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胖子没腐权(快穿)(74)
“你懂个屁,”有人骂他,“京城肯定有平胸的大美坤,香的不得了,诶,是不是,公子?”
宁逾明翻白眼:“老子知道个屁,老子是庸,你故意馋我的吧?”
军汉们齐齐大笑。他们只知道这是个被家里人送来磨性子的贵族小少爷,叫秦三,并不知道“秦”是成国公的秦,“三”是西北的三公子。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喜欢他。
小少爷一来便空降成队正,手底下的人不服气的多了去了。且细皮嫩肉又俊,老兵们大多等着看他吃不了苦哭着夹尾巴逃回家。可守城墙也好、操练也好,不仅一声苦、累没叫过,还要做最卖力、最坚韧的那个。
一部分人对他改观,另一部分人嫌他新来乍到太嚣张出挑,操练时故意集结在一起打算教这小子做做人,结果被他在校场上连败二十人,彻底打服。更招好感的是他为人利落又豪爽,没一点贵人的臭脾气,与他手底下的兵同吃同住同进出,不多时便赢得手下人的爱戴。
但要说彻底服气,还要在战场上见真章。
西夷近年小打小闹频繁,他们这种小边城如触角一般深入西原,拱卫着西北三关,最先面临侵扰的,定是他们。
秦三不仅武艺过人,箭术也十分出众。他手下的兵见过他站在城墙上,谈笑间一箭、一箭、又一箭地把一队闯至城下的骑兵生生射退,又率轻骑出城追击,留下不少人头。
他好像天生就是做将军的料子,轻而易举便能以武勇煽动高昂的士气,他挥舞长枪身先士卒的凛凛英姿,又能给予士卒以莫大的勇气、信心。
两年过去,等他不断积累功勋升作果毅都尉,名声已经传到对面的西夷去,西夷兵奔走相告绕着这破城走,这旮沓角落来了个不好惹的小子,手下区区几百人也能玩出花来。
你攻城吧,他箭术好,还操得手底下的人射箭都好,好不容易摸到城墙底下打算抢一票就走,他往下泼火泼油,还能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守城工具出来。你不攻城,蹲外面吧,你进他退、你退他追、你住他扰、你疲他打。
直到某一天,秦三带人截获了一队西夷骑兵的密信,又被上官折冲都尉往上一层层地送到成国公桌前,证实是极为重要的消息,算是立了一功。
京城一封旨意发下,被封了个从五品下的游击将军,调往西北大营主要兵力驻扎的三关之一的丹霞关接待钦差。
钦差者,七皇子晋晏羽也。
边城的将士也这才知道,秦都尉、现在是秦将军了,乃是掌西北大营的成国公家的老三,公府贵子,还是正经武举出身的武状元,并且和七皇子还有婚约在身。
宁逾明手下的兵乐疯了不说。边城另一个嫌他升官太快、又得上司宠爱、惯爱和他别苗头的都尉也疯了,他作为一个成国公脑残粉儿,回头就堵了宁逾明的门,大喊大叫:“你丫早说啊!你丫早说啊!”强行骗了宁逾明一坛好酒走,又叫他承诺为他引见秦大秦二,才愤愤然作罢。
宁逾明的上官也差点握着他的手老泪纵横,好嘛,可算把这位少爷送走了。三少来的第一天差点被老兵抓去洗袜子的时候,他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差点两眼一黑厥过去。
成国公又下了死令,不许他有所偏袒,好在三少家学渊源,自己混出头来了!折冲都尉真是又骄傲又得意。
宁逾明倒没多大感觉,这火箭一样的升官速度到底还是托庇了家世。
若不是他上头有人,无人敢吞功劳,还恨不得把别人的功劳都抢来盖到他头上,在无大战事的时候,他也没法这么快冒尖。
他骑着战马,马上是他的长枪,马后跟着他带了两年的亲兵。他勒住缰绳留恋地回头看了眼大漠长日下埋了两年青春汗水的边城,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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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丹霞关,稍稍安顿好,宁逾明去见了老爹和老哥们。老爹满意地看着他结实的身体和一身风沙血气,满意地点点头。
