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天帝后揣了他的崽(34)
沈将离也觉得自己没活路了,他跟姬灏本来就是对头,现在落入对方手中,是生是死,都无怨言。
可他没想到,姬灏不仅没有动手,甚至还从高处跳了下来。
那白衣人缓步来到了沈将离面前。
他问他:“那天晚上,是你吗?”
沈将离微微一愣。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都快要忘记了。
伤痕累累的手缓缓挪到小腹上,沈将离动了动唇,他有一句话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最最冷硬的两个字。
“是我。”
姬灏微微一震。
他也张了张唇,似乎也有一句话想说,可他没说出来。
寂静的风从两人之间吹过,那也短暂的缱绻温存此时看来,更像是一场梦。
更像是一场笑话。
沈将离底下了头。
姬灏瞧着他沉默不语。
他不动,沈将离也不动,两个人就像是两尊石像,相顾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姬灏忽然将剑收了起来,他对沈将离说:“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
沈将离猛然抬头:“是晋国的人做的,对吗?”
这一次,姬灏不说话了。
黑发从沈将离的肩膀上垂落,遮住了他略显苍白的脸,沈将离讥讽一笑:“怎么能说跟你没有关系。”
天宫与人间是一起的,他们始终是一条船上的人。
姬灏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狼狈,他没在说什么,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树林中。
姬灏走后,沈将离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恢复得虽然快,但还是很痛。
痛得他动弹不得,只能仰头躺在地上,看着树叶缝隙中湛蓝的天空。
他在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小白兔,一步步迈入了旁人的陷阱。
胸口处,被姬灏打断的肋骨隐隐作痛,沈将离捂住胸口,咳出一口脓血,然后苦笑了一下。
刚才是他莽撞了,看到地上的尸体便以为姜沉谧也遇险,结果失去理智的跟姬灏打了起来。
他不应该动手的。
这次是他活该。
休息了一会儿后,剧痛逐渐平复,沈将离翻身坐了起来,开始修炼。
灵气在体内运转一周后,严重的伤势基本恢复,沈将离进入内视镜界,他检查自己经脉的时候,却被丹田处一抹柔和的光吸引了注意。
光球静静漂浮在丹田上,淡淡的光芒深处,似乎有一个缩成一团的小毛球,毛球好像是受到了惊吓,将自己的头和耳朵都收了起来。
沈将离用灵气微微碰了碰那毛球,毛球傲娇地转了个儿,他又碰了一下,毛球生气了,在光球中舒展身体,露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尖儿。
那雪白的毛茸茸的耳朵尖抖了抖,又缩了回去。
细微的声音响起:“爹爹……是大笨蛋……”
沈将离:“……”
糟了,他刚才打架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揣着一个崽儿,姬灏不少招数,他都是直接用身体去接的。
毛茸茸的兔子魔君打起架来大开大合,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受伤是常有的事儿。
比跟姬灏对战激烈的数不胜数。
可沈将离现在忽然意识到,他好像不能继续这样毛毛躁躁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叹气】这两个人谈恋爱好麻烦哦。
崽崽对沈兔兔来说,是智商碾压的存在,毕竟沈兔兔就是长得萌,内心其实是个糙汉子。
第30章 是他
为了哄生气的崽崽开心, 沈将离将自己吸收的所有灵气都送到了光球面前。
可没想到,崽崽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更生气了。
光球微微颤动了两下, 更多的灵气从球里溢了出来,卷着刚才沈将离送过来的灵气, 糊了沈将离的灵识一头一脸。
沈将离:“……”
他还没来得及运功, 那些灵气便飘散入了他的奇经八脉中, 滋润着枯竭的经脉。
沈将离:“……”
他好像明白了崽崽的意思,是想让他先恢复身体。
可是这种方式……总让他有种……有种好像自己很蠢的错觉。
沈将离委屈:“都是姬灏的错!”
崽崽好像累了, 没理会沈将离。
沈将离只好开始认真修炼,天色将黑时,他终于将所有灵气都吸收了。
沈将离起身,见尸横遍地,叹息一声, 独自一人将他们就地掩埋了。
姜沉谧应该是真的来过此处, 这些人都是跟着他的, 至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沈将离不信晋国皇帝这么大手笔, 能直接将姜沉谧杀死。
他还是得回皇城去。
沈将离连夜往回赶, 不用再打探姜沉谧的行踪,他的动作快了些许, 天微微亮的时候, 就到了相府门口。
他走时只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也不知道这慌能不能圆回来。
沈将离敲开相府的门,门房对他的回归倒是很平静, 估计是有人提前嘱咐过了,沈将离与门房打过招呼之后,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到了房门口, 正打算开门,房门却自己开了。
里头走出一个人来,两人照面,都是一愣。
“兔兔?”
“相爷?”
沈将离微愣:“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邹天皓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沈将离:“你刚回来?”
清澈关切的眼神,让沈将离无端心虚,他低下头,小声道:“嗯,刚回来。”
“你怎么受伤了?”邹天皓语气微沉,似乎是有点不高兴了。
沈将离才想起自己与姬灏打了一架,身上衣服没换,外伤也有一部分没有痊愈。
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他没想到自己会被邹天皓堵在门口,只好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回老家看望亲戚,跟别人打了一架。”
这谎言如此拙劣,沈将离就没想过邹天皓会相信。
谁知他顿了一下,续而握住了沈将离的肩膀:“怎么这么不小心,跟我进来。”
沈将离呆呆愣愣地被拉进了房间,摁在床上,邹天皓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带着药箱回来了。
邹天皓道:“衣服脱了,给你上药。”
沈将离迟疑:“不用了吧……”
邹天皓却勾起他身上破破烂烂的外衣,挑眉道:“你跟我说不用了?”
看衣服破烂的模样,也知道这人身上有多少伤口。
瞧着他不容拒绝的眼神,沈将离还是迟疑了。
他知道自己留在人间的时间不多了,与这人相处的时间也剩不了多少了。
而且,他也意识到,就算再遇到了转世的书生,当年没说出口的话,也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了。
错过便是错过。
沈将离到底还是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然后卷起袖口,把胳膊上没来得及恢复的伤口露给邹天皓看。
“就是受了点皮肉伤。”
清朗的少年坐在床边,两只腿不安分地晃动着,他低着头,语气里带着一点儿失落。
邹天皓看得忍不住叹气,这孩子年纪不大,闯祸的本事倒是不小,这么大的伤口,从手腕一直划到手肘,他跟他说只是一点儿皮肉伤?
邹天皓拉过沈将离的手臂,一边给他擦拭伤口,一边道:“我就应该去问屠户要一条铁链,把你锁起来。”
沈将离无辜地抬头:“为什么啊?那我不变成看门狗了。”
邹天皓道:“你可不是看门狗,你是到处乱跑的小调皮。”
邹天皓细心地为沈将离收拾了伤口,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他,可受伤的沈将离本人却无知无觉,一直在动来动去,弄得邹天皓甚至无奈,最后摁住他的肩膀,怒道:“我要是能把你钉在床上,就把你钉在床上了!”
沈将离抬头,无辜地眨着眼:“你现在可温柔了,你以前可没有这么温柔过。”
“什么?”邹天皓一愣。
沈将离认真道:“有一次我掉进了泥坑里,弄得浑身是泥,你也不帮我洗澡,还把我丢在院子里,大雨浇得我可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