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不死[无限](219)
燕危不露声色地转了转双眸,正打算打量一下这些先到的人的指尖,晏明光便低声在他耳边说:“没有痕迹。”
那么这数字来自玩家的可能性就降到极低。
“是不是你的床位?”许妙妙说,“我的床位是1105,你在我们隔壁。”
燕危挑眉:“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仅没有,他们那节车厢还十分平静。
其余的几个玩家已然三三两两小声交谈起来,多半是在谈论目前为止的情况。赵景臣也起了,他瞧见黑板上的数字,反应了一下,讥讽地笑了笑:“昨天不是很拽?林情,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保他。”
林情还未作答,晏明光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往赵景臣那边迈了一步。
刚一抬脚,赵景臣便连着后退了几步,对月芒的另一人说:“我们趁着白天,去后面几节车厢看看。”
林情嗤笑一声:“孬种。”
黑板前,许妙妙皱了皱眉,颇为纠结。燕危思索间,许妙妙盯着这数字看了一会,低声对燕危说:“这个数字,最大的可能是乘务员或者暗处的鬼怪留的。不管是谁,都不是什么好兆头。你要不要和林情说一下,让他去和丁姐联手,丁姐到达高层的时间比林情还要早,她要是愿意帮衬你,起码多一份保证。我昨天可是提过,可惜丁姐没理我……”
燕危听了,神情颇为古怪。
“丁姐虽然脾气好,但却是耳根子硬,很不好说话。不过她喜欢好看的人,”许妙妙扫了一眼燕危的脸,“你去求求她,肯定可以。”
燕危:“……”
他说:“不用。”
“小哥哥,你怎么还是这么犟?”
“小妹妹,要是出事了,记得来找我们求救。”
许妙妙又无语了。
燕危已然转身。
吧台上放着好些早餐,应该是乘务员放的,燕危没有去拿,而是选了一处空的餐桌旁坐下。晏明光坐在他的身边,林情也跟着坐下。
林情问他:“要去问乘务员吗?”
燕危摇头:“如果是他留的,他不会告诉我们。如果不是他留的,他也没办法给我们有用的信息。如果是本来就会告诉我们的信息点,乘务员来放早餐的时候就应该留下,等我们都来了,再告诉我们。”
这明显是要他们自己猜——甚至是用命猜。
“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可能性很多。可能是一个别有深意的数字,只是刚好和我床号重合了。也可能这就是一个死亡名单,就是指我的床号,用来代指这个卧铺的乘客。但是……”
他们上车的时候,是没有特定的票的。甚至于上了车,乘务员给他们的,也是每间卧铺间都能用的门卡。到了夜晚,他们彻底睡下的时候,床位才算是定下。
而昨晚,1109这个床位睡着的,并不只有燕危一个人。
燕危看了一眼晏明光。
晏明光也眉头微皱地摇了摇头:“我也没有感觉。”
燕危:“奇怪。被鬼怪盯上,我们或多或少还是能有点被暗中注视的感觉,我也并没有太大的危机感,只有一点毛毛的,但这个从上车起就有了。”
林情说:“也有可能是指今晚不能睡这张床,是警示。”
“那为什么第一夜没有?”燕危反驳,“这不合理。如果每个晚上都会有一个固定的床位是禁忌,第一晚不应当幸免。”
燕危可还记得昨天雷鸣中一闪而过的断头鬼,以及他在玻璃窗上瞧见的森森鬼脸,还有车厢中从卧铺底下伸出来的苍白鬼手……
这节车厢里的脏东西,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玩弄猎物的脏东西。
“不用担心,”晏明光骤然说,“昨晚我也睡了。”
“那我更应该担心才对。”
“……”
“还有时间,先沉住气找找信息,我们一定是哪里没有留心到问题。晚上我们两个换一张卧铺,熬过十二点,有什么危险我就能顶上。”燕危起身,“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卫生间在每两节车厢当中。
燕危走过餐车,走到客厢,却听见里头传来动静,门缝透出灯光,门也锁着,似乎是哪个玩家在用。
他看了一眼门口,走到了下一间卫生间前。
卫生间的门把手和卧铺间拉门上的一样,都是磨砂质感的金属表层,不会反光出人影,至少看上去是安全的。
这一个卫生间里头昏暗无光,门不仅没有关,反而微微地虚掩着,仿佛在告诉任何一个来到这个卫生间前的人,这里没有人。
燕危刚抬手握上门把,动作便顿了一下。
没过多久,用餐的车厢上就只剩下晏明光和林情了。
这节车厢就是他们上车的车厢,昨天就不知道被看过了几次,只有餐具和厨具,唯一引人注目一点的东西就是现在写着燕危床号的小黑板。道路两侧的餐桌都十分干净,着实找不出什么东西。
这个列车还大的很,其他玩家自然抓紧时间去其他车厢看看去了。
林情和晏明光却没走。
林情站在小黑板前,正盯着底下架子里那个小黑板擦。
数字是粉笔写下的,黑板擦自然能轻松擦掉。玩家能擦吗?能在这个小黑板上写字吗?
他如果把这个数字擦掉了,1109床位受到的任何影响还会存在吗?
林情想着,后方几节车厢之外骤然传来极大的呼救声。
——是燕危的声音。
他神情一顿,转身便要敢去,肩膀却骤然被极大的力气死死压住。
晏明光牢牢地按着林情,眸光微敛,神情淡然道:“你对他处事方式的了解,仅仅只来源于一个副本。”
那个副本甚至还是针锋相对的关系。
林情一怔。
呼救声更大更急了。
晏明光却走到了方才那个曹群抽烟的角落,点了根烟,烟雾散开,他挺直地站在那里没有动静。
第139章 无尽列车(5)“有点可惜啊。”
在越来越大声的求救声中,晏明光只是慢条斯理地抽完了一根烟。
为了不让燕危看到倒影,他昨晚便摘了他的眼镜。冷硬的轮廓此刻尽显无疑,这人不说话站在那里,像是冬日里满身落雪的松柏,无法靠近。
林情见晏明光这样,本来想开口问的话都收了回去。
但他早就没了慌乱的情绪,只需要一瞬间便冷静下来。燕危就算遇到了危险,也绝对不会做大声呼救这种事。
他收回了脚步。
外头本就是大约过后的阴天,即便是白昼也没有多亮的光,再加上整个车厢的窗帘都拉了起来,车厢里头的空气都仿佛昏昏沉沉了起来。
这辆列车并不算稳,每隔几秒便会发出机械运作夹杂着铁锈摩擦的“哐当”“哐当”的声响,车厢也摇摇晃晃地前进。晏明光站在角落里,抽烟的姿势却一直都很稳。
他一向抽烟都会接着那些洒落的烟灰,这一回却没有任何举措。
烟灰随着晏明光的动作飘落在地上,不多时便在晏明光面前的地上铺上了一层十分细碎零散的烟灰。他站的地方就在曹群刚才抽烟站的地方,这一层烟尘的旁边是另一片狼藉,烟灰中掉着足足三根烟头,显然是曹群抽完随地扔的。
其中一根烟头还很长,当时燕危走进来,丁笑让曹群把烟掐了,所以这根烟根本没有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