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1991(23)

　　直接去了城南的一个小平房，这地方看着不起眼，可要是走进去却别有洞天。满屋子都是烟味, 乍眼看过去还以为误入了聊斋里的仙境呢！
　　屋里头全是打扑克牌的, 别看这地方不咋地，但输赢大。要是点背一宿输掉一千多没有问题, 一千多够一家五口吃上半年的了。没错这就是地下赌场, 什么扑克牌九麻将啥的都有。现在是非常时期, 根本不接生客。外头严格查封三厅，这些赌瘾大的人想摸几把牌就只能来这里，输了钱也没事儿，赌场里就有放贷的。平房外头的院子一关。对这些人来讲那真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外头查的越严, 这边生意越好。
　　大伙儿昨儿打了一宿，这大中午的，除了几桌子体力好的小年轻之外，其余人正趴在位置上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外头有人喊着：“豹哥, 你那个表哥让给打了！”
　　平地一声雷似得。不少人睡觉恍惚着以为是警察来了, 都从桌子上起来。一把把桌子上的钱给抓到手里。打算随时翻墙逃跑，这要是被抓到了，赌资全的冲公他们可舍不得。
　　此刻身材矮小的豹哥起来就给那个莽莽撞撞的报信小弟甩了个耳光：“你喊什么。”
　　随后脸一边跟各位赔礼道歉：“新来的小弟不懂事儿, 大家见谅！”
　　这些老赌客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刚刚被惊醒了，也睡不着了，开始打听起来：“到底什么事儿？”
　　随后就看见那泼皮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进来，看见他眼泪就掉出来了：“表弟呀，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让人欺负了。”
　　豹哥见他一个大老爷们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有点瞧不上，这是他妈丧气，怎么会有这么个表哥。之前在农村就是二流子，不是爬大姑娘墙头就是偷敲寡妇的门，在村子里被人打了好几回。偷鸡摸狗的不干正事儿，后来听说村里要把他当流氓罪给论处了。
　　这年头管的严，再加上他又是惯犯，抓着少不得判个几年。就连夜跑出来了说投奔他。可惜这烂泥就是扶不上墙，他在村子里的那些恶习一点没改。
　　成天人憎狗嫌的，要不是有这一层亲戚关系，早就收拾他了。
　　豹哥现在看场子的，在江湖中也有点面子。有这么个表哥别提多掉价了。但是打狗也的看主人，他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被人欺负了心里也不爽。
　　“到底怎么了？”
　　和泼皮跟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脸皮厚，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跟看笑话似得看着他。但他不以为耻，反倒是看见人多来劲儿了：“有个小娘们勾引我，我去找她之后她又翻脸不认人了。还找了几个相好的给我这顿揍啊，我还跟人提了你，结果你猜人家怎么说？”
　　豹哥想要拦住他，见他被打的这个惨样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可是来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快速的说了出来了！
　　“人家说了，小豹子算个屁。他要是过来我这，都得给我乖乖的擦鞋。我听到这话就怒了，然后跟人家英勇的缠斗，但是他们人多势众，打不过呀。”
　　豹哥知道自家表哥是什么死德行，翻了个白眼：“就你还跟人英勇缠斗呢？”这货连个狗都打不过！
　　“真的。”
　　旁边这些赌客们道：“是不是遇见仙人跳了？”
　　“有可能。”
　　“打的是有点惨，眼眶子都青了。”
　　泼皮在旁一听，问道：“啥是仙人跳？”
　　对方好心的解释道：“仙人跳就是有个好看的姑娘做了个圈套，等你真的跟姑娘好上，别人就来讹钱！”
　　泼皮道：“对对对。我就是被仙人跳了。那娘们我打眼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你们是不知道啊，他那三个相好的，壮的像头牛，胳膊都比我大腿粗……”
　　豹哥一听这表哥又开始满嘴跑火车道：“叫上几个兄弟，走一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表哥被打的这么惨，怎么也的去找个说法！
　　泼皮一听这话，顿时神清气爽。道：“表弟，哥以前没白疼你。”
　　“少废话，前面带路。”豹哥不想看见这泼皮表哥在这边闲扯淡。
　　“豹哥，片儿刀咱带着不？”小弟问着。
　　“不用，咱们是过去讲道理的！”现在处处都是严查，带片刀出去，还嫌不够乍眼是吧？但又不能啥也不带，到时候就没威慑力了，道：“把小刀带着。”那玩意小巧，不显眼，但关键时刻也能拿出来吓唬人！
　　“是……”
