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我给他生太子(9)
国公爷没办法只好应:“是。”
陛下状似无意间提起公府二爷在翰林院当差,二十三日封笔,赶不上回乡。
国公爷哪里想过这么多,当下只能说二子媳妇有孕,不便长途跋涉,今年不回。
陛下就说:“长生自小是在朕身边长大的,这要分别许久,朕也有些不舍,且二公子一人在京难免孤寂,便留了长生同他兄长一处吧。”
国公爷无法,只能说:“陛下恕罪,实在是听到了谣言,要带幼子回乡避避。”
陛下问什么谣言,国公爷照实说了,陛下思索片刻:“朕竟不知有这事,也怪朕不好,喜欢长生就讲他拘在身边……倒是没注意这些。”
国公爷连忙说能得陛下宠幸是犬子的福分。
陛下点头:“只是这出行不宜匆忙,回乡之事不若暂缓两日?”
国公爷应下,告退了。
人一走陛下沉了脸:“去查,从哪传的话。”
不过片刻张太监来回话:“国公爷从娘娘宫里来的。这流言确实是有的,只是要查明源自何处还要些时日。”
陛下却说,不必查了。
除了皇后还有谁。
长生离京也好,有些事也该清算了。
侯爷醒后,想到自己与二郎颠鸾倒凤,老爹却被晾着喝凉茶,连带着对陛下也没有好脸色,全然不顾是谁勾着人不放。
他这喜怒不定时不时的闹闹脾气,陛下也习惯了,安慰他,国公爷不会动家法
的。
等待陛下传召时喝凉水又战战兢兢不敢方便的当然有,但张太监可不敢这样怠慢国公爷。
再三向侯爷保证招待得好好的,侯爷还是怕,大概儿子怕老子,这事是天生的,陛下也没办法。
这般惴惴了几日,国公爷却一直没提这事,侯爷愈发不安。明日就要出发,真要出了京,没了陛下撑腰,公爷动起手来他找谁去。
一家人出府,十几辆马车,百来号人,二哥送出了城便回,侯爷简直想跟他回去。
这样的场合,长辈是不会来送行的,毕竟只是暂离,过完年就回京,年轻人爱热闹,来送别也说得过去。
世子爷有交好的世家公子前来送别,侯爷自然也有,不过多是些志同道合上头有兄长的纨绔子弟。
这里头混个宫里来的也挺显眼,来的是田庆祥。
“侯爷,陛下说了,侯爷回乡陛下不便派人随行,这便送了信鸽来。
这鸽子是兵部养的,往返京城不过一日,侯爷若有什么急事便用这信鸽……陛下还说了,便是没什么急事,用这信鸽传情也是好的。”
侯爷不大信这胖鸽子能传信。
田庆祥解释:“这鸽子是机聪慧的,只是用得上的地方少,便胖了些……侯爷只管放心用。”
侯爷示意陈砚接过鸽子,上了车,鸽子不乐意呆在笼子里头,闹腾的很,陈砚只好小心翼翼捧着这御赐的鸽子看有什么不妥。
侯爷却混不在意指着鸽子:“不想活了就成全你,看着肉还不少,够一盘菜了吧?”
鸽子不知是不是被他镇住安分不少,陈砚看不出什么问题,将它放回了笼子里。
侯爷刚出京,宫中就传了喜讯,是前头刚进宫的礼部员外郎家的小姐。
封的婕妤,陛下头疼,请太后照看着些。另外将这消息按下,未传出宫。
皇后做主给人升了妃位,来求陛下赐封号,有没有封号是两回事。陛下驳回,说是时日尚浅,怕折了孩子福气。
陛下叹气,他不过幸了赵婕妤一回,这便有了,有些头疼侯爷回京后要如何交代。
张太监感叹,陛下与侯爷中秋洞了房,此后几乎是专宠,偏生这肚子稳得很,没有半点消息。这赵婕妤初入宫,陛下为了应付朝臣太后随意召幸了一回便怀上了,可见这事还是看命。
也不知侯爷回了京是个什么光景。
却见陛下忧心忡忡,张太监想,还能是个什么光景,盼了十几年的孩子都觉得是个累赘了,可见陛下心里还是侯爷要紧些,遂收了心思不再想这许多。
大理寺卿来禀告案情,说如今只少一个重要人证——孝贞皇后身边的医女。这医女去年离京,如今追查起来有些麻烦,请陛下派人捉拿。
陛下允了,派了内卫去拿人。
侯爷离了京整日胆战心惊生怕父亲回了老家开祠堂教训他。
加上旅途颠簸周车劳顿,不过第五日便病了。发起了低烧,愈发没有胃口。
夫人想着侯爷这几年身子大好,除却上次染了风寒,基本没病过,江院判又说过正是易孕的时候,不敢乱用药,叫人点了安神香,加上这一病,反倒不担心父亲发作,不再郁结于心,侯爷几乎是一路睡到了家。
只是到底是病了一场了,这十几日光景,竟瘦出了下巴尖。
夫人看着心焦,一到家就派人请了城里最有名望的老大夫来。
这一路上侯爷便是病了国公爷也没瞧他一眼,到了家被夫人闹了一通,没办法只好过去看看。
看着儿子瘦了许多,这当爹的多少有些心疼,长叹一口气,儿女都是债。
“你安心养病便是,你出生后还未回过老家,你如今也封了候了,养好了一同祭祖才好。”
这事不计较了,侯爷彻底放心了,国公爷一走就睡了。
大夫进屋前,夫人身边的嬷嬷同大夫说:“我们三爷是隐族,夫人原是不知,三爷血脉觉醒时大病一场,夫人衣不解带地照顾着,此后更是将三爷当作女儿养着。想是这一路舟车劳顿,又天寒地冻的,受了寒了……”
