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喜了(25)
“走吧,”晏莳从石凳上站起来,又吩咐庆吉,“将清月也叫来。”
庆吉领命先走了,晏莳看向花凌“明庭可一起前去?”
“要要要。”花凌连连点头,忙跟在晏莳身边,生怕晏莳不带他似的。
到了正堂桑瑜和江清月已经在那里了。
“王爷。”
晏莳点了点头“且坐下说吧。”
坐定后,桑瑜将这几天的发现娓娓道来。
这几天吴怀烁倒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每日照常上朝,照常处理公务。但越是这样,才越是可疑。后来,经过桑瑜的耐心蹲守发现府内的管家倒是有些可疑的地方。他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出门,他都会去一个叫不夜馆的地方。
顺带一提的事,赵文举审讯了太医院两日都没查出什么结果。太医院不必别的地方,几乎每日里都有太医进宫问诊。赵文举也不好再封禁太医院,为了结案,赵文举将原本看守隐髓砂的那个已死的和他关系比较好的药童抓了起来。左右这几日也没再发生失踪案,若是以后再发生失踪案,他另有说辞。
“哥哥,不夜馆是什么地方呀?”花凌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一脸纯真的看着晏莳问道。
晏莳的脸微微泛红,轻咳了一声,没说出来话。
花凌又看向江清月“清月公子,不夜馆是什么地方啊?”
“还是我说吧,”桑瑜脸上虽也微微泛红,但还是接过话头,“不夜馆是皇城里最大的妓馆。”
花凌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可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他一个男人去这种地方不是很正常吗?”
桑瑜道“去这种地方确实很正常,但他到了里面从未找过姑娘。”
花凌一副了然的神态“那是找年轻的公子。”
桑瑜轻咳一声“也没有找年轻的公子,他进到不夜馆后,都是老鸨子亲自接见。然后俩人都会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每次的时间都不太长,最多一盏茶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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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如果说桑瑜上面的话还不足以证实不夜馆有问题的话,那么他下面所说的就足以让众人打消这个疑惑。
桑瑜又接着道“除此之外,几乎每日晚间都会有一些特殊的嫖客。这些客人到了里面后,老鸨子会亲自将他们带到后院的一间房里,并且也没有找姑娘。”说到这里桑瑜看了眼听得一脸认真的花凌又补充了一句“年轻的公子也没有找。”
晏莳摸摸下巴“这后院历来是姑娘们所住之处,他们去那里做什么?而且还没有找姑娘,此处定大有文章。”
桑瑜道“我曾到那间房顶上查探,可奇怪的事,那房内竟空无一人。”
“哥哥,我害怕。”花凌柔弱地往晏莳那里靠了靠,晏莳拍拍他的肩膀“莫怕,这房里定是有暗室,不是什么鬼怪。”
一直没说话的江清月突然看着晏莳道“难道说这不夜馆里——”
晏莳朝着他点点头“不管是不是这样,都需装成嫖客进去查探一番才是。”
晏莳与江清月多年来培养出来的默契,话不需要说出来,便会明白对方的意思。
一听这话花凌顿时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拽着晏莳的袖子“哥哥,你要进去查探吗?”
晏莳倒是真想进去查探一番,在府里待了这许些日子,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话还没出口,就听江清月出口道“殿下不可去,在这个节骨眼上您要是去的话难免打草惊蛇。”
花凌一听,抓着晏莳袖子的手微微松了松。
晏莳去不得,江清月也是去不得,他虽不常出府,但只怕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他是晏莳的人。
桑瑜也去不得,晏莳是将他当成暗卫的,不可轻易出现在人前。
这府里能去的那就只有——
“我不行,”曲流觞端着一簸箕的药材将放在外面的药材架上,又转过脸来对晏莳笑嘻嘻地道,“王爷,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我素来洁身自好,从不去那种地方。虽说是为了查案,但他日若是被我的意中人知道了,难免不会多想。”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江清月那里瞟。
花凌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对曲流觞做了个“金蟾”的嘴型。
曲流觞微微有些动心,但权衡了利弊之后还是坚决不去。金蟾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晏莳也不好强人所难,转身便要离开这药庐。
“清月公子请留步,”曲流觞望着那人影唤道,“我有件东西要送你。”
走在最后的江清月微微顿住脚步,微微蹙着眉尖看着曲流觞。
曲流觞送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嘿嘿一笑“我之前观清月公子气色不太好,想来是思虑过重,便特意配了这药给清月公子补补,每日只需一粒,包管见效。”
江清月将目光微微落在他双手捧着的药瓶上,又收了回来,眼神里带着明显的疏离“多谢,只是我不需要。”
说着迈步离开,只留给曲流觞一个清冷的背影。
晏莳出宫这半年多,虽积攒的心腹不多,但到底还是有几个的。不说别的,就是大理寺那一干衙役里有几个便是他的心腹。
这群衙役虽随着晏莳破案,但因穿着统一,又不像巡街衙役那般整日在街头,故此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也没人会瞧出来。
晏莳只找了两个最机灵的,只说查案,也没具体说什么。让他到不夜馆里瞧瞧里面可否有古怪之处,这衙役当晚就去了,清早的时候来找晏莳,言说并无古怪之处。
这倒是在晏莳意料之中的,想必藏在不夜馆中的秘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他们早已做了周密的措施,想一时就查出来只怕还有些
难。
晏莳眯着眼睛看看天空,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洗。过了今日,明日便要上朝了,不知这短短十日,朝中的局势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虽说知道不夜馆的秘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查出来的,但晏莳这心里到底是急的。
当日晚间,晏莳又派那两个衙役去了不夜馆。
晚上,熄灯已经许久,晏莳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抬起头朝着里间看看,花凌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晏莳想了想,左右睡不着觉,不如出去走走。打定主意后,他轻手蹑脚地下了床,找出了夜行衣换在身上,又轻轻地推开房门,出府而去。
他要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不夜馆,如果不能正大光明的进去,那就先在暗处瞧瞧再说。
晏莳施展轻功,落到了一处房顶上。他猫着腰的往前赶,迎面突然传来一个微不可查的破风之声,晏莳急忙闪身躲过,冲着前面低喝一声“是我!”
