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月亮。”
“需要我陪你吗?”
“你也想看月亮吗?”
“不,我想看你。”金天机道。
陆形云一时愕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身下树枝微微一晃,旁边多了个人。
金天机在他身边坐下,看那并不如他侧颜好看的星空,直到远处地平线隐隐露出鱼白,两人竟就这么坐到了天亮,谁也没再打破夜里的静寂。
陆形云耳朵发烫,身上被凉风吹得很冷。
晨光熹微,算着时间应该有人要醒了,昨晚惹毛了对方,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早饭吃。
陆形云轻嘶一声,道:“带我下去吧,天机,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哪儿麻了,是这儿吗?”金天机按了按他的腿。
“唔……谢谢。”
金天机一把捞起他的腰,直接瞬移到了树下,陆形云站稳才发现有点头晕,往后踉跄一步,背靠着树干,金天机赶紧上前搀扶他,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按着树干,把他圈在臂弯中。
两人离得很近,陆形云背靠着树望向他。
金天机看着他的唇。
突然有种奇妙的,从未有过的冲动。
于是他顺着想要,缓缓垂下了头。
俊颜缓缓靠近,停在了距离他鼻尖半寸处,又有移开的迹象。
陆形云停止呼吸,略微难以置信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想知道神子殿下要做什么,以及他以为神子殿下要做什么,是他在期待什么。
“我可以对你,做我现在万分想做的事吗?”略沙哑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陆形云脑子又是一嗡,心脏漏跳了一拍,完全无法拒绝,心虚到无法看他,十分不自然地道:“……你可以试试?”
金天机握着他的手,打开他的手指,和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颚。
陆形云猛地闭上双眼,他的唇碰上了个十分柔软,触感好到令他恨不能窒息的光滑嫩软之物。
金天机捧着他的颈,唇碰上了他的。
陆形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长睫刮动他脸颊,能接触到的面部肌肤也超乎想象的软和,甚至和他接触的手,不是他的错觉,让他感觉自己的手掌粗糙如柴,而对方身体上的一切都在他想象之上。
只是非常点到即止的一触及分。
陆形云却仿佛时间过了一个百年,整张脸揉到了一起,眼睛根本不想睁开,他知道谁正在看着他。
“形儿,是我让为难你了吗?”
这声音太犯规了吧,竟然是带着歉意的。
“没……”陆形云哽了下,缓缓睁开眼,眼里水光潋滟般,实在是给急的有那么一丝狼狈。他体面地用力,轻易地挣脱开来对方的手,自己双手交握,有点自惭形秽,又想到刚才做了什么,他脸红到耳根,偏过脸去,耳朵红得仿佛能滴血。
金天机喉间滚动了下,想舔。
金天机对自己有想要做的事感到亿万分的欣喜,见形云大概是被他的流氓气质给吓到了,恢复正经,道:“你方才是因为不习惯瞬移吗?现在头还晕不晕?”
“还好……”陆形云现在不只头晕,还心跳加剧,不知道怎么看对方,怎么看都跟先前感觉不一样,他头一次尝试这种事,不知道这会发展成怎么样,以及他虽然偶尔对神子殿下有想法,但都在可控制的范畴,现在有点不可控了,他连心脏都没办法放缓。
金天机认真地道:“那你需要和我多多练习,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应,多瞬移几次就习惯了。”
陆形云都快烧红了,道:“我可能只是没睡好。”
“那也得和我多练习,我想要你习惯我,这样以后你需要我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只管开口,而不是客气又客气,询问又询问,”金天机道,“你只要问,我肯定说好,天知道我多希望你能多带我一起玩,我空有神力无处施展,也很无聊的。”
“是啊,你都无聊到调戏我了。”陆形云发愁。
“这不是无聊,这是我想亲。”
陆形云视线撞进了对方那双仿佛无情却又无限深情的瞳眸,心脏漏跳了一拍,道:“这不也叫调戏。”
金天机唔了一声。
“我答应你!我一定经常叫你一起玩,直到你嫌烦为止。”陆形云赶紧避开话题。
“那挺难的。”金天机道,“我对形儿的好感度有星空那般深邃,形儿很难让我感到厌烦的。”
“我觉得你说的这是我。”陆形云觉得他对这人的包容度才有星空那么大,大陆那么宽,他觉得不只是他,但凡被神子殿下缠上的人,恐怕都无法拒绝这个宛如长在人隐秘欲望上的存在。
“那便说好了,要经常带我一起玩!”金天机道,“现在做什么?”
