过神来,就看到他已经睡着了。
“唉……”
呆坐良久,印叔长叹一口气。
“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普普通通过一生。”
他看着云川满脸病弱苍白,摸着后者冰凉的手心,视线最后停留在光泽莹润的玉坠上,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谁听。
“小川身体变成这样,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若是带他回去找你,还希望你不要为难……”
第86章 奇怪的村子
“怎么样?”
“查不出来原因,医生推荐了其他医院,说那边设备更全,也许能检查出来是什么毛病。”
“要不再找中医看看?”
“唉,我再想想……”
云川坐在病床上,拿着手机随手刷新闻,同时竖起耳朵仔细听门外印叔和萱姨的悄悄话。
他们讨论的是自己身体冰寒、且经常昏睡的原因。
这两天都没有机会和印叔好好谈谈,不过总是看到印叔抓着头一脸沉思的样子,应该是在对他身世有关的事情做决定。
也就没有再多问。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看清标题后,云川愣了愣。
【高颜值小伙遭雷劈不死,亲人却崩溃不已】
总觉得莫名熟悉。
心中划过不妙的预感。
点进去一看,果然……
“近日,某市公园因未知原因被夷为平地……高颜值小伙惨遭雷劈,奇迹般只有皮外伤,却不料身患奇病……”
新闻的主人公就是自个儿,还有一张配图,躺在病床上的人身体多处缠着绷带,看起来很是凄惨,脸打了马赛克。
顿觉心情微妙。
没想到第一次上新闻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还好打了马赛克。
发给袁一知看的那两枚绿色珠子似乎有些特殊之处,不过袁一知不太确定,只说有机会看看实物才知道。
云川只告诉他自己没有危险了,也没说别的。
倒是寄养在鹅妖张葛那儿的黑球很会看人下菜——也就是欺负老实人。
张葛时不时发消息来跟云川告状,什么杯子碗被黑球推下去打碎了、沙发抓成一道道、在他床上撒尿之类的。
云川一边安抚张葛,一边计算着自己得赔多少钱。
感觉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把积蓄赔光。
但身体不适,还会时常不受控制地昏睡过去,只能拜托张葛继续收养黑球一段时间。
有病就要治,小叮当商城里说不定就有对症的药品,但问题是根本搞不清自己是因为什么毛病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吱呀……”
印叔推门进来。
他回手合上门,凝眉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云川摇了摇头。
“你体温太反常,这样下去不行,不能拖了。”印叔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在和云川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他抬头,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般:“你不是一直问你母亲的事吗?我带你去见她。”
云川猛地睁大眼睛,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还活着!?”
印叔张了张嘴,唇形变化几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否认道:“不。”
“你先别问,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你说……我先去买票。”
印叔买的是两张火车票,前往三川省。
要去的地方乘坐火车方便,坐飞机反而比较麻烦,需要转车许多次,这才选择了时间多几个小时的火车。
……
第二天,火车上。
“印叔,火车开动了。”
云川靠坐在卧铺上,意有所指。
印叔昨天说过,上火车后就会把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告诉云川。
他给云川掖了掖被角,摸向口袋,待摸了个空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了。
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低声缓缓道:
“我只在二十年前见过你母亲一次,一直不告诉你她的事情,是怕你接受不了,你现在要有个心理准备。”
“那时候我还年轻,跟你差不多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和几名驴友组织到三川的独峰岭去爬山,下山的时候迷路了,看到有炊烟升起,才循着那道炊烟闯进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
“村子破败,一共也就二十多座房子,却足足有十座房子都塌了。我们在村子里逛了一圈,总算见到了人,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从转瓦房里走出,冷不丁看到村里进了四名陌生人也不惊讶,只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她很老了,皮肤皱巴巴的,满是老年斑,身体佝偻着,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
印叔上前问道:“婆婆,我们是到独峰岭爬山的,下山迷了路,你能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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