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撞接(星际)(87)
一个带着酒味儿的吻,这个吻与之前我与伊莱的任何一个吻都不一样,大约是久别重逢吧,这个吻里夹带着特殊的情感,我想。
衬衣不知何时被一颗颗解开,他的手一寸寸抚过我的身体,伴随着不稳的喘息,我尽力睁开双眼去看他的脸,他似是察觉到我的意图,便一声不响地,用一块布料遮住了我的双眼。
整个房间内,只有我含混不清的言语与布料摩挲的声音。
他的无声让我无端感到不安,我却在感觉自己即将被入侵时才迟迟反抗,而后被毫不留情地压制,钝痛与绝望一齐爬遍四肢百骸。
我多么希望,此时此刻与我亲密的人是伊莱,我不断地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这个人,应当是伊莱的。
可那截然不同的感觉一次次提醒我——不是的。
它来自另一个人,这份罕见又别扭的温柔,来自一个今晚本不该出现的人。
我熟悉这alpha的气息。
在知道伊莱即将结婚的那个晚上,我醉在酒吧,后被阿雷敏带回家,与他上了床。
潜意识里渐渐地认识到这个实事后,我崩溃地想要逃离,却一次次地被扯着身躯拉了回去。
我听见他轻轻呼唤我的名字,从未有过的,彻骨的温柔。
我听见他说:“柯尧,我们结婚吧。”
再次醒来,挪动的手臂牵扯起铁链被拖动的声音。
头疼欲裂,眼皮也又涨又热。隐约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身躯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渺小的窗户高悬在临近天花板的墙边——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却没有冷硬的机械感,显然它被好好装饰过,暖黄的灯光照亮了这个宽敞的房间,很显然这不是昨晚过夜的地方。
阿雷敏已经离开了。
而此时此刻,四肢都被套上枷锁的我,却意外地平静,我想此时有谁在我心口狠狠捅一刀,我连痛都不会叫吧。
我以后不会再喝酒了。再也不会了。
拖着一身的锁链来到浴室,镜面倒映着自己的身躯,上面劣迹斑斑,污痕密布。
毫无疑问,昨晚,我已经被阿雷敏标记了,腺体与身体里,无一例外。
脖被挂上了金属制的狗链子。狗链子上穿着的圆环,是一枚戒指,这戒指应当价值不菲,毕竟那闪闪发亮的石头那么大一块。
我不禁扯起被咬伤的嘴角,心中笑:阿雷敏什么意思?
简单洗漱后,坐在之前躺过的那张床边,看着地面,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伊莱已经决定要结婚了,那一丝还留给我的希望,终于被斩断了,或许我还可以在联邦安安稳稳地生活……
但要是偶尔想起了他,那种尖锐的心痛,便又会疯狂地侵蚀我。
更何况我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像这样整天与阿雷敏相处,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阿雷敏出现在我面前,我仍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他无比自然地将我抱起,放到他腿上,便开始亲吻。
我用力偏过头躲避那个吻,正起身,却被他生生按在腿上。
眼神对峙不过十秒,他便将我按倒在床,手中揉‘捏着我的性‘器,他也有了反应。
我想吐。身体也很难受。
“阿雷敏,放我出去。”这是我有意识后说的第一句话,我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
“放乖点儿,柯尧。”阿雷敏专注着手下的活计,冷道。
“把我脖子上的东西取下来。”我说。
“除非你把它们弄坏。”阿雷敏轻笑一声,咬了一下我的耳垂,“不过它们是用联邦最坚不可摧的材料打造的。”
“阿雷敏,你的固执真是无可救药。”
“我会让你忘了他的。”他在我耳边呢喃,将热情喷薄在我的耳廓,黏腻而灼热。
“不可能。”只有这一点,我无比坚信。
“柯尧,人脑内的记忆是可以被抽取的,”他放弃撸‘动我垂‘软的□□,将他的东西在我股‘间滑动,“伊莱可以,你也可以。”
