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珣看了她一眼,“徐容。”
“!!!”
她声音飘忽地问,“……是我想的那个徐容吗?”
秦珣轻飘飘地点头,“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我不能直接上手宰的吗?”
“……”
深呼吸。深呼吸。
淦!主角重生反派知道剧情……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珣捏着下巴,“这么看来,他拜入我师父门下是早有预谋啊。”
他这么一说,季长安顿时回想起当初傻兮兮跑上去替徐容求情的自己,“……”
恨不得倒回去给自己一榔头清醒清醒。
冷静下来后季长安也觉得奇怪,“照这么说,这简直迷惑操作。按话本中写的,黎白苏待他可不薄,法器丹药不说,连最疼爱的徒孙都……许给了他,除了没成功飞升外绝对算得上人生赢家,更别说按照……剧情,就是魔、沈师叔断了他的飞升路。这种深仇大恨,徐容有什么理由背叛执法一脉投到这边来?”
秦珣漫不经心地反问,“是啊,顾师叔待你这么好,把你当亲女儿一般养大,需要如何的恨之入骨,你才会毫不犹豫地背弃他,转而拜入他敌人的门下呢?”
“你不要瞎比喻!”季长安怒了,“有本事倒是拿自己说事啊!沈师叔把你抽筋剥皮丢进魔……”
秦珣凉凉的眼神转过来,季长安敢怒不敢言,闭上嘴心里小声逼逼。
秦珣傲然道:“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师父绝对不可能那么对我。”
“……”
呵,双标狗!
她忍辱负重,想了想以前看的那些网络小说,猜测道:“让我说的话,除非这些年的关怀照顾都是假的,是为了利用我完成某个目的才对我温言好语,利用完后一脚踢开甚至亲手……杀了我。除了这个,我很难想象我会因为什么恨上一个对我一直很好的人。”
“你说得对。”秦珣赞同地击掌,不知道打哪翻出一张泛黄的旧纸,随手晃了晃,飘飞成漫天碎纸,那碎纸上有许多黑色的小字,不等季长安看清就消弭在风中。
“走吧,去关怀一下我那可怜的‘小师弟’,唉,伤得那么重,也不知道明天的比赛他还能不能顺利参加。”
“……”
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谁在演武台上把他抽得吐血倒地爬不起来了?
低喃的轻风从耳畔滑过,殷琅长睫微动,反手一击逼退迎面冲上来的宴归禾,旋身稳稳落回焦玉玉身旁。
缩回袖中揉了揉发麻的掌心,他不动声色地说,“宴尊者想报铭城之仇,倒也不必连这一时半刻都忍耐不住。稍后生死台上,殷某随时恭候。”
宴归禾半抬的右臂缓缓放了下去,与殷琅对视时不自觉偏了下头,又很快纠正了这下意识的动作,用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殷琅。看得焦玉玉虎目圆瞪,双手下意识攥紧武器,他才移开了莫名渗人的眼神,一言不发转身向场内走去。
提前蹲守在这附近的九幽庭之人连忙追上去,“尊者……”
“滚开。”宴归禾头也不回地挥袖打飞来人,“本尊可不要吃过别家骨头的狗。”
焦玉玉挠了挠脑袋,“宴归禾这次……好奇怪啊。”
他也说不出具体奇怪在哪,抓耳挠腮地苦恼。
殷琅说,“就好像换了个人是吗?。”
“……啊?”
