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阑迫不及待拿起烤串,张嘴要吃,旁边裴沐司提醒:“烫,吹一吹。”
他果真停下,认真鼓着腮帮子朝着烤串吹了又吹,末了问:“哥哥,能吃了吗?”
裴沐司:“嗯。”
余疏喝着啤酒,越看这两人越觉得不对劲。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四点。
秋季的晚上越来越短,又在山上,夕阳的余晖变得黯淡。大家点燃明灯,坐在一起打扑克玩游戏。
星阑不会玩牌,乖巧地坐在草坪上靠着裴沐司。尽管裴沐司一再警告星阑别靠着他,星阑总是老实几分钟,而后又把下巴凑过去,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牌。
打完扑克已经是晚上,岳棋提议玩其他的小游戏助兴。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家境又殷实,香槟红酒不在话下。
桌子上摆着八杯红酒。
余疏狭着眼尾说:“就比掰腕,看谁手劲大,赛制和擂台赛相同,谁输谁喝一杯酒。”
封若晴柔声问:“那我们女生呢?”
余疏:“你们负责加油就好。”
比赛开始,星阑第一个举手参赛,与他对局的是岳棋。
岳棋哭丧着脸:“为什么是我?王子力气很大的。”
笑声中,两人将手臂位置摆好,握手预备。
岳棋在星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没坚持一秒钟,就败下阵输了。在众人唏嘘声中,他将红酒一饮而尽,脸瞬间烧红一片。
下一个上场的人由星阑挑选,他朝着余疏勾勾手,余疏撇嘴上来。
“王子,别让我输得太没面子。”
星阑笑着:“好。”
白皙纤细的一截手臂在灯光下白的反光,却拥有着完全不匹配的力量。
旁边李家的公子问裴沐司:“裴少,这王子是哪家的少爷?”
裴沐司淡淡道:“我爸国外的朋友,你们不认识。”
李公子啧啧道:“回头我得问问他喝什么长大的。”
这次星阑很给面子,让余疏维持了足足一分钟,才扬着秀气的眉毛将他手腕扳倒。
余疏小声嘀咕了一句:“谢了,王子。”
喝酒时,他朝着岳棋趾高气扬:“看见没,我和王子对抗了一分钟。”
岳棋不屑地哼了一声。
接下来,星阑将剩下的男生都叫一遍,唯独没有叫裴沐司。他们的力量和星阑没法想较,局局几秒钟结束战斗。
红酒只剩下一杯,星阑用手托着下巴,甜甜地喊着:“哥哥过来吧。”
裴沐司眯了眯眼,迈着长腿走过去。
手指相握,星阑吹了声口哨:“哥哥,你手很漂亮。”
裴沐司是单眼皮,尤其是看着人时,气质总带着些疏离和高冷。但看向星阑时,夹杂着些不同。
他低声道:“开始吧。”
众人的目光集中落在两人手上。手臂微微晃动,能看出在相互较量。裴沐司脸色沉着,虽然没有太大的表情,但能看出来稍稍吃力。
星阑别着脸,大家看不到他的神色。
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他嘿嘿一笑,手腕朝外倒下,撅着嘴哼了一声。
“哥哥赢啦。”
其他人兴奋地鼓掌,尤其是封若晴,温婉地笑着:“沐司真厉害。”
裴沐司诧异地望着星阑。
别人不清楚但他心里清楚,星阑方才是故意让着他。
“为什么故意输?”裴沐司沉着眸子问。
星阑站起,趴在方才掰腕的桌子上,凑过去面带笑意:“宠哥哥,应该的。”
丝丝软软的声音流进耳缝,裴沐司耳尖立红,向后回避一步:“不用…你的宠爱。”
星阑表情微动,朝着最后一杯红酒走去。
虽然他没喝过,但猜测味道应该不错。
谁料他还未将红酒端起,就被身后的裴沐司夺过一口饮下。
余疏嚷嚷:“沐司偏心眼,怎么不替我喝?”