我的拳头已经攥得生疼,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抖,“你敢!你敢!”我怒睁的双眼已经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
不知为什么,我宁愿一辈子活在被他忘记的痛苦中,也不愿将他忘记。
这是我自讨苦吃。
在于阿雷敏的厮斗中,我又一次败下了阵,当他挺‘身进入我的时候,身体的不适已经达到了极致,浑身痛苦得就如同被拆散了苦肉。
阿雷敏在我身上驰骋,他一次次俯身用舌舔舐我的泪水,“柯尧,别哭……忘记了,就不会痛苦了。”
“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
自欺欺人的忘却,虚假不堪的幸福,我宁愿不要。
阿雷敏走后,我缩到房间的一角,不住地打着颤,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却又不清楚自己到底痛在哪里……就算是曾经受过血肉模糊的伤,也不及此时的千分之一。
我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然而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我竟觉——算了吧,就这样死了吧,真没意思。
如果一个人轻视生命,我是唾弃的。
我开始唾弃我自己。
坎瑞也会唾弃我的,如果伊莱还记得我,他一定会很伤心,柯老爷子要是知道我就这样死了,他会失望的。
好好地活下去,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任务。
也许现在我还不该死,我还能再撑一会儿。
模模糊糊睁开眼,我看见了地板,阿雷敏的脚步也踏进了我的视野。
我被他抱回到床上。
他说:
“地上太冷了,别找死。”
“今天早上跟你说的,关于消除记忆的手术,我已经安排人开始准备了。”
“阿雷敏,别逼我。”我想我空洞的眼神大约是吓到了他,他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说:
“这不是我第一次逼你了,如果你不那么倔的话,不至于会这样。”
“但也好,以后你也会对我这么忠贞吧。”
如果可以,我想杀了他,但是我知道,他是被联邦公民公认的“联邦杀器”,他是元帅和公主唯一的儿子……他也是元帅和公主留给我的任务。
不知道到现在为止,这个任务究竟完成了没有。
所以,我不能杀他。
那晚,阿雷敏的动作比之前轻柔,但要更缠绵,犹如暗无天日的酷刑,炙热的鞭子在我身体内外鞭挞……
自那之后,几乎每次回到这个地方,阿雷敏都要告诉我那台手术的准备进程。
我本尝试过逃跑,但最终还是被抓了回来,我不想联系坎瑞和柯家,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现在的状况。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死要面子。
这就是我啊。
“你他妈的想死吗!”阿雷敏揪起我的领口,漆黑的双眸,狰狞的红血丝,他暴怒了,他紧盯着我的脖颈。
那里有我试图斩断狗链子的印记,我不知道我的脖子成了什么样,或许一整圈的淤血烂肉吧,我没看过,但那又如何呢?
“柯尧我告诉你!”阿雷敏攥住我的头发,另一手捏住我的下颚,“除非你的脑袋掉下来,否则你永远别想取下它!”
那晚,房间里的场景惨不忍睹,我的身体不知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阿雷敏进入我的时候,毫不留情,我想,他有什么资格拥有那样的眼神呢?
孤注一掷的绝望,深入谷底的悲痛。
我与他,到底谁更可悲一些?
……
这一天,阿雷敏告诉我,下次他回来的时候,会带我出去——去那间他很早以前就在准备的手术室。
我只是轻轻地挣了一下他拉住我的手,我看向他的眼睛,他与我一样,面色苍黄,形如枯槁。
他吻了吻我的眼睛,“会好的,会好的……我们会幸福的。”
我望着临近天花板的渺小窗口,这究竟是第几天了?
阿雷敏,你这是何必呢?
