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看你颜好(24)
然后他就施施然地唤贴身太监进屋来伺候更衣,留我一个人在床上抱着被子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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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现在想说的话能具象化,那估计该是千言万语、密密麻麻地,你都看不清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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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我一个大意在他面前漏了重生的底这么要命的事,光是楚睿渊现在这个状态,再给我大脑里再加个“天河二号”的处理器,我都算不清楚。
你说他要是只有第一世的记忆吧,他没道理不救他母后,毕竟第二世他就救了。
但你说要是有上一世的记忆吧,他没道理对我这么友善啊,而且比上一世还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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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那是“薛定谔的猫”,我这是“楚睿渊的重生”。
薛定谔要不要打开盒子观测猫死了没有,我不知道;但我是不敢把话说透了,来观测楚睿渊究竟是怎么重生的。
猫生气了顶多挠两把,本朝准CEO生气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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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又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Let him go,随他去吧。
反正他要是有上一世记忆或者想明白了上上世那情蛊是怎么回事儿,我再多解(演)释(技)也是白玩;他要是只有第一世记忆、还没想整明白我怎么死的,那他保不准会觉得是自己言而无信破了誓言才害了我的,心里对我不定是怎么愧疚、想着要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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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到会认为他把我当成这世间最珍重之物。
而是我第一世最后挂的时机比较微妙,古代人又比较迷信、越是帝王家越容易信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所以他要是没想明白我是情蛊没解,九成九会“恍然大悟”原来我在他心中是这么重要。
他这么“解谜”得久了,估计自己也就该真信了。
什么叫迷信啊?
就是迷着迷着,你就信了。
就跟某些少年/少女入了粉丝邪教后都能觉得自家偶像眼睛里有星星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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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楚睿渊这半年多来对我的态度,虽然不明白他为啥不救皇后娘娘,但我觉得他是只有上上世记忆的可能性比较大。
反正无论究竟是怎样,我决定还是顺其自然、爱咋地咋地。
最坏结果不过他派人背着相府偷偷弄死我。
老子眼一阖、再一睁眼,保不准又重生回来了。
而且我要是上赶着去跟他“解释”为什么我装作没重生,那不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地告诉人家我心里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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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想好了,就换上了昨夜我家被通知我要夜宿宫中后给我送来的衣服,去找已经先行离开、留我懵逼的楚睿渊。
他正坐在饭桌前等我,看我进了房间就招手让我过去坐他旁边。
宫人们就一道一道地上了一桌早膳,东宫级伙食待遇的,特别美味诱人。
我之前虽然跟他做了两世炮友没少吃国家元首级别的饭,但是美食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多多益善,我现在又把心一横、干脆什么都放下了,自然是吃嘛嘛香,一点都不和他客气。
他倒是一直脸上带着笑,还时不时地给我夹菜,再装作给我擦嘴角地摸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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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他之前以为我没重生的时候,都是一脸和蔼地像摸宝贝金孙一样摸我的头;结果他今早不知怎地看穿我演戏骗他了,手上就没轻没重开始吃我豆腐了。
他要不是脸长得好看、人又还小,我真要有点被同班同学性骚扰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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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我有点方。
我没有恋童癖,就算知道他芯子里不知道都多少岁了,可看着他花儿一样的小脸,我就一点性致都没有了。
可是他,就说不好了。
毕竟古人对年龄的认知跟现代人不一样,你知道的。
杜牧大大那个“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是千古名诗,换个现代野兽派诗人写个“那个十三岁的童妓啊,长得真他娘的俊俏!我在X市洗头房逛遍了,也没见到比她更好的!”
