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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半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满满一柜子的身体残肢。
“少了一样东西。”
尤林移开眼睛，不敢去看了：“什……什么东西？”
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萧霁用手指在一截断裂的小臂肌肉上抚摸，那里有一道深深的，被砍出来的刀口。
“没有鲜血。”
虽然所有的身体器官无一缺失，并且完美无缺得就像是解剖课上的人体标本。但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凡是暴露在外的皮肤、肌肉都十分苍白。
就像是死者在死去之前就被放干净了身上所有的鲜血一样。这忍不住让人想起被宰杀的牲口，也是这样先放血而后将肉切割的流程，让人不寒而栗。
萧霁看向情侣女：“你是怎么杀的他？”
情侣女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开始否定：“不不不！我根本没有杀人的！
我有证人的，我有不在场证明——”
段闻舟冲她微微一笑。
“这里可不是法庭，没人会听信你的花言巧语。”
既然这里出现了尸体，那么情侣女就一定是杀了他，或者是和他的死有关。
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虽然这场所谓的考试冰冷，血腥又无情，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却又是公正的。它审判的——都是他们曾经犯下的罪恶，没有人能够逃脱。
情侣女生又向着男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但是这一次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我……”女生抿了抿唇，终于承认了。
“我把他的身体切碎了，煮熟了，装进袋子里，然后丢进了河里。”
“你一个人做的？”萧霁问。
按常理来说，凭借一个女人的体力是很难完成单独杀人分尸这种事情的。
“还有……我老公。”
情侣女犹豫了一下说道。
她居然已经和情侣男结婚了，两人是夫妻关系。
“为什么？”萧霁轻声发问。
情侣男打断了情侣女想要回答的话，有些警惕地看向萧霁。
“这和你无关。”
萧霁便不再开口。
段闻舟蹲下身子，向布满灰尘的黑暗柜底打量着。
他从底下找到了一本陈旧的配方书。这本书被藏在最里面的位置，位置很刁钻，正对着一堆死者的内脏。如果不是能忍住对尸体的恐惧仔细观察，绝对不可能发现。
“萧哥你看！”
“不错。”萧霁夸奖道。
“嘻嘻，我的眼神一向很好。”段闻舟一脸骄傲。
“让我看看，这好像是一本酒水的配方书，上面有好多酒啊……蔷薇血，蔷薇血——找到了，等等！
这一页被撕掉了哎！”
果然，在指向“蔷薇血”酒水配方的那一页上，从页中的位置被人重重地扯掉了，几乎从中间分成两半，页面上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的黄绿色粘液。
“这是什么东西？”尤林点了点那古怪的粘液。
萧霁仔细地观察了一会，下了结论。
“是混着胆汁的胃液。”
如果在这里残余着胃液，那么说明——死者的胃里，可能有什么东西。
萧霁站起身来，修长干燥的手指摸上了被标着【胃】这个标签的猩红器官。死者的胃微微隆起来，他的手隔着肉膜，在里面触摸到了一种柔韧的东西。
“有刀吗？”
“有的！”在前台下方放着一排的餐刀，段闻舟挑了最为细长轻薄的一把递了过来。
萧霁熟练地拿住餐刀，仿佛又回到了他正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尖锐的刀锋划出一道刀芒。精准无比地从贲门剖到了胃小弯，完美地将胃部分成了两半。
一张折叠而起的纸张卡在微红的黏膜中，萧霁切割时完全避开了这张纸片，没有损伤到丝毫。他用食指和中指将纸片从死者被剖开的胃里面取了出来。
“哇！萧哥刀法好强！”
段闻舟在旁边鼓掌。
几人向着这张纸片上看去。
果不其然，这张纸正是缺失的那一页，上面记录着的是酒水“蔷薇血”的配置方法！
只是这配方上面的酒水原料却都十分奇怪——
“1/4盎司美人舌，1/4盎司蛇吻，3/4盎司不死蔷薇，3/4盎司纯白审判……”
情侣男不由得读出了声，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见过这些酒水吗？”
他问向身边的妻子。
情侣女脸色已然变得苍白无比，她嗫嚅着说。
“我不知道，这上面的四种酒，我一个都不认识……”
“废物！”情侣男骂了一句，并没有避开女人的意思。
这两夫妻的感情，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他们表现出来的这般融洽？
萧霁暗道。
想到了学院在入学申请书上耍的小花招，他又将这张纸的反面翻了过来查看。
反面上写着一行淡金色的小字。
【每一位顾客的喜好各不相同，让每一位顾客都能喝到满意的饮品，是我们调酒师最重要的职责！】
他将这句明显是提示的话展示给女人看。
“你想起了什么吗？”
情侣女不安地看看卡片，又看看萧霁。
“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吗？我……我不知道。”
“你和死者的关系是什么？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再也没有别的关系了。”
“你们毕业之后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只是偶尔在同学聚会上见过面。”
情侣女眼神躲闪，明显还在说谎话。
“你们毕业后仍然关系十分密切，你对他很熟悉。”
“不，不熟悉的！”
“尽管你已经结婚了，但是你还是喜欢他。”
“我没有！”
“你在说谎。”
萧霁他早就从情侣女自从看见尸体之后有些过分的肢体语言中确定了——眼前的死者一定曾经是情侣女的恋人，或者说是情夫。
“我……我……”
被戳破了内心的最想要隐藏的秘密，情侣女一下子激动起来。
她几乎要被萧霁这种寸步不让的逼问方法压迫疯了，她跪倒在地，眼泪从眼眶中夺眶而出。
“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杀死的他！
我没想到他会死——”
情侣女终于吐露出了事情的真相。
第14章 活人蒸笼
原来在和丈夫情侣男结婚之后，因为情侣男工作很忙，很少有机会陪她。于是情侣女就出轨了自己大学时的学长。有一次情侣男出差突然回来，发现了自己妻子偷情的事实，愤怒地拿出刀想要将学长杀死。
三人在推搡间，女人无意中将刀插进了学长的胸口！看着血流不止但是还有一息尚存的学长，夫妻二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又补了几刀，将人杀死。
而后两人上网查阅如何处理尸体。惊慌的他们先是将人的血放干，然后又将人分尸，放进了大锅中蒸煮，试图遮盖上面的刀砍痕迹。最后用黑色塑料袋包装好，偷偷丢进了河里。
因为尸体处理得好又有彼此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他们虽然杀了人，却并没有被绳之以法。
“崔贞，我好渴啊。”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而这声音却并不是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发出——而是从柜子中传出来的！
只见在柜子中，原本被摆在第一排的那颗男人的头颅此时竟然睁开了眼睛，他满脸的可怕刀疤伤痕像是蜈蚣一样左右扭动，用一双涣散的眸子死死地注视着情侣女。
“我身子里的血，都被你放光啦——
你还把我放进锅里去煮……
我，我好渴呀！好渴呀！”
“啊啊啊啊！”情侣女惊声尖叫起来，像是看见了一只黏在脚底的恶心至极的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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