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开始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东西,一开始还好,只是远处的有些看不清,到后来连着近处的也一片模糊。
偌大的七皇子府邸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个人,于是韩桃雇了两个小厮,每日为他从小门送来三餐,除此外便是整日地待在府中,唯恐他提前毒发的事情被人发现。
一直到他听说赵琨明日将要离开,京中众人都要为赵琨送行。
“按理说,这质子大半个月前就该走了,他也真是福大,北齐的老皇帝快要死了,北齐的皇宫竟然连个皇子也找不到,原本谁都瞧不起这个质子,这下好了,全都上赶着巴结。”
小门外,小厮为他放下食盒,收拾走了中午的碗筷。
“也不知为何,这位七殿下这些时日一直闭门不出。”
另一个收拾的小厮随口道:“听说七殿下与那位质子殿下曾有过过节,大概是不想见吧。”
“只可惜七殿下生得这般风华绝代,却养成个孤僻性子,我们为他送菜这么多回,竟然是连面也没见上一回。”
小门内,韩桃一路摸索着院中墙走过来,听到了他们的话,两个小厮还在一旁闲聊,聊的都是京中各类的小道消息。一会儿说李家大姑娘要出嫁,一会儿又说到侍郎家的儿子又去了花楼。
他在门边等了许久,想再听点关于赵琨的消息,却是没有了。一直到外面没有声响了,韩桃才悄悄开了一条门缝,将食盒拿了进来。
赵琨明日就要走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算算也到了时候,韩桃提着食盒,又慢慢摸着墙重新走回院中,孤寂的院中除了他以外再无旁人。
他路过赵琨常翻的那面墙,墙下的灯笼还在那放着,但现在已经无人点灯,就算点了灯也不知该照何人。只一想到从今以后即是永别,韩桃叹了口气,却还是放下食盒来,跪在地上摸索着掏出了火折子。
他与赵琨本就是毫不相交的两条线,都是因为那年赵琨从韩武仪手中救下了他,使他免受侮辱,如今他还赵琨一命,也是应该。
火折子燃起微弱的光,照亮了韩桃有些昏暗的视野,他伸手想要去点灯笼里的蜡烛,一个不注意燎到了手,又很快地缩了回来。
被火燎过的地方火辣辣地泛着疼,韩桃动作顿了一顿,又试着再去点燃,一连试了五六次,他看不清蜡烛的具体位置,倒是手被烧到了好几回,握着蜡烛的左手被燎起了几个小泡,韩桃却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直到第七次的时候,火折子终于点上了蜡烛头,韩桃昏暗的视野里多了第二团光,他望着那两团光有些怔愣,许久后,还是视若珍宝般地放进了灯笼里。
墙下的那一片就亮堂起来。
韩桃这才提着食盒慢慢进屋去,开始用自己的晚膳。
·
墙角的灯笼一直朦胧照着光,如同为人引路指向一般,成了都城中万家灯火里的一盏,入了夜的都城街道纵横,在星星点点的光芒间,凤箫声动鱼龙舞。
而韩桃却不知檐上有人身穿夜行衣,身影快速掠过,那人脚尖点过瓦片,怀抱酒坛喝得酩酊大醉,酒气发散间,却隐约见到沉寂许久的院墙下,多了一盏久违的灯火。
就像是个无言的约定。
赵琨已经是不知道第几个晚上望向那处偏僻的府邸了,自从韩桃拒绝与他同去北齐之后,那面墙下的灯笼就没有再亮起过。
南燕的冬天没有齐国那般冷,风中混着酒气,多了几分大胆意味,既然明日就要离开这座都城,就算放肆一回,又有何妨。
赵琨沉沉看着那盏灯笼,最终还是飞身跃了下来。
·
而屋内,韩桃才收拾了碗筷,烧水太过麻烦,于是他用冷水勉强着擦洗了身子,在擦洗干净之后,摸索着靠在床榻边。
他这几夜已经不在房中点烛了,有光无光对于他的影响都是那般,如今好像是黑夜与他作伴,虽然他总是整修整宿都难入眠。