“总算像个爷们了。”
宁逾明非常想翻个白眼,再露个老爹最看不顺眼的京城纨绔标配邪邪一笑,想想军棍打在身上还是疼的,于是把它们留给了私底下来撩闲的二哥。
二哥也回以邪魅一笑。兄弟俩对视半晌,默契地走到校场,拉开架势,开始拆招。二哥胜在力气大、经验足,宁逾明胜在招式诡谲、出其不意,最后二哥险胜。
一旁观看的大哥上前来把他俩都啪啪抽了一顿。
他先批二哥:“老二差点没打过老三,这哥哥不如让给老三做。”
又批宁逾明:“投机取巧,力气不够就多练。”
宁逾明腹诽:力气已经很大了好吗,就是俩哥都是出挑的乾者,他这种后天被改造的力气拼不过正常。
大哥又教训他:“你年纪轻轻,便居高位,当戒骄戒躁。”
二哥则过来锤他肚子,酸溜溜道:“唉,大哥是世子,也只是四品将军,二哥我更惨,还只是都尉,你一来就挣了个五品将军,得请吃饭。”这回宁逾明没反抗,叹气回道:“我这是吃软饭。”
话音一落被大哥瞪了几眼:“三儿,慎言。”
打完二哥又避过大哥来寻他说悄悄话了。
“三儿,跟哥说说,你现在弄成这样,娶亲也不好娶了,怨不怨母亲?”
宁逾明沉思一会,问:“大哥二哥怨过父亲吗?”
二哥笑而不语。
“我也一样,母命虽是难违,阿娘待我的心总不是假的。”
二哥又锤他,“你真这么懂事,还不多给母亲回回信。你来西北,母亲一条命险些给吓没了,她巴不得你一辈子呆在京城。”
“京城比较危险好吗……”
吃完家宴,宁逾明慢悠悠地走回成国公在丹霞关的宅院里给他分配的屋子。
再休整一天,就要接待京城来的钦差大人了。
这两年,他和晋晏羽自从京中不欢而散以来,竟是一直互相赌气,一封书信也没给对方写过。他只从邸报偶尔能见到晏羽的消息,至于晏羽想要他的消息,想必就轻松多了。每每想到这里,动了念头想服软的宁逾明又会歇了心思。
两年过去了,他变成什么样的大人了呢?
还是那般不好亲近、性格差、嘴巴坏?
哎呀,两年也不来封信,莫不是默认绝交了,可如何相处是好。不过宁逾明自诩装傻功夫一流,倒也不愁这个。
走近了,却见屋子是亮的。
宁逾明眯了眯眼,手放在腰上的刀鞘上,推门而入。
有青年一人,坐于灯下,放下手中的书,侧过脸看他,满室生辉。
唉,这不是长成不得了的大美人了吗?
第96章 古代ABO之公子嫁到(29)
晋晏羽早早离了每日都有的当地官员接待他的晚宴。他这次带来西北的人里有一个刘意伊, 仗着年少的交情、大大咧咧地劝他:“殿下, 都离这么近了, 您可别再吃不下东西。不差那一时三刻,吃饱了才有精神去见秦明哥。”
七皇子身边其他随侍的人齐齐一震, 内心无限os:他说了那个名字他说了!!还说得这么轻飘飘!!
出乎众人的意料,刘小侯爷没有被拖出去喂狗, 只被七皇子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
晋晏羽犹豫了一下, 竟真有一分再拿起筷子吃几口的意思, 但看着面前桌案上油腻腻的菜色, 还是放弃了。
他起身告退, 被惶恐的当地官员送出席外。
晋晏羽的大步走出, 越走越快, 莫说等到明日正式的会面, 一时三刻他都等不了,恨不得自己有话本里缩地成寸的本领来。但快着快着, 他又脚步慢下来。
两旁回廊都有烛火,更兼提了灯笼的侍者,映在晋晏羽侧脸上明明暗暗。早早学着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蹙了眉头, 少见得现出几分内心不安。
“十一, ”他偏头小声问, “孤是不是太瘦了。”
一天就吃一小撮米,晚上要么睡不着,要么夜惊梦魇,两年下来能不瘦吗。刘意伊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但他也不是真心想被拖出去喂狗的,因而神秘兮兮地耳语道:“他就好这口,您还不知道?”