大夫常给官宦人家看病,知道这些高门大户讲话都弯弯绕绕,何况这是公府,自然知道嬷嬷这番话是在提点。
三爷是隐族,又是当女儿养大的。
侯爷安心睡了一觉,感觉身体轻快不少,大夫来时正沐浴。
侯爷收拾齐整躺好后,大夫进来给人诊了脉,又问了症状开口便问:“上次行房是何时。”
侯爷重重咳了咳,身边丫头说:“大夫说笑了,我们家侯爷还未娶亲呢。”
大夫说:“不可能,必是有过房事的。”
这隐族的男人,大夫不是没见过,看着与寻常男人没区别,可一旦同男人行了房,一个月内身体就会发生变化,为孕育子嗣做准备。
夫人挥退了众人,看着侯爷,要他自己说。
侯爷说腊八,大夫又问上一次,侯爷说初一。
大夫还要再问,侯爷说中秋过后休沐日是必有的,其余隔三差五记不得了。只除了十月初染了风寒在庄子上将养。
大夫见他如此坦然,又惊又气,这就像是未出阁的姑娘,大喇喇的说着自己的风流韵事。
侯爷见他如此有些奇怪,他是个男人,一般人自然以为同他欢好的是女子,京里多得是荤素不忌的纨绔,还未大婚便养着庶子虽少也不是没有。
夫人也惊了片刻,照这个频率来说,基本就是专宠了,那怀孕也是极有可能的。
大夫运完气,提笔写了方子说:“多半是有喜了,只是时日尚浅脉象不显,老夫开了温补的方子,于胎儿无碍。只是夫人要早作打算。”
夫人让人送了大夫。
侯爷在大夫说出有喜时就有些恍惚,此刻回了神,呆呆地想:陛下当真英武不凡。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看过莫回头
第10章 金尊玉贵
大夫走后母子二人静默半晌,夫人先开了口:“可是陛下?”
侯爷低头不语,夫人道:“过几日便能确诊,正如大夫说的,该早作打算。”
侯爷心里一惊,抬头看着母亲,心想你不是早知道怎么回事吗?竟还想着“打算”?
侯爷摸不准夫人什么意思,于是说:“是陛下。”
夫人就搂着侯爷哭:“都怪为娘的没告诉你,你体质特殊,可孕育子嗣,娘一心想给你娶个媳妇好过日子,便瞒着你,却不想……”
想起陛下说的话,侯爷觉得自己大概是个傻的,什么沟通天地感动上苍,什么皇家秘药,英武不凡,明明是因为他自己!
瞧着母亲的反应,该是早知道的了,内宅女子果然是不能小觑的。
想到今日被母亲逼着来宽慰他的父亲,竟有些同情,但同情归同情,还是小命重要,于是道:“父亲那,还要劳烦母亲了。”
“这是自然,木已成舟,陛下无子,这孩子金贵的很,母亲事多,又不放心别人照顾你,便喊了你姨娘来可好?”
夫人在时姨娘向来是低眉顺眼,恭敬谦卑,只当儿子是夫人肚子里出来的。这一路上知道他病了也只当他旅途劳累不适,让人送了蜜饯来。
姨娘安分夫人待她也不错。
夫人说:“我儿自小金尊玉贵,果然是有大福气的。只是这事要早些告知陛下才好。”
“大夫不是说还要几日才能确诊么?过几日再说吧。”
“这样也好。到时候母亲派人进京去,三儿若有什么话想同陛下说,就写了信来,母亲一并叫人捎回去。”
侯爷说:“来时陛下让带了信鸽,儿子叫陈砚照看着。”
“那就好,这样的喜事,还是你亲口告知陛下的好。不过母亲还是要遣人回去的,得叫陛下知晓咱们公府的态度。”
夫人嘱咐侯爷好好休息,就出了门。
不一会姨娘过来了。
姨娘叹气:“你呀,当初说要给姨娘也挣个诰命,便是这么挣的吗?”
这事她事先不知情,虽说她宠起儿子来比夫人还过分些,但总归是盼着他好,但凡有其他路可走,便不会让他选这一条。
原本是想着瓜儿向来不讲究,陛下大概也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等事情过了再娶妻生子,没什么妨碍。
如今倒不得不叹一句:夫人好算计。
姨娘看不惯夫人做派,分明是大家嫡女,做的事却……但她是侧室,夫人掌家,说一不二,她想做什么却需细细谋划。
不过她经营多年,夫人有闲心拿儿子筹谋大约是府上事太少了,她大可以给夫人找些事做。
只是如今纵有千般算计也都晚了,木已成舟,但瓜儿必须知道他嫡母是个什么人。
侯爷摸着肚子说:“我是姨娘生的,姨娘告诉我,我一个男人,如何怀孕生子?”
“瓜儿可曾听闻隐族?”
“姨娘是隐族之人?可父亲……莫非我……”
侯爷有个大胆的猜测。
姨娘一眼看穿他的想法,嗔怪道:“想什么呢,你自然是你父亲的孩子,姨娘进府时还小,对双亲没什么印象,大约同你和陛下差不多吧。”
“两个男子,竟能生育女子么?”
“隐族男子一旦和外族的男人在一起,在孕育子嗣方面,同女人也没什么分别。”
侯爷想我这若是生个女孩儿岂不是要多遭些罪?
不是侯爷不喜欢女孩儿,男人多半是更疼女儿的,只是陛下说了,太子。
“那姨娘一早就知道这事了么?”
姨娘苦笑:“夫人瞒得紧,不然姨娘岂会知晓你同陛下的事却什么都不说?”
言下之意,夫人就是知道了却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