韩桃系上里衣,心中还在想明日赵琨出城,自己是不是要去阁楼上遥送一下,猛然间听到窗边传来异动声,他一愣,正要回头就被人捂住了嘴。
那掌心带着点冬夜里的冷意,指腹粗粝,粗暴地刮过他的唇瓣。
是谁。
韩桃瞳孔微缩,来不及反抗,随即像是有一根发带蒙住了他的眼,眼目所及完全成了一片漆黑,背后那人一下推他去了床榻上。
“砰”一声,他的膝盖重重地磕上床沿,他刚想要起来,就又被人摁着脊背再度压趴下,近乎失明的影响令他忍不住瑟缩,他挣扎着发出声音。
“是,是谁——赵琨……”
“小人是东宫侍卫,奉太子之命,来尝尝七殿下的味道。”
韩桃身子猛然僵住。
背后那人的舌尖狎昵地舔过他的耳垂,嗓音粗犷,完全不是赵琨的声音。“太子殿下说了,七殿下若能伺候得好小人,凡你所求,他皆能应允。”
韩桃身子一紧,第一反应便是韩武礼是想借此狠狠羞辱他,他奋力想要挣扎起来,背后那只大掌却轻轻松松将他摁得更紧。随即他就感觉裳裤被人一把扒了下来。
伴随着“啪”的响亮一声,背后那人用手掌狠狠抽打了他,他低低叫了声,裸露出的肌肤在寒夜里发颤发冷。
“不,不要……”他瞳孔收缩道,心猛然跌入谷底,“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太子不能如此——”
那只糙掌却带着热意,摩挲过他耸起的裸露的地方。
“七殿下果真,风华绝代。”
韩桃重重地发颤起来,脑袋发蒙,只感觉到那人将他双手反绑起,他发带蒙住了眼,肩胛撑着床,完全无法反抗背后人的动作。
猛然间他感觉到一点温热意,随即是一阵刺痛,背后那人竟然俯下身子,重重咬上他,并且毫不客气地留下牙印。
韩桃被吓得几乎尖叫起来。
“不——”
“不要什么?”身后人又重重捏了一把。“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档子事,七殿下的反应,怎么这般大?”
他无法反抗,只能任那只手沿着尾椎向上探去,粗暴地推高他里衣,他趴在床榻上狼狈不像话,堂堂殿下任一个陌生低贱的侍卫玩弄于股掌之中。
韩桃哑声哀叫了起来。
这是赵琨对韩桃的惩罚。
床榻上,赵琨的心中带着疯意,他要让韩桃知道韩武礼是个如何的卑劣小人,舍弃未来的北齐皇帝却选择这样一位新主,他要让韩桃后悔,要让韩桃痛苦。
因此他不顾韩桃的哀求,身子重重伏了上来,那双反绑的手挣扎着拼命想要解开,韩桃艰难地想要逃离这一处,然而分腿跪着膝盖往前去的姿势,落在身后人眼中又是一种别样的风景。
直至韩桃又一次被重重摁下,骤然发出一声痛苦低叫。
发带蒙上的眼,一点点睁大。
背后人紧紧压着他,嗓音粗犷,带着几分得意。“难怪七殿下能攀附上太子,这副身子确实有真本领在。”
那手又动起来,就像个浑身汗气混着酒气,身材五大三粗的低等侍卫,在漆黑的夜中以下犯上,肆意地对这位高贵的皇子宣泄凌辱。
无法抗拒。
韩桃的身子不断发着颤,蒙着发带的眼,两串泪珠缓缓滑落。
他忽然不再大声呼喊,任这位低贱的侍卫胡作非为,胡茬摩挲过肩颈,带着亵玩意在吻弄他,韩桃只是面颊紧紧贴着被褥,拱起脊背来断续喘息发颤。
他在忍痛,像是不肯对这个低贱侍卫发出一点讨好的声响。
直至单薄的身子被咬得东一处西一处,几乎全是牙印,还有那大掌粗暴掐出的淤痕,韩桃额间紧紧抵着被褥,发带几乎被浸湿了大半,半是泪,半是汗。他哭起来的时候张着唇,却不出声,看着更叫人生可怜之心。
痛意晃着激灵一阵阵弥漫,他脆弱不堪。
“七殿下怎么,不反抗了?”
“……既然是太子之意,”身下的韩桃扯开嘴唇,明明在哭,却更像是在笑,“那臣弟也只有,唯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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