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成了超级传播者(11)
周哲:“……好的我明白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难怪他要叫你泡泡。”
时岁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准备明天的庭审,咱们下次再见。”
“好的。”时岁拍了拍身上膨胀的防护服,从桌椅缝隙中挤了出来,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周哲无所谓地摆摆手,“他比你想的要狡猾得多。”
次日,环保局通知时岁去领转发抽奖的奖品了。
时岁趁此机会提交了外出申请,科研所收到了环保局的通知,不得不放人。他盘算着,就算进不了庭审现场,也能赶上庭审结束,兴许漆准将就被放出来了呢?
于是他穿了两层防护服出门了。
另一边,关于漆延的二次庭审已经开始。
检方和辩方进行了激烈的较量,几乎势均力敌。检方不知从哪儿搞到了万路的尸检报告,证明了他的致命伤不是变异种的撕咬抓挠,而是粒子枪导致的。但漆延始终没有松口,半点都不肯透露当时的详细情况,于是庭审的重点就卡在了万路的死因上。
军部已然被惹怒了。
万路的尸检报告只有军部有,□□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拿到了这份证据,明摆着是在跟军部叫板,想要借此削弱军部势力。他们就是在试探,众目睽睽之下,军部会不会为了这件隐瞒多年的机密放弃漆延,或者还有什么后手。
双方正僵持不下,此时周哲出示了新的证据。
他说:“我这里有一段录音,请大家来听听看。”
漆延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们事先没有沟通过这个环节。
周哲回了他一眼,然后用拇指和食指连成一个圈,在虚空中点了两下。
泡泡。漆延看懂了。
于是在聚焦放大的镜头中,人们看见,方才面对如炮火般的诘问,依然面不改色的漆准将,脸色忽然变了。
难道说……
录音放完了,全场静默。
那是万路的通讯器中截取到的一段录音。
里面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录音中,万路毫无意义地呢喃着,声音逐渐变得嘶哑而疯狂,随即失控般地攻击着漆延——他被重度感染了。
他最后一句清晰的话是:“快……杀了我……我不要变成……变异种。”
一声枪响,录音戛然而止。
检方抗议:“录音不可以作为直接证据!”
“但可以作为参考证据。”端坐上位的克莱斯上将开了口。
军部众人的脸色也不大好,事关重大,他们却从不知道这份录音的存在。但眼下这些都无关紧要,他们找到了突破口,就可以一举保下漆延。
周哲见缝插针地说:“联邦法规定,变异种不具有人权。”
克莱斯上将代表军部认下了这份证据:“看来你们得到的尸检报告并不全啊,只说了枪伤,却没说死者已经变异了吗?身为军人,杀死一个被感染成变异种的同僚,是一种救赎,并不是犯罪。漆延闭口不谈此事,只是为了保全好友最后的尊严,何错之有?□□还要为这件事步步紧逼吗!”
最终,军事法庭一锤定音,漆准将无罪释放。
军事法庭的大门打开了。
庭审结果以最快的速度传递了出去。
外面的媒体记者蜂拥而至,把漆延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漆准将,您对□□这次的做法怎么看?”“此次庭审是否代表了□□和军部的彻底对立?”“万路的死因真的是那样吗?”“漆准将,这件事会对您晋升少将有影响吗?”
漆延面无表情,一概不予回答。
他拿回了自己的通讯器,正试图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与某人联系。
这时,有一个问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名小报记者问:“漆准将,您买的那头猪怎么样?”
这也是□□对他的一项指控,说他擅用特权,以明显低于市场的价格买猪。结果屠啾屠宰场的证人当庭表示:没有的事!他们卖给漆准将的猪,不仅高于市场价,还多收了他一笔吉祥物维修费,有合同为证。
漆延一边看着通讯器,一边顺口回答:“送人了,很好吃。”
送人了?小报记者眼神一亮:“请问您送给谁了?”
通讯无人接听,漆延皱了皱眉,不耐烦道:“送给……”
呜啦啦啦啦啦——呜啦啦啦啦啦——
突如其来的噪音由远及近,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
人们抬头望去。
之间一辆打着“给环保以岁月”广告语的消杀车疾驰而来,车上还放着震耳欲聋的歌曲:“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是个好日子,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众记者、军部人员、□□人员:“……”
消杀车内。
铁蛋不断提醒时岁,有通讯未接。但时岁正忙着开车,腾不出手来,便对它说:“是漆准将打来的?开车不能接电话,等一会儿吧,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受到他的感染,铁蛋也兴奋起来。
他咣当一声跳上驾驶台,摇着尾巴看向前方。
时岁笑着说:“环保局真是大方,竟然让我抽中了一辆车!这下正好可以去接他,排面懂吗?我们要给他最好的排面!”
铁蛋点头,赞同得直哼哼。
时岁按下了一个按钮。
消杀车的喷雾装置即刻启动。
细密的白色泡沫从天而降,如同圣夜的雪花,一路飘散,一路飞旋,一路铺陈到了军事法庭的大门前。
车子停了下来,转瞬间,地面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消杀泡沫。
所有的媒体镜头都对准了这辆环保车。
他们有预感,这将是个超级大瓜。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漆延:这位就是我的送猪对象,谁碰他,谁就死。
第11章 Act 11
歌曲正唱到:“门外的灯笼露出红红的光景,好听的歌儿传达浓浓的深情,月光的水彩涂亮明天的日子哟,美好的世界在我们的心中……”
咔哒,环保车的车门打开了。
记者们严阵以待,□□短炮的焦点中,一个庞大的、圆乎乎的身影跳了下来。
一名记者对着话筒说:“现在我们看到,那辆可疑的车上跳下来一个胖子,看体型至少有两三百斤,哦哟他差点摔倒……消杀装置还在喷射,那个胖子在漫天泡沫中向我们走来,这是什么特殊仪式吗?等等,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白白的圆形物体,那是什么?他抱有什么目的?与漆准将有什么关系?让我们拭目以待。”
地上都是泡沫,时岁刚跳下来的时候差点滑倒,等他稳住被双层防护服包裹的身体,转头就看见好多人盯着自己这边。虽然他的本意就是想给漆准将排面,但是也没想到阵仗会那么大,一时有点羞涩和不知所措。
他低头对怀里的铁蛋说:“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太显眼了?”
铁蛋已经看见了目标人物,趴在时岁手臂上望着不远处:“哼哼,哼哼哼!”
时岁顺着它的目光看去,顿时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迈着稳健的步伐向他跑去:“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我来接你啦哈哈哈!”
雪白的泡沫从他脚边飞溅而起,混杂着从天而降的那些雾花,竟然有种奇妙的圣洁感。
记者忍不住喃喃:“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像是婚礼现场……”意识到自己正在直播,他赶紧轻咳了一声,“那个,观众朋友们,看来这位胖先生应该是漆准将的朋友,不过关于他的身份,我们目前尚未可知。”
眼看这人声势浩大地冲向了漆延,搞不清状况的人都退后了一步。如果真有危险,准将身边的近卫肯定会上前制止的,他们可不想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