晋晏羽正回身子冷下脸,迅速道:“他好哪口与孤何关?”
刘意伊同别的侍卫一般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好好好,没关没关,你牛你牛,有种别步子又加快啊。
到了成国公在西北的宅子,按礼数当递帖叩门,先与成国公见礼,再图和某人单独见面。
晏羽来回踱了几步,连这个流程也不想走了,直接遣回了大部分侍卫,只叫身边武功最高的小太监承思背着他不声不响潜进了某人的屋里。
晏羽一个人进屋,点了灯,情不自禁到处摸摸蹭蹭。
明知某人两年都在更偏远的边关,根本不可能在此间待了多久,却仍然好像感受了他的气息,一时间身体里奔腾的血液都开始发烫。
晏羽坐到窗边,拿了本书,一边脸对着门,一边脸对着窗,力图从窗上的剪影到烛光中的另外半边脸都在最好看的角度。
然后他盯着手中的书,开始一动不动地发呆。
屋外忽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踏破了他的心弦。
这脚步声他从几岁听到二十岁,熟悉得仿佛中间没听到的两年根本不存在。脚步声很轻快,发飘,这人身体健全,也许方才喝了点酒。
晏羽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疯跳,屋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快到停滞,隐隐发痛。
烛花炸响的声音和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一样隆隆作响。
那人“咦”了一下,手从腰上刀把上放开,面上的警惕转为惊讶,又转为无奈的笑意。
所有脑中暗自排练了无数次的开场白纷纷逃逸,晋晏羽脑中一片空白,光是止住冲上去的冲动就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那人好像也一样,晏羽想过他会假作云淡风轻地调笑一句“就这么等不及见我”,可他没有。
双唇微张又闭合,表面轻浮的笑意还未凝聚便散去,那人竟也一时间显得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地偏开头。
晋晏羽再忍不住,起身快步上前去执他的手,却被后退一步躲开。
一瞬间滚烫的血液尽数冰凉,头晕目眩,万般喜与怨涌上心头,再维持不住先前想好的静美模样,恨恨地红了一双招子,想痛骂这个无情冷酷的人,最后出口却仍是哀哀的质问:“你还在怨我!已经两年了,你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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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逾明发现他并不能保持自以为能保持的从容镇定。
晏羽已经完全长成大人了,相貌出色不消说,气质也沉稳不少,却瘦削得超出了他的想象,若不是仍旧惊心动魄的眉眼,可称一声形容憔悴了。
京城的这两年竟这般辛苦吗?还是说生了什么病?皇后娘娘也好,身边的人也好,他自己也好,怎么都不把他照顾好的?叫人心痛。
对方的两年发生了什么,他竟当真一点不知。宁逾明在才感觉两年的分量一下砸到他面前,叫他说不出话来。
晏羽急急地站起来,向他走来,想牵他的手。
宁逾明这才如梦初醒,想要避开。他手上尽是兵器和风沙折腾的口子和老茧,丑的不成样子,不止是手,脸也糙了,全身都糙了,好歹卸了甲,穿的还是旧衣服。见爹前匆匆洗了澡也未见得有多干净,先前又喝了酒,全身是酒味汗味菜味,哪里还是两年前京中排名前几的美青年的模样。
然而才避完,宁逾明闲置两年的“小羽毛发疯雷达”堪堪发来警示,他倏地想起这举动容易引起误会,已见晏羽又恨又怒地红了眼。
“你还在怨我!已经两年了,你还想怎样!”声音微哑,已是气极,恨不得上来掐他咬他,却又殷殷问他“想怎样”,一副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