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越见他半天不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轻声细语的哄,“费不了多少时日,等我回来好不好。”
仇雁归轻轻点头,他也的确需要留下,左轻越走了他才有机会朝陆长老动手,断了“不语阁”的后路。
只是此去一别,怕是又不相见。
仇雁归眼眸黯了黯,左轻越正圈着他,微凉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像是永远不会散去似的,他悄悄吸了口气。
又是一场没有告别的分离。
仇雁归忍着酸涩和不甘,转过身看着少主笑吟吟的模样,眸色专注,轻声道,“好。”
但我等不到你回来了。
柔软的唇轻轻覆上少主的,仇雁归单膝跪在他落座的石凳上,一路从唇瓣亲吻到喉结,左轻越享受的眯了眯眼,呼吸沉重起来。
两人从后院一路磕磕碰碰回到了屋里,仇雁归主动褪下衣裳,垂下的眼眸令人瞧不出情绪。
而后他有些粗暴的扯开左轻越的衣裳,左少主也不挣扎,放松的任由他撕扯,时不时发出一些惑人的喘息,等到差不多了,他才翻身将刺客压在身下,桃花眸里是满满的侵占欲,眼尾泛红的睥睨着身下的人,而后又变成笑吟吟的模样,柔成了一汪春水,美得不可方物。
仇雁归愣愣的看着,殊不知他这副模样落在左轻越的眼里,无疑是添了把火。
屋内的碰撞声不歇,屋外不知何时落了雪,如同鹅毛般晃晃悠悠的落下,覆满整个苗疆,自古秋悲冬寂寥。
未诉之情,皆融于景。
——
晚间。
仇雁归醒来时怔了怔,立即转头望去,身侧已没了温度。
身体极度不适,他轻轻捏了捏眉心,费劲的翻身坐起,手指碰到个物件,他垂头望去,是信纸一封。
指尖灵巧的一翻,遒劲锋利的字体赏心悦目,仇雁归目光微闪。
我已让人备了热水和吃食,近来苗疆寒冷,莫要贪凉,此去不出十日便能归来,等我。
——夫君留。
仇雁归目光定格在落款处,似乎都能想到少主落笔时的神情,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只是情绪翻涌间,就被酸涩抢占了先机。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的折好信纸揣进怀中,便起身准备沐浴。
沐浴后他独自坐在书房。
左轻越的气息在此处经久不散,溢满每个角落,仇雁归静静望了许久,走到窗前,推开窗看着银霜印着灯火的颜色,想着少主平时会做什么。
春夏或许会这样懒散的吹一会儿风,秋冬披上狐裘,屋里烧着炉子,懒懒的打着哈欠。
仇雁归垂下眼,目光温和的扫过桌案,椅子,堆叠的文书……他的手指游走着,轻轻拂过它们。
像是想要留下一些自己的气息和印记。
他最后在案前停下,落座后提起笔,墨汁在纸上亮着光泽,仇雁归在空荡的书房内,身形略显单薄。
落在身后墙壁上的阴影随着烛火摇曳,似是与另外一个挺拔的身影融为一体。
——
接下来的几天,仇雁归时不时会出门走走,身后不远处缀着少主的人,他此举一是让他们放松警惕,二则是寻找时机。
好在少主的人对他并不设防,仅仅是看护。
终于在第三日时,他再次收到了陆长老的暗号,仇雁归做好准备赴约,但在哪之前,还需解决掉身后的“尾巴”。
夜里。
“十二,我们……”暗卫们只觉得眼前一花,方才还在的身影竟然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他们瞬间警觉起来。
那被唤作十二的暗卫眉心一拧,少主曾说过,仇公子若想做什么不必拦着,只需保护他的安危就好,所以他们从未设防。
他们这些暗卫多少都是怀着些敬畏之心的,毕竟那可是江湖榜第一刺客,传说中的人物,这样的角色怎么会需要他们保护。
但此刻,那身影消失之际,他忽然感到一股没由来的背脊发凉,十二眼前掠过白光,他瞳孔骤缩,厉喝一声,“不好,小心身后!”
