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替身重生后(83)

　　害怕再次被丢下，曾经他也是在家做好了饭菜等柒沅珲跑完夜货回来吃饭，可等来的是警、察。
　　他们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这从小没娘的孩子真可怜，父亲也没了不说，身上还背着一大笔债。
　　那一天对于柒云来说，是后来所有痛苦日子的开端，如果柒沅珲一直在，如果他一直有父亲，后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无论是被付家践踏还是被查宫关起来，都不会发生。
　　柒沅珲不止是他父亲，更是他支撑着他的大树，或许不够强壮，但是他为柒云撑起了可以自由成长的空间。
　　尤其是失而复得的现在，柒云后悔，中午就不该答应柒沅珲留在查家等他回来，只是身体不好而已，以前都咬牙忍下来了，多奔波一次又不会死。
　　要是柒沅珲这次出什么事，他永远都过不去这一天。
　　柒云眼里的恐惧清晰可见，瞳孔微微发抖；查宫不知道柒云为什么这么害怕，明明白天的时候还能冷静地跟他说话。
　　自从天黑之后，柒云看起来越来越烦躁，甚至没有一刻安定下来。
　　“阿云，没事的。”查宫皱着眉头抓住柒云快扣裂指甲的手，死死握在手里不让他乱动，继而对外面的高嘉译喊道，“高助理，我爸快回来了吧？”
　　高嘉译自然看到了柒云的样子，可是他不敢随便放人出去，柒家的两位是珠城掌舵人查凉的心头肉这个事查家每个人都知道，柒云是柒沅珲托付给他的，要是出点什么事他得以死谢罪了。
　　然而看见查宫的样子，高嘉译心里咯噔一声：“是，今天查先生推了饭局，应该六点就能到家了，祖宗，你又想干什么？”
　　查宫空出一只手拍拍柒云的后背，同高嘉译说：“让他送我们去村口等。”
　　“不是……”高嘉译简直对查宫这个行为无话可说，“查先生也很忙的……不如——”
　　“那就这么定了，难得他有空回来陪我吃晚饭，那在哪吃都一样。”查宫平静地直视高嘉译。
　　说到这个高嘉译也无法再说什么了。
　　查冼平日里是真的忙，常年不在家，查宫的妈妈身体不好，基本在帝都休养身体，查宫想见妈妈一次还得自己去帝都，所以查宫常年属于被放养的状态。
　　这是属下们给他再多关照都弥补不了的、亲情上的缺失，所以查冼这次能提前回家，查宫说想让查冼陪他去村口吃饭，他们都没法劝他说在家也很好。
　　毕竟是查宫难得强硬一次说希望父亲陪着。
　　高嘉译叹了口气：“算了，等查先生回来你自己跟他说吧，不过现在你们都安心在里面待着。”
　　就知道说到这个高嘉译就不会反对，而查冼，是一定会答应的，因为这是柒云的要求。
　　查宫可没有高嘉译想得那么小白菜，见高嘉译不说话了，就关上窗户，低头跟柒云说：“你看，还有半小时就六点了，爸爸回来我们就去，村口还有一家烧鹅饭，挺好吃的。”
　　柒云皱着眉头去看挂在墙上的时钟，点头：“谢谢……谢谢。”
　　“咱俩谁跟谁啊，不用说谢，要是真想谢我，下次给我回信呗？”查宫又开始各种絮絮叨叨逗柒云开心。
　　虽然柒云情绪依旧不高，可是有查宫插科打诨，时间好歹感觉过得快了一些。
　　查冼回来得很准时，车子的灯光照亮前院的时候刚好六点，高嘉译还在院子里哼哧哼哧地跟保镖们弄防护，比如防漏电等设施。
　　因为前院堆了不少东西，车子没法开进车库，查冼就在大门下车，旁边的生活助理给他打伞。
　　而查宫和柒云听见车子响就出来了，查宫拉着柒云跑到查冼跟前。
　　“爸，我们去吃村口的烧鹅饭吧？阿云说想去等柒叔叔。”查宫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说出要求。
　　柒云觉得不太好，戳了戳他的腰，随后不太好意思地跟查冼问好：“查叔叔好，我有点担心爸爸，所以想去村口等一等，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本来查冼听见查宫的第一句话就皱起眉头准备呵斥他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后面听完柒云的话才发觉查宫是怕他不同意，准备撒泼打滚自己揽着。
　　查冼瞥了查宫一眼，弯腰摸摸柒云的头：“可以哦，放心好了，今天雪大，前面村子有交警值班，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他们给过路的车子注意安全的。”
　　“谢谢查叔叔！”柒云猛地鞠躬道谢。
　　柒沅珲是个小心的人，如果有人提醒，他就算原本急着回来，听见提醒也会多注意一些。
　　后面查冼去打电话，还让查宫多给柒云一件衣服，他们去村口等。
