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系统(101)
——乔望舒肩头有一个红色蝴蝶胎记。
没错,人会变,身形会变,长相会变。跨年巨大的相逢设定下,唯有胎记不变,那就是最好的认人方法了——当然也不排除世上有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是差不多年岁又在相同的位置上长着一模一样的胎记,然后被人认错从而扯出什么狗血剧情的情况发生。
不过在这里,这些有的没的狗血之事显然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教主认出了乔望舒,认出之后就傻眼了,傻眼了之后就让乔望舒逮着机会逃跑了。
——当然乔望舒能逃走,教主当时傻了眼是一个原因,不过教主傻眼之后要是马上去追,也是能追上的啊,但教主放了水,并没有追上去将人逮回来,所以乔望舒成功跑了。
而再之后,就是两年以后的事情,那时教主二十七岁,乔望舒于此年孤身杀上魔教,搞死了魔教教主,然后就如之前那大纲里所说的那样,杀掉了魔教教主的乔望舒,被主角攻杜承宇救走成功潜逃了。
总之教主大炮灰妥妥的。
宋观看到这里,终于弄清楚了这周目的剧情大纲,以及自身需要完成的几个主线任务。
鉴于稀奇古怪的大纲剧情看多了,宋观已经有些麻木地懒得再深入吐槽这些剧情。作为注定要出任炮灰的人,他自然是注定要被坑上一坑的,只不过差别在于是被坑得多一点,还是被坑得少一点,可是……
他想说的是,这个教主从大纲上来看,似乎就过得很苦逼啊!
累死累活地习武读书想办法搞死乔家,一个不到考核标准,还要面对被上刑一般的惩罚……卧槽,虽然不知道这具体是个什么体罚,但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觉好吗……
宋观举起蹄子……啊,是手,是手。
宋观举起手,瞅了瞅,觉得这手白白嫩嫩怎么看,都是个未成年人的手,但他要到二十七岁才死掉,所以说啊,这中间的时间该是有多长?
这么想着便很有点心情不是很平静。宋观感觉自己有些心浮气躁了,呼了口气。四下里翠竹妖娆,事情要慢慢地一点一点来,首先,他现在得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比如说他为什么会在这竹林里,嗯,还有之类的。这个“还有之类的”是哪些“之类的”,宋观暂时无法思考,因为他现在真的感觉自己有点晕,不知道为什么两腿发软——这身壳子是个很虚弱的状态,而且还有点饿?
关于“饿”的感知,宋观并不是很确切,他倒是觉得这身壳子有点像是饿过了头,所以反而察觉不出什么太饿了的感受的状态,只是胃有点痛。也是这个时候,一个身着褐色衣服的中年人拨开了那些竹子,扑过来一把跪在他跟前。
宋观:“……”咦,这是个什么展开?
不过这种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方法了,宋观不动声色地看着来人,还没等他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这位褐衣人已经目中含泪地一把抱住他的腿:“教主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为什么不听裘长老的话,非要跑出来呢。长老他现在还没有回来,教主你快点回去,趁他没发现,一切都来得及……”
宋观没闹明白这唱得是哪出戏,又整个人不是很好,大脑运作颇有些迟钝,再被这大嗓门抱着腿晃了两晃又那么一嚎,简直眼前有些发黑。
稀里糊涂的,就这么被这褐衣人拖着跑了起来,等宋观跑得气喘吁吁,简直眼冒金星的时候,两人才终于停了下来。
确切说,是被拦了下来。
拦下他们的,是一对姐妹,长得一模一样,青衣将人衬得如同青葱一样,眉眼弯弯,却是未语先笑。
两人守候在此处,似乎已是多时,开了口说话,倒是不急不慢的。
这世间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虽说不常见,但像这两姐妹一样的,却也很少。她们开口说话的内容和语速语调竟然是完全的一模一样,实在是叫人稀奇。
只见这对姐妹花拢着袖子,就这么笑吟吟的,问的是一句:“葛堂主带着教主,这又是要去哪儿呀?”