他总以为痛苦的日子会有尽头,他向着他理想的方向前进,目中无人、义无反顾。
在这一点,他与伊莱挺像的,只是少了点温柔,多了份孤傲,让人觉得他从不需同情,因为他从不顾及他人。
阿雷敏走后,我走到浴室,为自己放了一缸热水,打算泡个澡。
洗干净后,又放了一缸子干净的热水,而后用手铐,开始磨自己的脉搏。
血刚开始是渗,后变成流,最后便是涌。
我低头看着流血的腕部,身体逐渐冰凉,后又渐渐意识到——还不够。
我将浴室的门把砸烂,用豁口用力地划。
我又一次泡进血池里,望着满室的水气,想:
我还是没有找到治阿雷敏的办法。
第144章 part.144 突发状况
闻着消毒水的气味,我睁开眼,凝望着天花板,随后才缓缓反应过来——
原来我还没死。
手腕已被包扎好了,医疗设施正向我输送血液,环顾这整个房间,发现自己没有病友,而这病房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开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尤为突兀,我看见坎瑞一手吊着石膏,一手提着饭菜走了进来,他的右眼被贴上了纱布,隐约看见淤痕。
他的目光与我相遇,两人都有片刻的愣神,但那片刻后,他便走到我床边,将饭菜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淡道:“你醒了。”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坎瑞无言地看着我,明显不想回答。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问他。
“你失踪后第三天,我开始跟踪阿雷敏。”他说得十分简略,但却让我很快猜到了前因后果。
“你的伤,是因为跟阿雷敏打架吧。”我问他。
又得到了他的沉默,不过不用回答,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坎瑞面无表情,语气一如既往地平稳,却叫人安心。
我弯唇笑道:“不太清楚。”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这次,坎瑞皱起了眉,语调也急促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其实……我没那么绝望的,更多的是,无所谓。
“我不知道。”我说。
“你有没有考虑我们的感受!”坎瑞的质问让我无所适从。
我大约知道他所说的“我们”指的是谁——那些真心在意我的人,随即我又想到了伊莱,应该不在那个范畴之内。
“我想为你们多熬几天,可是我真的不想做那个手术。”我轻声说。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仿佛那几天的经历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
“什么手术?阿雷敏那家伙想干什么?”坎瑞忽地抓住了我的床单,提到阿雷敏,坎瑞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厌恶。
“啊……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说。
“回答我柯尧。”坎瑞缓缓道。
我正欲开口,进入室内的脚步声让我顿住了,是阿雷敏。
他怔怔地看向我,那眼神,就像我还活着是个奇迹似的,他的嘴角有明显的淤痕,应该是跟坎瑞的伤一块儿弄的,我不想看他,更不想面对他,同他说话。
坎瑞转头,盯着阿雷敏,而后他站起身,告诉我:“我先走了,下次再来。”
坎瑞与阿雷敏没有交流地错开了。显然,他们两个相互厌恶,但好像无声地商量好了——不吵架,不在这里打起来。
坎瑞走时带上了门。
阿雷敏坐到我床边,看着我,很久都没有说话,而我同样看向他,心中意外地平静。
半晌,他才僵硬道:“……对不起。”
我想笑,能从阿雷敏口中逼出这句对不起,多不容易啊。
像是在等待我的反应,他看着我,后又避开我的目光,说出不刺人的话语似乎让他感到艰难:“……你为什么不说话?”他问我。
“我不想说。”我又能说什么。
“……你恨我吗?”他问。
我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恨与不恨又怎么样呢?你会在意别人的任何感情?”
气氛又凝结成浓重的压抑。
阿雷敏向我投以类于恼怒的目光,却又像是被我的话伤到似的。
但他没再拿言语刺我,“如果我不在意你的感情,我会做那些事?”他只是反问我。
“算了吧。”我闭上了眼睛。不想再与他交流,“我想睡觉了。”
“柯尧,原谅我。”阿雷敏的声音竟带着哽咽。
我没再说话。
“柯尧!”他就像一个无理取闹却又想夺得原谅的小孩。
“柯尧,我爱你。”我感到他的身躯遮住了打在我身上的光,他的手指抚上了我的脸。
“柯尧,别睁眼睛。”他的声音很轻,两滴冰凉的液体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讶异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抱住了躺在病床上的我,声音嘶哑,固执地道着歉,像是想得到回答,全然不像平日的阿雷敏。
如他所愿,我没有睁开眼睛。
不知道是否该庆幸,我没有做阿雷敏给我安排好的那个手术。
住院期间阿雷敏每天都会来,会带上饭菜,整个联邦大约只有那么几个人能吃到迪斯上校做的饭菜,也是很荣幸了。
阿雷敏跟我的交流少得可怜,我发现沉默反而比唾骂来得更有用,这次的经历让阿雷敏变得温和了很多。
在坎瑞的陪伴下,我出了院,我的光脑第二天才被阿雷敏送到家来。
“你们怎么还住在一起?”阿雷敏皱眉问我。
我知道他是说我还赖在坎瑞家的事,我双手环胸,面无表情道:“有问题?”
