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面,这里简直就可以比作天堂。
睡在天鹅绒披风上,盖着狐裘缩在火堆边的十六幸福地边打颤边想。
如果这时再能喝一碗热粥就好了。
可惜,坐在洞口也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显然不可能为他这个属下洗手做羹肴,就算他不久前刚在他这个属下身上尽情发泄过。
能记得给他上药、重新包扎就已经够谢天谢地了。做人不能贪婪!十六警告自己。
不过,比起把他扔在火堆边,他倒更愿意和老爷裹成一团驱寒。
他很想转头对那个男人喊:嗨!老爷,我不介意您变成疯子哎。放心好了,别说您只不过走火入魔脑子受到点刺激,就算你因此变成只会流口水的痴呆儿,我也照样保护您、爱戴您……至于上床的问题我们再谈。
可他喊了么?
当然不可能!别说正常时的路晴天,他没胆子跟他喊此内容。何况是在脑子出了一点状况下的路晴天?
现在的路大老爷,一不爽可是直接跟他肉体谈话。不把他的身体教训摆弄到他老人家满意为止,他就别想合上双眼!
当然也有合上双眼的时候,那是被操昏的。
「明明是阳刚气十足的男子汉大丈夫,却甘愿做小伏低,傚彷那青楼女子对我婬行媚惑!」
什么?十六怀疑自己的耳朵。
「明明不应该用来做那码子事的地方,你却厚颜无耻地用来侍候我!明明在玩了你一段时候明确表示对你没有兴趣后,你就应该有所表示,或羞愤悲伤或自杀逃亡或干脆刺杀我。但你却一样没做!反而跟个没事人似的!」
老爷想干什么?
「甚至当我再次拉你上床,你不但没有推拒,反而更努力在床上讨我欢心!可耻又可笑!你知道么,十六,我一直都很看不起你。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你更可笑的人了!」
肉体教训完了,就开始精神打击?十六权当老爷还没疯完。
「像你这样比婊子还没自尊的人,谁会把你当个人看?你想我留意你?在意你?把你放在心上?嘁!」路晴天嗤笑。
「你有什么可以让我留意的?文学修养?琴韵造诣?博闻广识?还是才智堪比诸葛?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一张脸,幸亏你还有一张脸!」
十六认真反省。老爷好像说的没错哎!
琴棋书画他没一样行的。
文学修养就更别提了!除了两三句脍炙人口的名句,他背不全一首诗词,更不用说自己去做词做诗。
博闻广识嘛,也就点跑江湖的经验和听闻。
才智……哪能跟诸葛他老人家比啊!他也就顶多算三个臭皮匠中的一个。
武功一般,阵法一窍不通,医药只会皮毛还是最基本的,轻功内功没一样上得了台面。
他唯一值得自豪的大概就是他的易容术了,偏偏还被归类为下九流的技巧。
哦,他还有一张脸……
摸摸自己的脸,十六笑得很苦涩。
「你的身体也不怎么样。」男人用嘶哑的嗓音继续嘲笑。
「比起你那张脸,你的身子只能称一般,技巧又差!爷我早就玩腻了。不过看你一个大男人撅着屁股一个劲地向我卖弄讨好,觉得耍着好玩。就连刚才我都叫你滚了,你还能自动张开双腿……真不晓得要怎么说你!回堡后干脆把你送到男窑子怎么样?」
十六沉默,他想,不管老爷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平时完全没有这样想,他也不可能说出这番话来。
原来他在老爷心底是这种样子的人。
张开嘴,他吸了一口气,压下所有不想有的感觉。
随便他说吧。
他是老爷,他是他的仆人。老爷说仆人,那还不是天经地义!
虽然说得难听了些,但人家也没说错嘛。
他是在缠着老爷主动做些让人不齿的事情。
不管目的如何,他这样做了,就得承担这样的后果。
不过如果老爷没有走火入魔,他会把这种平时只会深藏心底的话当着本人的面说出来吗?
答案是,不会。
平常的老爷就算再任性妄为,但只要那个人对他还有用处,他绝对不会把那个人往绝路上逼。
所以老爷这是想干什么?
「我不想再看见你!明天能动了就给我滚!」
原来如此……想赶我走啊。
「不要。」十六暗中翻个白眼,小声嘟嚷了一句。
「你说什么?」现在是路晴天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十六不说话了。
顿时,路老爷怒火大炽。
这混蛋竟然敢开始违抗他的命令?
刚才在雪地中也就算了,勉强承认他算是忠心为主。现在都这样说他了,他还想留下来?走火入魔的到底是谁?
「喂,你刚才说什么!」路晴天干脆起身走到十六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喝问道。
十六缩了缩,可不敢动腿,那里太疼。
「我在问你话!」男人愤怒的又踢了他一脚。
这次踢满重,疼得十六呻吟一声,忍不住开口道:「老爷,您到底想怎样?」
路晴天眼中红光一闪。
「我说……您要是真不想看见我,那就干脆一掌打死我,也省得您将来还有看到我的机会。但您现在既然还留着小的一条活命,那当然是对您还有用处。小的都不在意屁股给您操开花,您又……那个客气啥?」越说越小声,说到后来十六都不敢再看他家老爷脸色。
一开始他血冲脑门脱口而出,可在看到路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后,鼓起的胆子也越缩越小。
他又忘了身为影卫的最高宗旨─忍耐!忍一切人所不能忍,方能成为优秀的影卫,达成最大的防守及袭敌效果。
现在他贪图一时口快,这后果……想想就头疼。
路晴天的表情很怪异。盯着十六看了半天,又转身走回原地盘膝坐下。
十六不但没有觉得庆幸,反而觉得背脊发寒。
以后的日子九成九不会好过了。
他家老爷是多阴的一个人哪!被下属顶撞他会就这样算了才怪!再加上他那可怕的报复心……
十六在心中惨叫一声,恨不得把自己惹祸的舌头给剪掉算了!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雪停了。
路晴天坐在洞口,仔细思考如何避开脑内魔影魔音的办法。
难道要再服一次净心?
是药三分毒,尤其是这种强烈影响神志的药物,他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难道他将永远活在走火入魔的痛苦中,永远不能恢复,永远是个半疯癫的人?
如果真的完全疯掉变成魔鬼也就算了,偏偏他脑中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尤其在发泄后他尚可以冷静判断、如常思考。
但也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
他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疯发狂。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让他从心底惶恐。越惶恐越害怕,发作的时间也越短。
这期间他已经伤了十六两次。一次在他受伤不能动时,一次……
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角。这里,十六曾经用拇指为他擦拭血迹。轻轻的,非常温柔的触觉。
那时,他怎么敢碰他?明知很可能落个身首两处的下场?
他不怕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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