……你说警察叔叔去抓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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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无论今古对年龄的认知有多大差别,青春期性发育的年岁总是差不太多。
楚睿渊现这身体连毛都没长齐呢,就算真想啥,那也是想想就得了。
而我俩吃完早膳乘马车出宫去玩这一路上,毛都没长齐的太子殿下也的确是拉拉我的手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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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俩都没明说,但都已经是“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是重生的”状态了,所以他也没跟以前说的那样,真让我去带他看什么民间的杂耍、手艺。
我觉得他现在想起来自己跟我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以前找我玩抽陀螺什么的,应该挺尴尬的。
不过他这次重生过来好像比以前脸皮还要厚了些,居然能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一脸淡定地拉着我去了京城(我那茶经楼开以前)最顶级的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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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进了茶楼天字号雅间,要了一桌的茶水与点心。
楚睿渊贴着我坐了会儿,忽然命人叫了楼下一对唱弹琴吹箫的卖艺女子上来演奏,然后还兴致大好地点了些茶水茶点,让随行的几位侍卫坐下同吃。
我心里不由有些惊奇。
你要知道,楚睿渊那是从小接受帝王教育还做过皇帝的人,那阶级观念固化地比城墙的厚石还不可动摇。
他能在非特殊情况下,让侍卫们同桌而食,那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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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科学告诉我们,地球的公转与自转导致太阳根本不可能从西边升起。
于是,就出特殊情况了。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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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们出宫的那几个侍卫刚喝了新送上来的茶水没过多久,就纷纷捂着胸口从椅子上跌坐了下去。
侍卫统领更是冲楚睿渊大喊了一声“殿下,小心有毒!”,就眼一闭、头一歪,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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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惊,刚要起身拉身旁的太子殿下离开这是非之地,房间里那对原本在琴箫和鸣的卖艺人就忽然停了下来,还各种从那古琴两端的暗匣里抽出一把剑来。
“狗皇帝杀我圣国百姓一百三十四口人,今日我们便用狗皇帝的儿子祭天!”原本抚琴的那女子持剑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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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天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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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古代历史上最不缺的就是以宗教为名行造反之事的犯罪团伙,啊,不,是农民起义。
本朝百年来风调雨顺,说不上是政通人和但也绝对不算大厦将倾,所以这种跟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的XX教虽然也有,但是都成不了什么事。
天火教算是当中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久,唯一建国成功的一个。
据上一世给我八卦的发小说,这天火教是从北方某个“地龙翻身”的小村子里兴起的,用了大约半年的时间拢聚了周边十数个村县的泼皮无赖破落户们,热热闹闹地拉起了“天火圣国”的大旗……然后就被当地知县奏请朝堂,调了一个营的兵力过来……然后就“灭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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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万万没想到,在天火教覆灭了十年之后,会有人想为“圣国”报仇而杀上门来。
他们不但能知道一国太子的动向,还能假扮身份并且下毒成功。
这当中的事,恐怕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里面只怕牵扯到了不知道多少朝堂上的阴谋。
说不准,就连这天火教徒的身份,都是这两个女子伪装的。
看着那两个“邪教教众”持剑逼近,我心下暗道不好,不由期盼重生来的太子殿下已经用这半年多的时间笼络了一些暗卫之类的势力,要不我俩今日搞不好要双双去第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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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睿渊面色有些凝重却十分冷静,他将我护在身后,和我一路退到窗户前。
我们这个雅间说是在茶楼三楼,但古代建筑比较高,实际上相当于现代的四层到五层,我瞅着窗外的地面,开始盘算我和楚睿渊要是跳窗逃生成功率几何。
一直挡在我前面的太子殿下忽然开了口:“在这京中的茶楼里杀了本王如何称得上是‘祭天’?何不将本王带到你天火教众的坟地里再行事?”
那先前弹琴的女主显然是她二人中的主事者,听他这么说,她便回道:“主意倒是好,可惜带着你一个活人上路终究是变数太多,不如只带个首级回去保险。”
楚睿渊原本一直紧紧抓牢着我的手,这时却忽然松了开来,然后扬声道:“你们若是肯放过本王身后这人,本王便乖乖受缚、随你们走。否则现在本王与他一同从这跳下去,你们也得不了好!”
那二女对视了一下,抚琴女子点头道:“你倒是有情有义,可惜投错了人家。”
而那先前吹箫的人便过来要绑我。
我心中又是感动于楚睿渊如此待我,又是忧心于他的性命安危,最后把心一横,便打算从窗户里跳下去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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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们雅间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门口站着的,是我这次重生后还未曾见过的好哥们关明月。
他之前应该是已经听到了这屋里的动静,现下一把将剑拔出了鞘,就直奔我们这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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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原本持剑胁迫我和楚睿渊的那两个“天火教徒”,就大叫一声,向两边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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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原本“中毒身亡”倒在地上的侍卫们,在那叫声后就纷纷一个猛子“诈尸”了起来,一拥而上,把关明月给压在地上了。
侍卫首领还特大声、延迟了不知道多久地喊了句:“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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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这尼玛可就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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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楚睿渊是从哪找来的群众演员,从哪学来的“患难见真情”“危机升华感情”的套路。
但我知道,关明月这哥们,这一世再想要在楚睿渊治下升到大理寺卿,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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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无论是款款深情皆化作剧本的楚睿渊,还是见义勇为秒变行刺东宫的关明月,现在估计都在心里骂对方傻逼了。
可是他俩居然表面上都一脸平静地接受了“误会、误会”这个简单又真实的解释,然后和气地展开了太子与臣下间亲切友好地交流慰问。
就我一个人坐在旁边憋笑憋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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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人家能一个当皇帝,一个做大理寺卿,君臣还挺相得的。
而我混了两辈子,顶多做到七品闲官,还没几年就被迫辞了职。
作者有话要说:
关明月这个电灯泡我给他66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