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有毒「重生」(9)
“民女今日惊扰了太后真是罪该万死,太后娘娘慈爱,把民女带进宫中养伤,民女何德何能,受此荣宠。”秦云深低着头,脸上全是不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双手无意识的攥紧被褥。
太后笑了笑,“哀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用害怕,哀家让你进宫一是想让你好好养伤,二是想问问你是如何知道百花节哀家是要去钦国侯府的。”虽然此时秦云深看着像是个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丫头,可太后还是不放心,总觉得秦云深不简单。
秦云深心底微微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太后果然不简单,下一瞬她便急忙从寝床上走下去,噗通一声跪在太后的脚下,面色苍白,“民女根本不知道今日太后会去钦国侯府,民女本来...本来是想......”
太后眯眼:“本来是想什么?”
秦云深紧紧攥着拳头,不敢看太后那双睿智凌厉的双眸,声音中带着轻颤,“民女今日冒犯太后实属意外,其实民女本意只是想把父亲引来,前些日子民女不小心听到孙嬷嬷与她儿子孙仲的对话,他们当时在商量着这些年在庄子里腾下银钱和粮食的事情,谁知一时不觉就被孙嬷嬷和孙仲发现自己,当时孙嬷嬷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像往常一样和民女说着家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民女心底隐隐不安,总觉得孙嬷嬷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便让自己身边的丫鬟留意着孙嬷嬷。”
“在百花节的前一日清音偷听到孙嬷嬷与一名男子的对话,他们说要在百花节把民女带至离山寺灭口!民女势单力薄,只能将计就计,让清音算着时间来到钦国侯府请父亲大人相救!”
太后低眉微叹口气,这丫头的确不容易,不过心思倒也不简单,若是别人,恐怕已经丢了这条命,遂点点头道:“起来吧,你若不如此,早已去见了那阎王爷,没想到钦国侯府竟然还会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这事哀家自会替你做主。”
太后本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对于钦国侯府她却不能不管,再说打从第一眼见到秦云深,太后就挺喜欢她,总觉得这个丫头像极了她年轻的时候,而且秦云深相貌不凡,如若稍加打扮,定是个秋水伊人,太后从秦云深的寥寥几语中便察觉出秦云深是个识大局知进退的人,这事若是搁在别人身上定不敢说出实话和心底的算计,毕竟欺君之罪的罪责可不是一届女子能担得起的,如今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就是心底的算计也毫无隐瞒,于情于理,她这个太后只要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便会饶恕了她,以退为进,真是个聪惠的女子。
“谢...太后娘娘...”秦云深扶着肩膀的伤口起身躺回床上,此时他的肩膀上已经血迹斑斑。太后可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主,如果说今日的事都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不符合常理,太后一定不会相信,可若是半真半假便更让人信服,现在看来太后九成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太后瞧着那些血迹忍不住蹙眉,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能在这样的处境下活下来不知受了多少委屈,随后便开口道:“来人!快把太医请来,这几日你就在宫中修养,等伤好了学会身为官女的规矩再回钦国侯府吧。”
秦云深当然知道太后有心助自己一臂之力,她故意把臣女说成民女,为的就是让太后知道自己真的是养在庄子上不懂规矩的小姐,随后露出一抹普通女子遇到此事时的惊喜和笑容,力度把握的恰到好处,“民女谢太后恩典!”
其实在上辈子她就对太后很有好感,因为端王的缘故,她知道太后一些年轻时候的事迹,果敢坚韧且心怀天下苍生。
殿外的纳荣听后便让身边的小宫女去请太医,自己依然在门口守着。
清音见状心里的焦急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但却不敢逾越,依旧规规矩矩的站在纳荣姑姑的身侧。
纳荣眼角的余光扫过满脸焦急的清音,年纪不大倒是个忠心的奴才。
太后带着纳荣离开侧殿后,便回了正殿,一眼便望见躺在塌上等着她的煌九。
“九儿,冰丝塌太过寒凉,怎么在这睡了起来。”
煌九并没有站起身,而是慵懒的躺在塌上,半点都没有在别人面前的冷漠和严肃。
“臣刚刚已经知道了侧殿发生的事情,太后觉得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太后坐在他身旁让纳荣拿来一条绒毯,为他盖在身上,嘱咐道:“平日里叫你多穿些就是不听,你双腿本就有寒疾未愈,痛起来可不能怪哀家不疼你。”
“孩儿哪敢说母后大人的不是,但孩儿有内功护体,已不像儿时那样疼痛难忍。”别人都称之为冷面阎罗的煌九,此时却微微一笑,那笑容里仿佛带着花开的声音,魅惑众生说的便是他吧。
太后笑的颇为无奈,坐在煌九的身旁道:“万事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如今你手下的锦衣卫越发厉害,就是哀家刚刚也没发现有人在偏殿内。”
煌九起身,轻笑,“曾经锦衣卫太过懒散笼统,后来儿臣便用训练暗卫的手法训练他们,倒是得了些好处,锦衣卫人数之多待命面积之光,得到消息的来源除却子一阁,便无人能及。”
太后欣慰的点点头,“这些年你为了改革锦衣卫,抛下皇子的身份,委屈你了。”
煌九笑的随意,“为了大阎的半壁江山,九儿不委屈,倒是那个钦国侯府的二小姐可委屈的紧。”
“从不见你对谁上过心,怎么今日开口闭口都是钦国侯府的二小姐,瞧中人家了?”太后好整以暇的对着煌九说道,脸上颇有取笑之意。因为她知道煌九绝不会娶钦国侯的女儿。
煌九摇摇头,敛去嘴角的笑意,声音中似乎带着些许阴寒,“我只是觉得,她不简单,至于刚刚她说的那番话,我认为半真半假。”
太后皱眉,虽然她从不看轻任何人,可是秦云深的确从小未出过庄子,任何事情无人教导,不过是无师自通为了活命想出的小伎俩,“这孩子能有那么深的城府?哀家看不像是,其实哀家心底还是挺喜欢那丫头,瞧着灵气。”
煌九听后,心底的怀疑微微动摇,难道这次真的是他杯弓蛇影多虑了?此人还是仔细查探再做定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早些~
第十二章
月上中天,皎洁明亮,钦国侯府一片安静,月色中染上些许白雾,灿烂的繁星高挂天上,晚风轻拂烛灯盏盏,静谧且安逸。
此时钦国侯书房的灯还燃着,昏暗的门窗上照射出两道影子。
“跪下!”