“没什么。”殷琅收回目光,穿过拱门,向着悬浮在半空的高台走去。“走吧。再不走,等会又要有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
焦玉玉茫然地挠头,加快脚步也追了上去。
‘生死台’悬浮在城中至尊宫前的空地上,离地六七丈,从外面空间看着不大,实则设置了折叠空间的术法,内有乾坤。
高台左侧更高处悬浮着十张座椅,居中一张最高,右侧一张略低,左侧一张较右侧更低,依次排开。
八位魔尊带来的大批人马留在了城外,只有最精英的属下随侍身旁,泾渭分明地分列在八张座椅的两侧后方。只有宴归禾与陨落的第二尊的座椅之后空无一人。
左侧那张座椅上已经落座了人影,宴归禾单手支着下颌似乎在闭目小憩,感受到来人的气息也没有睁眼的意思。
焦玉玉下意识捏紧了斧柄,警惕停在原地。殷琅脚下不停,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落座在了右侧第三的位置上,闲适得好像半刻前和宴归禾打生打死的不是他一样。
两人谁都没看对方一眼,焦玉玉绷着好一会,似乎终于发觉宴归禾没有继续找茬的倾向,才慢慢走过去,在左侧最下落座。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三位魔尊落座后,整个场地的氛围反而被他们没来前更紧绷了。
不多时,第五鸿在下属的簇拥中慢悠悠走了进来,对上殷琅目光时,挑起唇角朝他露出一个笑,随即身如飞鸿掠过,轻飘飘落在殷琅左侧紧挨的位置,顺势往右侧扶手一靠。
下属极有眼色地向后退开,两人间距离立刻就拉到了一个相当贴近的地步。
“殷……尊者。”在殷琅翻脸前,第五鸿识趣地改掉了称呼。
殷琅淡淡地问,“第五尊者有何指教?”
第五鸿失笑,“殷尊者,你和谁都这么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吗?你我同僚虽不常上门拜访,可我自问不是那种脾气差到一见面就让人厌烦的女人吧?”
殷琅垂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玉佩,“第五尊者有话大可直说。”
第五鸿静了一会,拨弄着过分纤长的指甲,借着姿势的遮掩,不着痕迹在心口点了一下。
殷琅眸光微冷。
“我这人比较容易多想。”他轻声说着,“为了避免产生什么误会,尊者的话还是说的明白一点为好。若不然,到时候若是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那可就不太好了。尊者说是吗?”
第五鸿的目光四面转了一圈,意有所指,“在这个地界,有些话可不好说的太明白。说得太明白,没准就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大.麻烦主动找上门了呢。”
殷琅笑了笑,“送上门来的是麻烦,还是猎物,那可不一定。”
气氛一时僵住了。
第五鸿万万没想到第七尊竟然这么不走寻常路,事先想好的词没一个能继续用的,合作的想法第一步就施行不下去,一时间卡在当场。
殷琅却不再理会她,与宴归禾一般阖眼休憩去了。
余下几位魔尊也依次抵达。这两位和殷琅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仇怨,率众抵达后依次落座,一言不发。
“诸位来的好早。”
快要开场的时候,朝谅与乌曼陀才姗姗来迟,一男一女落地的脚步都整齐得像是一个人。乌曼陀单手按在腰上,眉毛高高挑起,自然地朝着殷琅招了招手,嘲笑道:“你看起来完全没上次见面有精神啊!”
“乌尊者。”
殷琅轻飘飘瞥了这个不记疼的家伙一眼,又垂下眸去。
他北魔域三魔尊之下第一人的实力摆在哪里,之前还与宴归禾短暂交手不落下风,倒也没人觉得这态度有问题。
明知这么多双眼睛之下,殷琅不可能真的出手教训她,乌曼陀还是控制不住地僵了一下。
她恨恨地跺了下脚,拉过同样恶狠狠瞪了殷琅一眼的朝谅,旋身就要跃上半空。
生死台之下聚集起来的大批魔修忽然骚动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覆盖着至尊城的厚重云层在逐渐变淡。日光穿透云层,某一个瞬间突然变得强烈刺眼,黑暗到光明只用了短短一刹那。
紧跟着呼啸的狂风自天际席卷而来,飞沙走石,修为稍低一点便被迷的睁不开眼。
按理说渡劫期魔尊不应受到普通天象的影响,乌曼陀却在狂风呼啸中感到头顶发凉,危机感疯狂暴涨。她毫不犹豫抽出腰间长鞭,一瞬间抽空了半身的魔气,凭着直觉全力向虚空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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