穿褐色衣服的葛堂主一见到这对姐妹花,瞬间脸色就变了。
那对姐妹花显然也不是非要得到葛长老的回答,只是笑,没得到葛长老的回话,两人便又说了一句,似是意有所指,“裘长老方才来寻教主,却是怎么也没见到,好好的教主怎么不见了,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么?问了守门的人,守门的人竟然连屋里少了人都不知道。这可真是玩忽职守——裘长老一贯最恨人人玩忽职守了,于是这会儿正生气着呢,说是寻着了教主,便要和教主好好谈一谈……啊,对了,”话锋一转,顿了顿,姐妹花里的那个妹妹笑得露出了一颗小虎牙,“裘长老训斥人的时候,还特地提到了葛堂主您的名字了呢……”
葛堂主闻言脸都绿了。
宋观完全没搞清楚这都是个什么事,这位葛堂主就同他分开了。分开之前,堂主非常哀凄地喊了一声:“教主……”若不是跟前还有这对青衣的姐妹花,估计这葛堂主就该跟先前一样,眼中含泪地一把扑上来抱住宋观的大腿。
这所有一切的发生乱得一时让人抓不到一个重点,加之眼下身体状况又不好,人们交谈说话的声音就算进了耳朵也都像是没有意义,“教主,这边请了。”还没等宋观缓过劲来,眼前的这对姐妹花已经将他带到一座院子。
满院连翘开遍,映着朱红的木漆大门。看着这花,便也就能估摸出来了,眼下这时节应当是属于春日,是尚未过暖,还带点冬日的寒意。
空气里不见花香,鹅黄花瓣扑撒一地,大门跟前,青衣的两个年轻女子各自往后退去一步,俯身一拜,然后是宋观右手边那个笑起来不带虎牙的那位姑娘先起了身,上前推开了门,而后她又转过身,拜过一拜,说的是:“教主,属下僭越了。”话音落下间抬起了手,宋观脚下晃了一下,便感到自己被一股温和的力道轻轻推了一把,进了门内。
大门“咔哒”一声在背后关上,屋里的光线并不明亮,这大概是因为一侧屏风拦在窗前。院中春莺啾啭之声,清晰地透过镂空花纹的窗棂传进室内。宋观第一眼注意到是那道屏风,因为实在很抢眼,不知是什么材质,透了光之后,显现出层层叠叠的绿色来,仿佛翡翠一般的石质感,那画面是一幅巨大的山居图。然后在这之后,宋观才注意到另一侧椅子上坐了个人。
看不出具体的年纪,但似乎还是挺年轻的。眉目生得并不是多出众,只能称得上是清秀。可这清秀摆在那里,却又不知是因为其表情问题,又或者是其本身的五官问题,那无端里,总叫人觉出一种凉薄之意。
—— 一看就很寡情。
这就是宋观对此人的第一印象。
紫铜熏炉里燃着沉水香,裘长老一只手支在椅背上,手里托着一杆烟袋。他面上表情很冷淡,但嘴角带着一点笑,原本七分的薄情模样,简直能被烘托出十二分来。
裘长老微微偏过头,就那么像是颇感兴趣的那样打量着进了门的宋观,直到片刻过后,才收回了目光,手指敲了敲烟杆,翻个面,将烟锅里的灰烬都敲出来,是一声轻响:“倒是长大了,心里想法也多了,我罚你,你也晓得生气了。”他这般说着,仍是先前那般冷冷淡淡的笑着的模样,“既然跑了,怎么又不跑远点?就这么回来,也不怕我更生气了,兴许就打断你的腿?”
第85章 第八弹 主角受不在服务区
宋观之前就在揣测,这壳子原主的魔教教主小朋友,应该是过着挺苦逼的生活的。这点从《剧情大纲》里就能窥得一二。所以说,苦逼的教主啊,真可怜。而猜想这事归猜想,当猜想得到验证的时候,宋观就得直面另一个问题了,那就是他现在就是教主,教主再怎么苦逼,这事最终苦逼的还是宋观他自己。
此一刻,沉水香弥漫的屋子里,看不出年纪的长老,便指着那么一柜子的钉子板子对宋教主——没错!就是钉子板子,板子上头全是钉子的那种,对光一照,密麻的寒光能看得人起鸡皮疙瘩——裘长老就指着那么一柜子钉子板子,说:今天便不重罚你,老规矩,跟以前一样,你自己去挑一个,挑好了,便跪上三个时辰不许动。
宋观:“……”
宋观震惊地忍不住在心中咆哮:卧槽!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么。
跪完这板子,他的膝盖还能照到明天的阳光吗?
裘长老啊,让教主跪就跪,你那么屌,你家里人知道么?
PS:这么苦逼,他还是不是魔教教主啊?!
事情的发展证明,宋观这一次,还真就是这么苦逼的魔教教主。
不过,倘若让这身壳子的原主做个诚恳的真心评价,那么就此次的惩罚而言,和其他稀奇古怪的惩罚相比,跪个板子什么的,这惩罚真是不要太轻了。
原主是跪着跪着早就跪习惯了,并且在长年累月的跪姿里,掌握了如何下跪才能不受伤的满点技能。这技能发展到后来,俨然是跪个钉子板子就跟蹲马步一样,简直是稍微费点体力就能轻松搞定的事情。所以综上所述,让教主跪个板子,真心是超级轻的惩罚,不,简直是连惩罚都不算啊,只是日常的用来锻炼毅力的小活动吧。
可惜。可惜这只是对原主而言。对于宋观这半途附身过来的人来说,妈蛋,这是何等凶残的体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是要逼死观哥的节奏吗。
宋观死命挣扎不肯跪,这要真的跪了,他的膝盖绝逼会烂掉的。可无论宋观再怎么挣扎,裘长老只当他是青春叛逆期来了,不耐烦从椅子上起身,一把抽过了一个钉子木板往地上一扔,然后径直将宋观按到了木板上。于是只听一声惨叫,教中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大家都将这声才叫听了个清晰。惨叫惨叫,倘若不惨,那也就不叫惨叫了。可这一声惨叫也着实凄惨了点,其凄惨程度能让听过的人都生出无限同情来。
这声惨叫自然是宋观发出来的。
而宋观会叫得如此惨烈,这说起来……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出在这副身体上。
没错,这壳子的痛觉神经特别发达。
举个例子,同样是被一个绣花针扎了一下,其他人的感受是“啊!好痛!”,那么宋观将要面临的感受就是“我的妈呀!!!特么疼死爹了!!!!!QAQ!!!!!”
这就是差别。
再说,对于痛觉过分敏感一事,这还真的是没人能帮得了宋观了。宋观哪怕是带着系统给的“死亡痛觉屏蔽”的外挂呢,那都没有用。因为此外挂只在他要死了的时候发挥功效。比如说,宋观被人捅了一刀。他这刚被捅的时候,宋观还是能完全地体会到被捅了的痛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