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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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合欢宗了!”
一层层悠悠白云,葱茏草木如分花拂柳般被拨开,露出合欢宗石阶堆砌,廊桥环拱的山门,白若瑾兴奋喊了一声。
他喜滋滋间不忘回头,对着宿不平嫌弃道:“楚兄就是靠谱,你看看你,倘若换成你来带路,恐怕晚个十天八天都到不了合欢宗。”
白若瑾近日悟了。
与其带叶非折回去,放他祸害魔道迷惑圣刀,搞得生灵涂炭魔不聊生;还不如成全他和楚佑,让他们两相折磨愿打愿挨。
反正自己心血誓都发过了,还能怎么地?
他大起大落之下大彻大悟,重新把自己的名字从金法海,改回白若瑾。
因此,白若瑾对明显是冲着叶非折来的宿不平非常警惕。
在他看来,宿不平一个从天而降的,明显就是棒打鸳鸯时掀风作浪的那股妖风,话本主角浓情蜜意时不肯消停的第三者。
于是白若瑾一有机会和宿不平独处,就把他逮着和楚佑比对一番,批得体无完肤,指望从气势上吓退宿不平,让他绝望。
比如说宿不平刚与他们同行的时候,白若瑾就拉着他念叨好几回:“唉你看楚家主和叶公子,一个眼睛有点…过分慧眼如炬,一个心肠有点…过分人美心善,真是天生一对!”
赶紧锁死吧,别祸害他们魔道圣刀了。
宿不平看他的眼神冷冽如刀:“你想说什么?”
白若瑾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但还是鼓足勇气:“人家郎才郎貌天生一对,你算什么妖魔鬼怪也敢插足?”
“……”
白若瑾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枪林箭雨里了。
宿不平不言不语,却胜似有万箭满弦待发,有万刀枕戈待旦。
他早该想到的。
宿不平想。
而今的魔道,一代不如一代,疯几个小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算了
和这种蝼蚁动手太丢份子。
而且……
在搞清楚他和叶非折冥冥中的牵系前,他暂且不想惊动叶非折。
暗潮涌动中,一队人到了合欢宗宗门口。
合欢宗宗主早有准备,带着一队弟子立在宗门口等候。
“贵客前来,有失远迎,白楚两位家主舟车劳顿,辛苦辛苦。”
他嘴上说得客套,脸上却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
白家家主一怒,正欲发作之际,就听楚佑道:“拔剑。”
两个字而已,却有力过千言万语的谩骂攻击和诋毁。
楚佑所思所想,也很简单。
就是这个人,亲手将叶非折送到楚家那种泥潭,令他蒙受诸多羞辱,将他几乎逼至绝境。
就是这个人,在叶非折反杀后,不忘拿他血脉亲人做筹码,绑住他,威胁他。
从头到尾错的是无故伤人的宗主亲传,是袒护徒弟到不惜赔上宗门的合欢宗主。
不是叶非折。
叶非折不欠他们。
凭什么要叶非折付出那么多,那么沉的代价?
所以种种纠葛捋顺下来,唯有两字:
拔剑而已。
血仇只能用血洗。
“楚家家主要向我请教,我自是乐意的。”
合欢宗宗主有了靠山,底气很足,“只是楚家家主确定要向我请教?”
魔修像是为印证他的话一般,无声无息地闪现在合欢宗宗主身侧。
修为最高的白家家主脸色乍变。
那人少说是金丹巅峰,说不准已经摸到半步元婴的边,他想执意偏帮合欢宗,他们一群人决计讨不着好。
甚至——
有性命之忧。
修为差一级即有天壤之别,就是这般蛮不讲理。
合欢宗宗主趾高气扬,好像那身金丹巅峰的修为是他的一样:“怎么样?楚家家主一定要和我打,还是再考虑考虑?”
他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暧昧压低声音:“考虑考虑自己的性命,还是把叶非折交出来吧。”
楚佑依然是两个字。
他说:“拔剑。”
真是奇怪,论起年龄,他明明年轻极了,只能说一句少年,但当楚佑眉眼冷沉沉拢在一起时,就如青山挺隽,配了长河远上。
日升月落,不为所改。
寒暑风霜,不为所易。
合欢宗宗主愣是解读出了一种“你死前废话真多”的讥嘲意味。
他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霎时大怒跳脚到:“拔就拔!你一个毛头小子,今天我便好好教教你尊重长辈这几个字该怎么写!”
“楚修锦、楚渊、白家……”
车厢内叶非折掰着手指头,细细地将过去回数了一遍。
他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以后,似乎身上唯一的亮点就剩下美貌,和那些可以被轻易占有的摆件玩物并无二致。
每个人都是一副“我抬举你”的做派,好像他靠着一张脸在一群低阶修士里引起点波澜,卖出点价钱,该是什么毕生幸事一般。
在他们看来,叶非折不过是个仅供妆点的花瓶,贵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价值,能做个笼养的金丝雀,就是他莫大的荣幸。
花瓶金丝雀,要什么自己的喜怒意志?