裴沐司面色平静:“他年龄小,喝酒违法。”
秋风略过,星阑坐在他身旁,幸福得眯起眼睛。可能是裴沐司身上带着丝丝甘甜红酒味的缘故,星阑很喜欢闻。
岳棋观察着裴沐司:“沐司喝酒不上脸,上耳朵。”
玩够后,大家散去,钻进各自的帐篷准备入睡。
星阑的蓝色帐篷就在裴沐司旁边。刚脱下衣服钻进睡袋,忽然觉得头部不太舒服,咯着枕头。
他恍然大悟,迅速摸了摸头顶。
完了,龙角又冒出来了。
他连忙张望四周,下意识想向裴沐司寻求帮助。
随手将衣服蒙在头顶,星阑慌慌忙忙钻出帐篷。
人倒霉时喝水都会塞牙缝,正坐在外面和岳棋聊天的余疏一眼看见星阑,喊道:“王子!你要去厕所吗?”
星阑顶着衣服,笑着摇摇头。
岳棋奇怪地问:“你头上戴的什么?”
星阑结巴:“猫、猫耳…”
余疏与岳棋对视一眼,眼神不太对劲。
星阑赶快敲敲裴沐司的帐篷,借机溜进去。因为里面亮着灯,外面能将里面的影子看得很清楚。
两道人影相互交叠,星阑脑袋上明显地顶着耳朵似的东西。
余疏、岳棋挑眉:“这也太刺激了吧!”
第17章
帐篷里,裴沐司仔细端详:“龙角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星阑哭丧着脸:“我也不清楚。”
裴沐司将他头顶遮盖的衣服拿下,想了想:“你在变成人形的那天,都干了些什么?”
星阑:“那天我找到令我变成人类的宝物,外型类似于黑矿石。晚上我睡着了,等醒来时黑矿石已经没了一半。”
“也就是说…是黑矿石令你变成了人的模样。那么剩下的一半呢?”裴沐司顺着思路问。
“另外的一半…”星阑恍然大悟,“另外的一半被我遗忘在沙发上,后来不见了。估计我不能长时间维持人形,和没有将黑矿石彻底吸收有关?”
星阑的猜测目前来看是靠谱的。
裴沐司垂着眼帘:“别急,回家再找找。”
星阑蔫蔫地指着头上的龙角:“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的话…”裴沐司漫不经心撩起眼皮:“只能你先变成原形,然后藏进我的行李箱了。”
“可是行李箱里面很黑。”星阑不满地嘟囔着。
裴沐司趁机取笑:“今天早上是谁说,如果能和我参加野营,就算藏在行李箱也没关系来着?”
星阑听罢,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支支吾吾道:“我没说不愿意,在里面也行。”
说着,他变成小龙崽,迈着短脚脚凑过去,将脑袋枕在裴沐司的膝盖上,呜呜嘤嘤地发出叫声。
裴沐司看他可怜吧唧的模样,语气嫌弃:“笨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将帐篷从里面锁好,独自钻进睡袋,并没有邀请星阑进去的打算。
星阑歪着小脑袋,用龙爪顺着光滑的睡袋摸了摸,奶声奶气道:“哥哥,给我留个地方。”
裴沐司懒懒道:“回自己帐篷。”
“嗷!”星阑弱弱地张着嘴巴。
沐沐小心眼,一点都不大方!
裴沐司侧目:“说人话。”
星阑下巴眨巴眼:“哥哥好帅,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这样怎么回自己的帐篷?外面岳棋哥哥哥余疏哥哥在聊天。”
“哥哥?”裴沐司侧身翻过,单手支撑着头,另一只手点了点小龙崽的眉心,“叫谁哥哥呢?”
星阑以为他在和自己玩,张着爪爪抱住对方的手臂,用小圆脸蹭了蹭:“你们呀。”
裴沐司眯起眼:“数清楚你有几个哥哥,才能进我的睡袋,否则休想。”
话音未落,裴沐司翻身背对着星阑,闭上眼睛。
整整一晚,星阑靠在睡袋边缘掰着手指头,嘴巴碎碎念着:“八个!不对,那些不认识的男生也可能是我弟弟!呜呜呜,到底几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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