这一声低呵在寂静的夜色中尤为清晰,让听之言语之人打了颤。
姚英红没有多问什么,便直直跪在钦国侯的面前,眼泪欲坠不坠,在忽暗忽明的烛光下照映着,可怜的惹人心疼又心软。
“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孙嬷嬷的事你敢说没有你的掺和?”钦国侯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身上散发着压人的气息。
姚英红咬唇,眼睛里全是无辜,声音中带着委屈,“妾身知道无论妾身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妾身无话可说...要打要骂全听侯爷的。”
钦国侯本来准备说出的冷言冷语,见状也没了脾气,叹道:“起来吧。”
姚英红倒是不矫情,起身站了起来,没有欲拒还迎的为自己争辩几句,这也是钦国侯最喜欢她的地方,识大体不坐那娇小女人态。
钦国侯微眯双眸,敛去眼中的深意,声音里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压抑,“不管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以后再不许动那丫头,她母亲早逝,你又是她的继母,理应事事以她为先,免得落了他人口舌,钦国侯府又不是密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我不说你也清楚,算起来云深已满十四,再过一月便可及笄,现在又得太后看重,想指一门好亲事不在话下,身为我钦国侯府的嫡女,事事当以侯府为先,联姻之事无可避免,这样一来是增加我们侯府的势力,二来牵制住当今圣上,你不是不知我们现在的处境,皇上早就想把钦国侯府砍去,若不是我四处周璇,那还有这荣华富贵。”
剩下的话钦国侯没有说明,但姚英红也已经想到,闭了闭眼,姚英红抚平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面色温柔,“这些朝廷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侯爷放心,以后府中再也不会出现让侯爷烦心的事情,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云深,这些年她在庄子里受了那么多委屈,妾身一定好好补偿二小姐。”
钦国侯站起身想了想道:“你把梅院腾出来给二小姐。”
姚英红愣了下,随后点头笑道:“全听侯爷的,等云深从宫里回来,梅院也该收拾好了。现在天色已晚,侯爷早些歇息才是。”
钦国侯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道:“你也早些休息,我再处理些政务。”
“是,侯爷。”
.........
泰康殿。
皇上此时正坐与大殿之上,手下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端起李锦递来的茶盏,喝了口,往桌案上一搁,“这就是你要拿来给朕解闷的趣事?”
李锦弯着腰,笑道:“可不是么,京城好久没有发生这么新鲜的事情,奴才一听说后,可就赶紧禀报给万岁爷,让万岁爷您也新鲜新鲜,太后已经将那钦国侯府的二小姐带回宫中养伤,听说当时钦国侯的脸色是变了又变,不知道有多难看。”
皇上抬起耷拉着的眼皮,沉声道:“看来钦国侯府的后院不□□宁,这样也好,给钦国侯找点事,省的那只老狐狸成天削尖了的脑袋想着怎么往上爬。”
随后好似想起什么,皱眉道:“算算日子,定南王已经进京了吧。”
李锦低头一番思索,“按道理来说应该到了京城,可是那位爷若是不愿进宫的话谁也拉不进来,不过定南王若是空闲下来,定会来拜访皇上和太后娘娘。”
皇上回想起定南王的种种事迹,肃静的面容上不禁浮现出几丝笑意,低声喝道:“小兔崽子。”
.........
长寿宫。偏殿。
清音为秦云深准备好换洗的衣物,摸了摸微烫的水,便走到屏风外面,对着坐在梳妆台前走神的秦云深道:“小姐,水刚刚好,您快沐浴吧。”
秦云深转过头来,对着清音说:“不用伺候我了,在门口守着便是。”
清音面带犹豫的看向秦云深受伤的肩膀,语气担忧,“小姐的伤口很深,不能碰水,如今芷画并不在跟前,不如让奴婢伺候小姐沐浴吧。”
眯起狭长的眸,秦云深站起身淡淡道:“不用,我自会小心,你下去吧。”
清音见秦云深语气决绝,知道他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有人在,更何况小姐并不是真的女儿身....所以清音也不勉强,行了礼,退出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