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丧先生[末世](77)

　　郑奚在心里摇了摇头，自从秦湛回来之后，他就发现了对方的古怪。
　　虽说清醒的时间变长了，但是他曾出现过的三种性格好像在互相融合，也好像是在互相影响，而且……秦湛的眼睛里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野心。
　　没错，就是野心。
　　郑奚作为一个领兵带队的，看人的毒辣程度和凡渡不相上下，曾经的秦湛眼中根本就没有太多欲望，每当他清醒的时候，郑奚就觉得这人淡然的令人心惊。
　　得知自己变成丧尸，他一点都不惊慌，每次醒来接收到的新消息，也不能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就比如大战五百万尸潮，光是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可秦湛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湛曾经的状态很像郑奚见过的那些想混日子的新兵蛋子，但比他们更甚，就好像秦湛对未来没有期望，所以也不存在激情，只要醒来时是腻在凡渡身边的就满足了。
　　然而那种状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野望、活力十足的人。
　　郑奚怀疑那只喜欢嘤嘤叫的丧尸、差点杀了凡渡的红眼丧尸、和本体的秦湛真的融合在一起了。
　　而且他不信凡渡没有感觉到。
　　郑奚猜的没错，凡渡确实早就感觉出秦湛的不同了，这种变化在他眼中是十分合理的。
　　因为秦湛意识沉睡本就是去消化母体真菌了，如今消化完毕，可不就会再度跟两种形态融合起来吗，那才是原本的秦湛，他不是变得异常了，而是变成自己应该有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凡渡安抚的拍拍秦湛的手背，然后抬眼望向满天。
　　“齐浩宇安排骑兵巡逻的时候，发现基地附近有丧尸活动，他说这种情况非常反常，叫我立刻上报给您。”满天乖顺的低下头，在外人面前并不展露自己对凡渡的亲昵。
　　“要回来报仇了……”凡渡微笑，一点都不紧张，只将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秦湛忽然笑了，他揽上凡渡的肩膀，眼中和以往不同，露出了森然的杀意：“终于将其他部分纳为己用，最后的一只也上赶着来送死吗？”
　　满天心里一颤，秦湛居然开口说话了，他的意识清醒了！
　　“是来为你加冕。”凡渡靠在他胳膊上。
　　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隔阂，将满天隔离在了那一小方寸世界之外，他们的神态、交流、还有熟稔的小动作都告诉了满天，想要插足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狼从来都是桀骜不驯的，他努力舒展马上就要皱起来的眉头，垂下尾巴，计划起该如何让挡路的人就此在眼前消失。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凡渡转过头吩咐道。
　　满天颔首，离去的瞬间，给秦湛递上了一个锋利的眼刀。
　　秦湛理都没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凡渡没有发觉两人的暗中较量，他已经开始思索起下一阶段的计划了。
　　完整将情况纳入眼中的只有郑奚，他再迟钝也看出了不对，只感叹这个世界是不是崩坏了，在他面前上演三角戏的居然不是两女一男。
　　他的脸庞越来越僵，赶紧甩甩头，把可怕的念头扔出去：“凡渡呀，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不是哑谜，还记得上次尸潮逃掉了一个丧尸首领吗，它居然没有跑掉，还回来报仇了。”凡渡用食指点了点桌面，似乎对这件事蛮有兴趣：“它这次肯定很有自信，才有胆子回到春城，它究竟遇上了什么事呢？”
　　“不管是什么，这都不是好消息吧。”郑奚感叹：“大冬天的，连人都冻硬了，更别提没有体温的丧尸，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异能。”凡渡的语气严肃的了几分：“丧尸晶核在没有异能带动的情况下，就只是孢子的营养品，可觉醒了异能的丧尸，自然也会和人类一样运用起晶核里的能量。”
　　郑奚神色一凛：“丧尸也能开启异能吗？”
　　进化者比普通人更抗冷一些，因为可以引导能量在关节中游走，缓解僵硬感。如果丧尸拥有异能，那么寒冬就不能将它们完全冻成冰棍，只能延缓速度。
　　“别忘了人类是怎么得到这些神奇的能力的，人类能被真菌改造，丧尸当然也可以。”凡渡停下了动作，“我很庆幸自己能在丧尸大范围觉醒之前将春城的雏形构建好，不然等再过一两年，人类想要再做什么，那将会变得很难很难，不会再有第二个春城基地出现了。”
　　郑奚敬畏的看了一眼凡渡，他放下茶杯，喃喃道：“我们马上要迎来的尸潮里，不会有异能丧尸吧。”
　　“我们不也有进化者。”凡渡站起身，目光飘向窗外的后山水库，茫茫雪原上有些杂乱的脚印，看的不太真切。
　　郑奚给自己鼓气，他这个领兵的都怕了，还怎么能让手下去奋勇杀敌。
　　“好！我这几天会好好训练那些进化者的，丧尸有多少杀多少，只要它们敢来！”郑奚猛拍胸口，豪迈道：“我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春城要进入全面备战的状态。”
　　凡渡点点头：“麻烦你了。”
　　郑奚扛起了即将面对异能丧尸的重担，大步走出了别墅。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大厅内只剩下了秦湛和凡渡两人，丧尸变得大胆起来，他凑近了凡渡，在他耳边低沉道。