阿雷敏看向我的眼神让我莫名畏惧,其实从那之后我对他就产生了这种心理,但我克制着没表现出来。
“柯尧……你……”阿雷敏站在我面前,吞吐半晌,却没能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算了,”他皱着眉,像是在自我懊恼,“我走了。”
我关上了门。
那之后,生活便步入了反复的轨道。
每每打开光脑,习惯性地输入网址,最终发现该网站无法进入。
看来联邦和帝国的网络交流断得很彻底。我本想着要不越个狱,可随后,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柯尧,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就算无法忘掉,也要学会让它淡去吧,别死死抓着回忆不放,有的时候自欺欺人真的很累。
我久久凝望着光脑页面,直到听见坎瑞招呼我吃饭。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着。
两年的时间里,我回柯家的频率变高了,虽说拒绝了回柯家住的邀请,但渐渐地,对于柯家,我有了归属感。
阿雷敏与我的关系回归成了正常的合作关系,自那件事情以后,基本上没有吵过架,偶尔监督他吃药,或跟他去博士那里体检。
阿雷敏的锋芒收敛了很多。
虽说我被阿雷敏标记了,但我对他仍然没什么感觉。
每天,我提着菜去坎瑞家,坎瑞帮我做饭,生活费基本上是平分。
虽然坎瑞不太做声,有时候很无聊,但跟他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累。虽然我提出过搬回隔壁住,但坎瑞叫我留下:
“反正最后你都会来蹭饭,这边那边的,反而麻烦。”他斜睨我一眼,溢于言表的嫌弃。
我没有再找一个对象的打算,反正现在过得还好,而且我也不愿意随便找一个人来凑合。
感觉不会再有一段感情,能那么深了,可惜最终我没能跟他在一起,我惋惜地想。
再次收到联邦军部的归队通知,我和坎瑞都很讶异——
怎么又要开打了?
这次战争是因星际海盗引起的,事端本来很小,但这次因为帝国皇帝新上任,需立战功立威。所以帝国很快挑起了战争。
或许这次能与伊莱见面,我想。
我又一次被指定到了一个特殊的位置——阿雷敏的精神安抚对象(这小子第二阶段治疗还没有结束),但同时也是机甲战士。
在指挥中心与阿雷敏见面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说:“我带好药了,你不用总是跟着我。”
搞得好像我巴不得天天跟着他似的,我冲他翻了个白眼,“那你可得记着用药,如果不够的话,我这里也有。”出征之前我还特地去找博士要了药,以备不时之需。
他点了点头,我也不知该再说什么,在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叫住我。
“感觉你心情不错。”阿雷敏说。
我苦笑一阵:“不然呢?总不能天天哭丧着脸吧。”
“没我指令别来找我。”阿雷敏又一次强调。
“当然。”我说。
战场。
持续几日的攻守战过去了,我发现这次的帝国军队勇猛了不少,不过三天,联邦军队连退数个星界线。
从上战场开始,我便极少休息,这是我第一次作为一个正式的联邦机甲战士奔赴战场,我必须慎重。
一个月后,接到军区合并的指令,我与坎瑞所在的军区合并了,在新战舰上,我看见了坎瑞,虽说只是短时间的眼神交流,但显然,我们都为能再次共同出生入死感到高兴。
直到阿雷敏手下的士兵惊慌失措地来找我,我才发觉,这段时间我太过投入于战斗,一直没与阿雷敏见面都毫无察觉。
阿雷敏出事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总指挥舱,阿雷敏已经躺倒在了内置休息室内,取代他的数十名alpha正全力投入对母舰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