　　查家的小楼离村口并不远，不过路难走，依旧是开车去，车上的广播直播着天气预报，上面说大雪还会继续变大，让市民尽量不要出门，以免发生意外。
　　“雪越来越大了，查先生，要不要吩咐下去做准备？”前座的助理听完天气预报，回过头来问查冼。
　　“提前做好跟隔壁村子借调人手的准备，柒家村……不指望了。”查冼沉思一会儿后无奈道。
　　助理应下，接着就掏出本子写写画画，为去借调人手做准备，这么大的雪，人手其实很紧张。
　　听见两人的对话，柒云不是很明白地悄声问了查冼一句：“查叔叔，柒家村为什么没人手啊？自己的村子都不爱护吗？”
　　查冼改文件的手一顿，看向柒云：“你没在柒家村待过吧？”
　　柒云尴尬地笑笑：“我应该跟爸爸回来过，但是那时候年纪小，就忘记了。”
　　“难怪。”查冼点点头，叹了口气继续说，“贫困村子遇见灾害政府有额外补贴，我来之前请人调查，发现每年给柒家村的补贴是其他村子的好几倍，报告上说因为柒家村损毁严重。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报告作假，可是找到以前的新闻报道和照片，确实是损毁严重，毁坏到无法正常生活那种；后面仔细一想，感觉应该是他们不出力导致村子损毁，这样，就能拿到高于其他村子的补贴。”
　　柒云还没说话，旁边的查宫就嗤了一声：“既然都看出来了，干嘛还要给？”
　　查冼冷眼翻过一页文件：“为了政绩和……钱，算了，你们将来要是不从政，知道也没什么用，反正知道这么个情况，这段时间别乱跑就行了。”
　　话点到为止，然而查宫和柒云还是猜了个七七八八，查宫是脑子转得快，一点就明白了；柒云则是想起十年后猛抓的“老虎”。
　　任何欲望都是一点点长大的，明显，有些人，从一开始欲望就没小过，为了政绩和补贴里的油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之后三人没有再说话，也很快就到了村口的集市。
　　本来两村交界处是荒地来着，但是隔壁村子之前也下放了一个官员，他将隔壁村子改造成功，政绩之一就是办了真村和村之间的大集市，相当于联合几个村子开拓了新的市场。
　　查冼到柒家村之前去找他要资料，听他说，他唯一的遗憾是下放时间过短，没把柒家村也攻略下来，希望查冼有他的资料能打通柒家村。
　　烧鹅饭离柒家村稍远的那一边，跟毫无人气的柒家村不同，这个村和村之间的大集市很热闹，车子明显慢了下来。
　　到了烧鹅饭的店柒云才知道查宫为什么坚持到这家店来吃——这家店有七层楼，顶楼的包厢能看到前面柏油马路上收费站的过往车辆。
　　而想开车进柒家村，只有那一条路，也就是说，如果柒沅珲回来，一定会过那个收费站。
　　柒云收回看向收费站的视线，转向查宫：“谢谢……下回我会给你回信的。”
　　查宫眯起眼睛笑，递给他菜单：“烧鹅饭真的挺好吃的，选一个？我觉得那个芥菜牡蛎汤也好喝。”
　　“那就芥菜牡蛎汤吧。”柒云拿着菜单，低头笑了笑，知道查宫是怕他尴尬转开了话题。
　　毕竟被自己讨厌的人帮助了，还要给自己讨厌的人道谢，查宫怕柒云心里难受，所以干脆不提这件事，不如吃饭，吃到好吃的心情就好了。
　　一顿饭吃得慢悠悠地，查冼到小茶几那边改文件，留查宫和柒云继续慢吞吞地吃饭，一点也不着急。
　　柒云吃一口就看一眼收费站，生怕错过了。
　　“啊……阿云乖，再吃一口哦。”查宫举着一个小包子递到柒云嘴边，像一个在玩养成游戏的变态大叔。
　　“我不玩，而且，我不想吃小包子。”柒云躲开了些，不想陪查宫玩奇怪的游戏。
　　就这么被打岔，柒云手里的望远镜移到了另外的地方——查冼的助理找来的，怕柒云看不清车子。
　　这么一错来，柒云看到有一辆车过了收费站路口之后直走去其他村子，而是拐弯进了柒家村。
　　“咦？”柒云看着那辆车的车牌，迅速念了一遍车牌号。
　　查宫听见一愣，问：“阿云，你在说什么啊？”
　　柒云没理他，掏出本子写下自己刚才记的车牌号和车子型号：“车子，进了柒家村，我爸说过，村子里的路不好走，车子不多，而且，买车子的人也不多。”
　　说完，柒云把纸条撕下来，交代查宫帮自己看收费站之后拿着纸条去找角落里的查冼。
　　“柒叔叔，这辆车进了村子，这个时间，很少人会进村子了吧？”柒云坐在查冼前面说。
　　查冼拿过纸条看了看，又递给身边的助理：“对比一下。”
　　“对、对比？”柒云怔愣地看着那个助理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细细找了起来。
　　
　　“我这位助理有强迫症，看过的数据必须记下来，有没有这辆车，找一下就知道了。”查冼笑着说，而且欣慰地拍了拍助理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