　　“收拾掉了那只头领，你是不是就彻底完整了。”凡渡没有躲开，他开诚布公：“真菌先生？”
　　“呵……”秦湛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描摹着对方：“你一直都知道？”
　　“你自出生起就应该被秦争做了无数的实验了吧。”凡渡抬手抚摸起丧尸的脸颊，语气十足悲悯，可眼神里却没有温度：“母体就是你，你就是母体，如果我没猜错，也正是母体的残缺才导致你情感上的残缺，如今失去的部分都要归位了，你感觉如何啊？”
　　“感觉不错。”秦湛的语气愈发危险：“你不害怕吗，枕边人居然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害怕什么？”凡渡忽然将手按在了秦湛的胸膛，将人推倒在沙发上欺身压过去：“你最原始的一面都见过了，可他没有杀了我，你的本能根本就不是杀戮，所以也不用再去压抑自己了，不累吗？”
　　秦湛的双目忽然变得血红。
　　“你就只是要我而已，没出息的家伙。”
　　凡渡轻笑着，回应了几天前那温柔又虔诚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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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和我在一起
　　回应, 凡渡回应他了。
　　秦湛血红的双眸中充斥着复杂的情感，他的身体比脑子快, 一把便揽住了心上人柔软的腰肢, 将其拉进怀里, 使得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显得有些过于亲密了。
　　“凡凡……”秦湛的声音有些抖, 他不知道凡渡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直维持着一个乖顺的形象跟在对方身边，可既然凡渡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单纯的丧尸, 而是与母体真菌融而一体的物种，那也必然清楚，他秦湛，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只听话的大狗。
　　他自己也明白的, 那只傻乎乎的丧尸是他想要获取凡渡的信任从而展露出来的表象, 红着眼睛的形态则是他最深处的欲望，现在他们再次结合在一起，以凡渡的性格来讲, 凡渡必然会对他保持戒心。
　　可是……
　　凡渡换了个姿势，顺势坐在了秦湛的腿上，舒舒服服窝进人怀里。
　　他怎么会看没出来秦湛现在复杂的神色呢。
　　凡渡大发慈悲的解决了对方的疑惑：“我认为, 让丧尸本能暴露出来的你都没能杀掉我，那么我也不用多此一举去监视你的行动。你其实不想伤害我, 这才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他捏了捏丧尸紧实的胳膊，发现秦湛又强壮了不少，应该是这些天出去狩猎的结果：“你放心好了, 我不会疏远你的。”
　　趋近于完整的秦湛可没有秦嘤嘤那样听话，也没有那么强的忍耐力，他把头埋在凡渡的颈窝，噬咬了起来，留下一个个带着他自己气息的牙印。
　　凡渡没感觉到疼，只觉得这只丧尸的领地意识越来越强了，刚摊牌就想给自己打上标签，还真是心急。
　　其实凡渡的心里也不是很平稳的，他一直知道秦湛对自己的心思，而且也知道能消化母体、和母体融为一体的男人，怎么可能像表面那样无害，他的种种表现在凡渡看来甚至属于一种残缺。
　　凡渡一开始是不想让秦湛恢复正常的。
　　他确定上辈子的秦湛没有变得完整，所以也没有和母体意志重合，他就像是一块碎片，带着些许真菌的习性，静静的待在角落里，或者如同一块黏菌牛皮糖腻在他身边，既不去集结丧尸群攻击人类，也没有任何想要变强的欲望。
　　那样的秦湛才是他熟悉的人，才是舍命陪他一起赴死的人，凡渡不知道秦湛恢复之后还是不是他认识的秦湛，人都会变，何况是本就残缺的秦湛。
　　但是一丝探究欲和不甘心，让凡渡放纵对方。
　　才吸收完三份，秦湛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开始活跃起来，开始频频消失在凡渡的视线里，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凡渡在其他人眼里是非常镇定的，甚至没有在意这件事，但他心里一直在纠结。
　　他在纠结——要不要杀了秦湛。
　　在队友们为了他们的感情问题费心时，凡渡想的却是杀人。
　　在刚重生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秦争的事情，只当自己认识的秦湛就是一个完整的人，不会再发生变化，可是有了这么多变数，凡渡已经不能确定秦湛还是不是能陪他到最后的人。
　　秦湛知道太多秘密，如果完整之后凭借着母体的本能对人类不利，凡渡会第一个消除他。
　　但是他错了。
　　那天午夜，他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想要提前扼杀不安定因素，他努力去忽视内心的抗拒与痛楚，和秦湛相处的画面一幕幕涌现上来，无一不在告诉凡渡放过那个曾和他如此亲密的家伙。
　　但凡渡的意志力非常人所及，他在四肢被菌丝捆住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心软都扔在脑后，打定主意要杀死对方了。
　　但他本着最后一丝不舍，对秦湛说：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后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