“不错,还算灵敏。”一声轻语响起,带着笑意,仇雁归落在他们身后,并没有心慈手软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手上利落的将两个劈晕,剩下的两个实力还可以,仇雁归试探了几招,也算温和的将人打晕了。
做完这些后他拍了拍手,将人拖到暗巷里,将事先准备好的包裹打开,那里面赫然是一床棉被,贴心的把人排排放好盖住,免得冻死。
“真可惜啊……”仇雁归看着陷入昏迷的几人,有些怅然,目光温和的拍了拍其中反应最灵敏的十二,低声喃喃。
“若是没这些事,我倒有机会教教你们。”
第61章 手刃陆长老
寂静的夜里,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响起,一双黑靴踏入府邸的后门。
来人披着黑袍,整个人都被笼罩进阴影里,安静的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忽而低声开口,“陆长老这是老眼昏花,瞧不见有人在等吗?”
此言一出,忽而角落里传来一声低笑,陆长老自拐角后走出来,话里带刺,“仇公子不愧跟在左少主身边久了,说话都利索不少。”
寒芒闪过,陆长老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利刃,勉强笑了笑,“气性还挺大。”
仇雁归没放下剑,眸光很暗,像是伺机而动的野狼,透着股血腥的狠劲,“别跟我在嘴上逞能,你算什么东西。”
陆长老神色微变,两人僵持之际,仇雁归又自然的放下剑,陆长老这才放松下来,他不敢再阴阳怪气,面上有些挂不住的冷哼一声,勉强道,“明日他们的人便能潜入吞云阁附近,左轻越不在,届时有你相助,暂时控制住吞云阁不成问题。”
黑袍很长,遮住了仇雁归的哂笑。
“你当吞云阁是吃素的?”他所声音平静,“即便少主不在,你觉得那些宗门会坐视不管?”
“只是藏身于此,我自有门路,明日等那帮暗卫发现你失踪了,他们自然不顾上其它,避开眼线进来轻松许多。”
仇雁归眸光闪了闪,最终轻轻应了声。
明日,他得在陆骞接应成功前杀了他,将消息漏给“吞云阁”。
他动不了“不语阁”的人。
“记住你说的话,若你们的行踪暴露,我不会管。”仇雁归冷声道,旋即一脚踹开偏门走了出去。
陆长老皱了皱眉,“你去哪?”
“少管。”仇雁归淡淡吐出这二字,脚步不停的朝外走去。
陆长老面色阴沉的看着他远去,忽而不甚明显的勾了勾唇。
他似乎明白为何冯东如此忌惮这刺客了,此人在左轻越面前倒是无害,他都差点忘了仇雁归的危险之处了。
陆长老摸了摸脖子,心中微凉。
方才,他真的觉得刺客会杀了他。
——
仇雁归寻了处荒林小憩片刻,天方才蒙蒙亮时,他便弃了黑袍,戴上帷帽朝城中而去,不知为何,他心中总觉得不对。
北边有异动少主前去合情合理,但按理说少主不可能想不到“不语阁”的计策,怎么会放任他们进入苗疆呢?
他并没有遵守约定去查探城中附近是否有人蹲守,而是踏着树木砖瓦迅速朝城外掠去,仇雁归神色凝重。
“不语阁”和陆长老的态度没有什么问题,但细想之下根本没有对他吐露有用的信息,冯东的谨慎他在清楚不过,有没有可能……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取得对方的信任呢?
仇雁归心头一震,更加迅速的往一条小路赶,急于求证自己的猜测,若真是那样……
“不语阁”仍是调虎离山的计策不假。
只是这只“虎”并非左轻越,而是他仇雁归。
如此一来,少主就危险了。
仇雁归回想着苗疆的地势,连着跑了三处,终于在第四处时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旋身隐匿至树后。
原本应该在陆宅与他汇合的陆长老穿着黑袍,带着一群人正绕后准备潜入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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