　　泼皮表哥走在前面，脸上还有热辣辣的疼，他都已经想好了。女人他要，挨打也不能白打。这医药费加上营养费得给！有了这笔钱，他还能滋滋润润的活一阵。
　　小院里，完全不知道有麻烦事儿即将找上门来。高阿姨联系了以前那个包食堂的，说好了八百块钱卖给她那个大冰柜，那东西八成新，容量大，还是松下牌子的。听说新的要不少钱呢，做小吃的最重要的就是个新鲜，这冰柜得早早拉回来。这不大高跟高阿姨和林晰都过去抬东西了！
　　卫卓跟大航留下来打扫和接货。全都系个围裙在那干活。大航在旁边满肚子抱怨：“大高跑的太快了，他要是再晚说一步，我就要去了。”还因为刚才没抢上运冰柜这事儿耿耿于怀呢！
　　“干啥不是干？快点，等他们回来之前收拾完。”卫卓说着。大航这人在打扫上十分不擅长。那么一点点活儿都已经磨叽半个小时了。
　　“卓哥，要不咱们歇歇吧。明儿我让我妈来收拾来。”大航商量着。、
　　“你都多大了，还找你妈，是没断奶么？”
　　大航被噎的无话可说，小声嘀咕：“真不知道林晰怎么受得了你？”
　　别扭是别扭，但他意识到了这活儿他不干没人干这事儿，速度也就加快了一些。突然听见外头拍门声！
　　大航心中一喜：“是不是晰哥他们回来了。”有林晰和高阿姨在，这打扫的活儿也更轻松一点。
　　还没回他，外头那拍门的声音像是狂风暴雨一般的袭来，还有人用脚哐哐踹门。卫卓眉头一紧。
　　很快听见那泼皮无赖的声：“就是这！”
　　大航也意识到了来人是谁，气笑了：“还敢来？”看来刚才是打的轻了。
　　“开门，别躲在里头装龟孙子，刚才打我不是挺牛逼的吗？怎么现在害怕了。晚了我告诉你……”这泼皮的唾沫星子横飞。
　　突然门开了，那些砸门的人都往前一耸，差点没闪了腰。
　　豹哥跟六个小弟进了这门。很快看清这俩人的时候，其中有一个小弟惊呼了出来：“航哥？”
　　豹哥也惊呆了：“航哥，卓哥？你们怎么在这？”
　　“他就是卓哥啊？”
　　“头一次见。”
　　“好年轻啊。”几个人窃窃私语，现在道上还有谁不知道卓哥以一己之力把张旺给挑了，从潮哥手里把两个前小弟给拽过来，是个狠角色。
　　说真的，现在小弟们叫他豹哥，也就是抬举。他手里可用的就不到十个人。对面这俩可是混社会的前辈了，豹哥心里暗暗骂这个表哥。果然是个废物，一天天就知道惹事儿。
　　大航冷笑道：“豹哥，你的人上我面前嘚瑟，是有点托大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面前这俩人可是他们老大都不敢动的人，他还是先礼后兵。
　　卫卓道：“这流氓上来欺负小姑娘，弄的人工作干不成，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找上门来。”
　　大航在旁边道：“刚才打的是没长记性？”
　　豹哥此刻心里有些犹豫，要么认怂回去，要么一战成名。这卫卓肯定是个硬骨头。能徒手从刘潮手里抢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道上都要给他三分薄面。要弄他肯定不容易。但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能把以下克上在潮哥那里立威，那别人也同样可以。
　　卫卓不是有本事么？今儿要是给他揍了，到时候流传开的名字就会换成了他豹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富贵险中求！
　　豹哥眨眼间就做好了决定。没了之前那客气，冷笑道：“我表哥就算千错万错，也不劳你们教训，怎么着？听说你们不混社会了，这道上的规矩也忘了不成？”
　　大航算是听出来了：“找茬打架？”
　　“航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是谁找茬？我表哥现在这脸上身上可都是你们下的手。做人得讲分寸。”他歪着脑袋，扬起下巴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不能给脸不要，你们说是不是？”
　　身后的小弟们鸦雀无声……老大就是老大，这胆气，他们可没有。
　　本以为听了这话卫卓会勃然大怒呢，没想到卫卓反倒是轻轻的一笑道：“你说的对。”
　　“？”豹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这么快就认怂了？
　　卫卓很快大飞脚就上来了：“有的人上赶着找死，谁也拦不住。”豹哥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当下被踹道了膝盖，差一点跪在了地上。
　　卫卓跟大航默契十足，正当卫卓出手的时候他也动了。在旁边把这群小喽啰给收拾了，妈的，刚才收拾卫生正憋屈的难受，可下有舒展筋骨的时候了。
　　卫卓跟大航俩人一出手，这几个乌合之众哪儿够他们打的。很快哀嚎声就响了起来。刚还耀武扬威计划着要讹钱的泼皮见状不好，一溜烟的他先跑了。
　　“豹哥，你表哥跑了。”小弟无语了。他们是给他出头好不好。结果他是个软蛋，自己先跑了？
　　豹哥也学了点拳脚，刚被踹到差点跪下，挂不住脸了。顿时从兜里掏出小刀，想要跟他拼了。
　　他就不信了。就凭着他们的赤手空拳还能扛得住武器的，他被别人称为小豹子，打架有股狠劲儿。小刀一亮相，他的眼睛都变得凶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