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松了口气,替榛真拉开房门,“您看着很疲惫,今天不用去学校,请好好休息。”
卧室门关上,榛真脸上的微笑便消失了。
他像是提不起劲来,慢吞吞地去洗澡换衣服,然后躺在床上登陆了星网,漫无目的地将消息栏又翻了一遍,看着红河旅团的推送发呆。
中餐和晚餐管家定时叫他去吃,榛真觉得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管家比平时多做了些,他也一声不吭地全吃光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没看见阿瑞斯,就知道谢凛还没回来。榛真睁着眼睛睡不着,快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起床自己吃了早餐,他的飞行车不在这儿,只好拜托管家送他去了学校。
榛真发现比起平时,教室里少了很多人。
妮娜见了他先是开心地打招呼,接着说:“榛真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们好多人都请了假,说是要和主舰多多磨合,其实都是在外边玩得舍不得回来,嘁。”
榛真只是笑了笑。
妮娜似乎看出了他兴致不高,抓抓脖子自顾自说:“我都忘了,谢将军公务繁忙,能出去玩两天就已经很难得了。”然后马上转移话题,让榛真教她做题。
榛真今天教得心不在焉,妮娜都听出来不对了,担忧地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看论坛了。”
榛真愣了愣,他从来不看那些东西,就摇摇头。
无非是些听多了的冷嘲热讽。
上课铃响,老师走了进来,妮娜也就不好再问,只能想榛真大概是玩得太累了。
到中午放学,榛真和妮娜分别,去停车场找他的飞行车,发现飞行车上不知道被谁用漆性笔涂了一个大字——滚。
这辆飞行车是谢石星妈妈买的。
她是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对榛真很好的人。
他从谢家搬出来,很多东西都没拿,只舍不得这架陪了他十多年的小车,现在被恶劣地涂成这样,比起字面意思,更令榛真感到愤怒。
于是凤归溜溜达达过来找榛真时,看到的便是少年一副快被气哭的样子。
第20章 想通 回到他本该走的路上,大概也不晚……
榛真绷紧了背,像一折便断的花枝。凤归看了,不由地放轻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榛真见是他,脸上就露出惊讶的神情。
“别生气,”凤归说,“我给你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干的。”
他没避着榛真,大大方方投屏了自己终端里的校园监控。
画面还停在榛真走出副助系大楼那幕,凤归手一僵,若无其事地退出来,迅速切到停车场,锁定榛真飞行车前那一片区域,通过AI动态检索找出了作案人。
一共四个,三个算是围观党。
看制服也是副助系学生,凤归问榛真认识吗,榛真摇头,他便干脆发给四个年级主任,让他们立刻去查。
人很快被叫过来了,全是三年级生。
三班主任讪讪地同凤归道歉,说都怪自己品德教育没抓好,当着凤归的面狠狠训斥了几位学生,让他们向榛真道歉,去给榛真擦车。
一位女生不服气:“我又没画,为什么我也要擦?”
凤归冷眼瞧着,嗤了一声,“知情不报,同样要罚。”
那女生被家里惯坏了,对着凤归也敢有脾气,嘟了嘟嘴说:“那知道的人很多呀,论坛上好多人都让榛真滚、退学的嘛。”
凤归笑容淡淡的,“这么想让别人退学,我先让你退学好不好。”
女生面色一白,悻悻地走开了,路过榛真时,还怨恨厌恶地瞪来一眼。
那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眼神。
榛真抿了抿唇,涌出一股疲惫的无力感。
他知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对他的讨厌,因为谢凛翻了数倍。谢石星与谢凛没法比,之前他与谢石星有婚约,虽然风言风语很多,却从没有升级到行为上的欺辱,毕竟军校校规严格,没几个人敢犯。
但现在说不准了。
谢凛和无垠的粉丝加起来,那是一个十分可怖的数字。
等车收拾干净,他们人一走,凤归就笑眯眯地说:“这个点了,你再回家吃饭有点着急,走吧,我带你去吃小食堂。”
榛真听话地点头,给管家发消息,随便扯了个理由。
他一向会藏事,眼下更不想把这些告诉谢凛。
等上了凤归的车,榛真向他道谢,凤归随意地说小事。榛真很想知道凤归为什么几次帮他,还愿意选他当副助,但找不到问话的由头,只能先闷在心里。
凤归去的小食堂是专用,里头只坐了几位老师。
看见他领着榛真进来,一人“嚯”了声,指着凤归说:“你还真敢挖谢凛墙脚啊!”
“我怎么就挖墙脚了,”凤归歪了歪头,“谢凛和这孩子还没最终确认呢。”
“嗯?”
几人面面相觑,本想说什么,有人看见榛真低着头,便推了推身边的人,示意别瞎聊了。
凤归带榛真在角落坐下,自来熟地替他点了天然食物,AI上了菜,他示意榛真吃,榛真拘谨地问“您不吃吗”,他就笑了笑,说已经吃过了。食堂大师傅的手艺不错,榛真认真地吃干净了,抬头发现凤归微垂着眼看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凤归递来湿巾。
榛真下意识双手接住,说谢谢。
“嗤。”
凤归笑了,眼里是令人看了会发愣的和善。
榛真眨了下眼,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为什么呢。”
凤归竟然也听懂了,他摸着下巴沉思了会儿,挑眉道:“因为眼缘?”
榛真一怔,接着就脸红了,古怪地瞅他。
“不是那个意思。”凤归啧了声,好笑地说:“我要是能有个亲弟弟,就想要你这样的。”
“噢。”
会错意的榛真脸还是红的,心里纳闷,为什么是弟弟?凤校长明明比谢凛年纪还大呀。接着他又听到凤归叫他,说“反正你和谢凛还没定,下午放学后,你和我去测测伴兽好感度,再去星舰馆练练吧”。
末尾还诱哄似的加了一句“我可比谢凛好相处多了”。
而不好相处的谢凛此刻并不在首都星,他在邻近天琴星的某个隐蔽的研究室,同军团派驻在这儿的几名高级研究员,一同看着中央的三维图投影。
五份图谱分析,分别来自他与榛真同睡的四个晚上,和他昨天单独睡的一个晚上。
前四与后者,有着连外行人员都能对比出来的峰值差。
“军长,是药学实验室那边研究的新型药吗?”有人激动地说:“这太了不起了!自从全民脑域渐衰以来,我再也没见过这么充分,还不带任何副作用的精神场恢复了,市面上最顶级的恢复药剂,也达不到这个的30%!”
也有人比较慎重,斟酌地说:“只有四天的数据,不能确定没有副作用吧?就算实验室那边肯定做了不少临床试验,但每个人体质不同,我是建议军长您再用段时间看看,如果您的伴兽出现了任何异样,都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谢凛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把数据连带分析全部收了,漠然地说:“就到这吧。”
话里是到此为止的意思。
几名研究员愣了,然后服从地颔首说好的。
负责人送谢凛秘密从地底离开,谢凛回到他在天琴星的住所,重新提出分析报告看了许久,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伴兽好感度能概括过去的问题。
他乘坐私人飞船回了首都星。
家里只有萧先生一个人。
谢凛看了眼时间,没什么情绪地问:“榛真还没回来吗。”
管家担心地摇摇头,“中午也没回来吃饭,说是临时和同学有事。”
谢凛上楼的脚步略一停,又从容地继续走到二楼,进了书房,静静地工作了半小时。阿瑞斯百无聊赖地趴在脑域里,左爪搭右爪。谢凛忽然就有些轻微的浮躁。
他扯了扯衬衫领口,用终端通讯问榛真:「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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