桑瑜忙将手里的暗器收回“王爷,您怎么来了?”
说话间晏莳已来到近前“我睡不着,所以来看看,怎么样?”
“还是没什么发现,”桑瑜将晏莳带到一个房顶上,轻轻地掀开房顶上的一个瓦片,“正是这间房。”
晏莳闭着一只眼朝下面看去,里面摆设一应俱全,从表面来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按理说他们在房顶上已经将这房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如果里面藏有暗室,不管里面的人触碰到什么机关,他们都会看到的。可事实就是这样,当有人从外室走向内室时,桑瑜再掀开内室房顶的那个瓦片时,这人竟突然消失了。
“我曾一直在外室这边蹲守,可是依旧没发现这人是从哪里不见的。”桑瑜道。
正说着话,只听一个清脆的珠帘声,有人进了这房里。
晏莳指指内室那片房顶,桑瑜会意飞身到了那里掀开瓦片朝里面看去。
先进来的是老鸨子,身后跟着两个男人,晏莳定睛一看,这两人他认识,正是这朝中官员。
这三人进来后谁都没有说话,晏莳眼睁睁地瞧见老鸨子带着那两人朝着内室走去,一直等他再也瞧不见,晏莳方将房顶的瓦片盖好,来到了桑瑜那里。
“可有瞧见他们过来?”晏莳问道。
桑瑜摇摇头“并没有瞧见。”
晏莳眉尖微蹙,这人还能在这房里凭空消失了不成?看来还是得进到这房里一探究竟,在这里蹲守只怕再无其他收获。
晏莳道“此处无须再守了,还是将重点放在赵文举那里。”
桑瑜领命而去,晏莳又看了一会儿,没瞧出什么名堂来,便也离开了。
晏莳施展轻松,从这个房梁顶上跃上那道房梁顶上。
突然,晏莳止住了前面的脚步,前面的房顶上负手站着一个人。宽大的衣袍看不清那人的身形轮廓,银色面罩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冷的光芒。
不是十方门门主又能是谁?他在这里做什么?是专程等他的?
“这不是王爷吗?”依旧是那个雌雄莫辨的声音,沉闷且带有一丝金属的厚重感。
“门主,别来无恙否。”既然躲不过,那就要会会他,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十方门门主道“真巧,竟在这里遇见了王爷。”
晏莳冷哼一声“门主,明人不说暗话,你在这里只怕就是为了等我吧?”
“王爷果然是快人快语,本门主就喜欢与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实不相瞒,我方才夜游时,王爷所做的一切全都被我看在了眼里。”十方门门主将方才晏莳所做的一切说了一遍,又接着
道,“我在此处等王爷,正是为了助您一臂之力的。”
“哦?”晏莳挑了挑眉,“本王可不曾遇上什么麻烦。还有,就算遇上了什么麻烦,也与贵门无关。”晏莳表面上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实则心中惊骇不已。他自持武功不弱,况且桑瑜的武功也是顶尖高手,他们俩方才竟一点儿都没察觉到还有人暗处观察着他们,这十方门门主的武功究竟会有多高?
十方门门主却像没有听到晏莳方才的话一般“这不夜馆王爷探不进去,不妨试试我十方门的人?我十方门短短数年便兴起成如今的规模,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晏莳反问“门主为何要帮我?”
“我之前便与王爷说过,在下想与王爷做笔生意。”十方门门主道,“王爷手里自然是有我想要的东西。”
晏莳倒是好奇“不知门主想要什么?”
十方门门主道“自然是那不夜馆里藏着的东西,如果王爷将来肯将那东西分一半给我,我自然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