“晏宁醒之前,我们下山给全家买早饭吧。”陆形云道,“下山,进城可以用瞬移吗?”
“可!可!可!”金天机拿他没办法,笑着抓狂,“你还问!那我是不是得问你,我能搂你腰带你瞬移下山吗?”
陆形云表情怪怪,除了搂腰不能拉别处吗,但这么问很别扭,意识到对方又在调戏自己,他干脆点头到此为止。
金天机一把搂住他的腰,还是双臂环住他,双手在他身后交叉的那种,陆形云一脸错愕,这不是为对方洗澡的时候他做过的姿势吗,他没这么近这么过火吧……
就好像贴身拥抱一样。
他们回来后把买回的早点摆好,陆晏宁所在的屋子的门开了。
穆芝老道自己造了处金碧辉煌的高楼,外头光鲜,但里头还没来得及雕琢,所以最后他爹娘一间,陆晏宁一人住一间。
瘦小伶仃的身影没找到昨日爹娘换下的旧衣服,却见另一边的枝头上飘着一件件衣袍。
他愣了下,默不作声地来到厨房,打算下山挑水做早饭,却见三大水缸都满了。
桌上各种新鲜的蔬菜水果,鸡鸭鱼鹅,还有包子,豆花,精致的糕点。
不知为何,一股酸涩之感涌上鼻尖,陆晏宁眼睛泛红,吸了吸鼻子。
陆形云昨晚根本没休息,正躺在藤椅上浅眠,金天机在旁边守着他,时不时拿起那让他颇为新奇的蒲扇,给躺着的人送去阵阵凉风,驱走不长眼的蚊子,就听到一声呐喊。
“哥!”
陆形云唰地睁眼,眼里布满血丝,表情挺茫然,脖子僵硬地翻身,差点没从藤椅上栽下去,好在金天机及时搭了把手,形儿也真是的,又忘了没有修为的事,竟然敢熬一整晚,做那么多事,他过去的时候,已经是这人忙完以后,可能打算在树上睡半宿,他过去以后,好嘛,坐到天明。
“天机哥哥好。”
“宁宁好啊。”金天机温声道,“不要吵你哥休息,他昨天晚上累了一宿。”
“没有,挑水一点不累。”那话有歧义,陆形云一下子睡意全消,不能宁儿记住后乱想,起身看向来人。
陆晏宁双眼晶亮,好似噙着眼泪,又像带着气,扶膝来到他面前,一身更加鲜亮明艳的衣裙,可双腿岔开,弯腰喘气,看着没有昨天那么少女,但他头上却还是精致的编发,五官怎么看都是美人胚子。
昨晚他一生气,决定以后都这样,再也不变了,别人认错,分明是别人没眼光,他凭本事学会了穿裙子戴首饰扎辫子,为何要因为别人看不穿而放弃不用呢,他开心就行了。
“我昨晚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但听你一说,我一生气,就把要说的话给忘了。”
陆形云正色道:“什么事,竟让你这般着急?”
“先前,大概是三个月前,其实有个人说要带我下山,但爹娘不同意。”
“怎么回事?”
“那人上山来找你,说从你以前待过的书院见到你留下的什么痕迹过来,想带你去他们那儿修行还是什么的。”
“长烟道院吗?”
“对,”陆晏宁道,“那个人看起来就跟你给人的感觉有点相似,跟现在的你不一样,又像天机哥哥给人的感觉,说不上来,他说了来历,但爹娘嫌他是村里的来头太小,就给打发走了。”说到这里,陆晏宁挺失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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