而真正的叶非折——
仙魔低头,众生俯首。
谁敢将他当作儿戏,谁敢妄议他容貌,谁敢将他奇货可居?
何其可笑?
叶非折明明就该看最高的风景,拥最盛的荣光,有最狠的魄力。
“事不过三。”
叶非折语声淡而缥缈,不知说给谁听。
楚修锦想要下药强占他是一次。
楚渊逼他服毒是一次。
白家父子拿他做交易是一次。
而合欢宗宗主已经是第四次了。
叶非折下意识想要拿剑。
就跟他往前无数次拼刃口锋芒,渡生死险关时做的一样。
带上他的剑,再带上一心热血,满腔意气和浑身剑骨。
之后再无难关。
目光搜寻一圈后,叶非折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千岁忧早留在异世界。
他抿了一下唇角,对宿不平道:“让我出去。”
宿不平守在车门口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在楚佑说拔剑时,白若瑾还不忘跟着数落他:“看看人家楚家主,说拔剑就拔剑,真担当!要成亲,就得选这样的。”
宿不平一句“那你怎么不和楚佑成亲”还没出口,白若瑾匆匆地交代他拦住叶非折后,自己也跟着下场了。
宿不平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真的尽忠职守拦着叶非折:
“你出去是去送死。”
虽然外面的小虫子很弱。
但还是面前的小美人更弱一些。
他难得善意的警告根本没触动叶非折一根神经,甚至换不来叶非折的一瞥。
叶非折笑了一下,说:“那又有什么关系?”
有一缕光顺着车窗雕花洒进来,缱绻落在他眉眼上,勾画出他眉底锋芒斩开眼里波光。
他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有最快的剑,最好的脸,也有最傲最硬的骨头。
天下第一这个虚名可以被摘掉。
令人羡艳的出身可以荡然无存。
陪他征战半生的本命剑可以不存于世。
可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也磋磨不去的。
重逾性命,也深过灵魂。
叶非折道:“我不想了。”
他只是不想被当做物品抛来抛去。
也不想再借别人的力,让楚佑为自己打来打去。
仅此而已。
自少年时,世上对叶非折而言就无难事。
他想的事难如登天也要做到,不想的事便杜绝一切可能,永除后患。
这回自然也是这样。
叶非折抬眼,起身:“我要出去。”
宿不平从不知道这平平无奇两个动作,由他做来,竟可以如此凛然。
就和他从不知道打在叶非折脸上的一束光,可以那么亮,那么美一样。
“等等。”
他低笑一声:“你想出去,那你有修为吗?你打得过吗?”
“拿着它。”
金属泠泠的碰撞声响起,抛起一道流线,最后终结于叶非折掌中。
那是一把刀。
刀身细长,刀鞘乌黑,边缘镶金。
柄上古体篆刻三字:
不平事。
第18章
“你让我用刀?”
叶非折望着手中那把刀,目光奇异, 连语调都不觉上扬几分。
宿不平没多想, 理所当然反问道:“用刀不好吗?”
“邪|教。”
叶非折断然吐出两个字。
废话, 当然不好。
叶非折是个剑修, 还是个天下第一的剑修。
众所周知,剑修这种生物为求剑道不吝代价, 自然也一心奉剑, 矢志不渝。
叶非折问他:“你吃香菜吗?”
宿不平:“……”
刀和邪|教有什么关系?
邪|教和香菜又有什么关系?
好在叶非折本没有指望他回答, 冷冷道:“刀于剑修, 就如同香菜于常人, 都是避之不及的邪|教, 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叶非折把话挑明一说, 宿不平不免有点啼笑皆非:“不过你要不要看看外面局势再说话?”
他们离外头只隔了一扇窗, 一层车厢。
金丹巅峰的魔修负手立在一边,身上气势却非同小觑, 仿佛随时会暴起伤人。
他对面的白家父子神情诡异, 很有点手足无措的意思。
他们一面深深记着白若瑜的仇,恨不得当即把合欢宗拆了解恨。
另一面又十分害怕金丹魔修追究他们的失职, 在众目睽睽下, 揭穿他们的真实身份, 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可以说是度秒如年, 非常煎熬。
而楚佑, 和合欢宗主打得正胶着。
合欢宗主为人再如何不耻, 到底还是筑基巅峰的修为,又有宗门大阵和金丹魔修为他掠阵,占全了地利人和,稳居上风。
相较之下,楚佑可以说是步步惊险,险象环生。
“楚家主明明年轻有为,待在楚家里享清福不好吗?何必为了区区一个玩物,跑来合欢宗自讨苦吃?”
合欢宗主故作遗憾地叹道。
与他惋惜说法不尽相同的,是合欢宗主出手时凌厉罡风,险而有险被楚佑避过,堪堪擦过他面颊脖颈,削下几缕发丝。
“好在我这人,爱才心软,楚家主愿意向我低头认个错服个软,再把叶非折拱手送上,我便可当作无事发生,不去追究楚家主的冒犯。”
倚得东风,合欢宗宗主就飘了,和在楚家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人时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