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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打脸主角光环(50)

作者:黑川则 时间:2018-11-08 19:35:01 标签:情有独钟 打脸 快穿

  聂嘉沉默着没说话。
  他其实很焦躁。燕国的确像君长悦所说的那样已经不是君长生所能控制的了,他赖以生存的是玄甲。能杀了司空寒,是因为玄甲。能嗜杀成性仍稳居王位,是因为玄甲。
  他现在民心尽失,文武百官天天琢磨着怎么造反,军队没有玄甲镇着早就杀上王宫了。没有玄甲,君长生便会失去一切,王位和性命都岌岌可危。这一切不只是君长悦,连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因为司空战神一死,暴君旋即迁怒另一名护国战将,整个涿鹿城都在蠢蠢欲动。
  一旦有人在背后煽动,群臣揭竿而起,一名玄甲是绝对护不住小国君的。
  而经过昨晚的试探,恐怕满朝都知道小国君身边的防御力量已经不堪一击了,如此机会怎能放过,真正的动荡可能就在这几天,甚至是今夜了。
  在这种情况下,要实现原主“逆我者亡”的心愿,聂嘉就不能继续窝在王宫,可他不想乱跑,他怕时谌找不到他。聂嘉的牙齿细细密密地咬在一起,每时每刻都因此倍感折磨。他想见时谌,冒着被杀的凶险也想先等到时谌。
  此时一名侍卫疾步跑来,扑通跪到廊下,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道:“禀大王!捷报!高都督的精锐之师大胜夷人,连夺夷人四座城池,夷人已向高都督称降,愿臣服大燕!此时高都督率麾下铁骑凯旋而归,已到涿鹿城下!”
  聂嘉微一怔,驻南夷前线的军事长高文不是什么出色的将领,他能击溃生猛无比的夷人平定南夷?愣神了这么两秒,聂嘉才猛地回过神,是玄甲!
  “去玄武台!”聂嘉急促吩咐。
  赤阳宫,君长悦正万念俱灰地坐在桌边,等着宫人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准备离宫。他放弃了无药可救的兄长,待他一离宫,不管朝臣如何血洗王宫,都与他无关了。他只想回西北,那里有司空寒的存在过的痕迹,也会是他余生唯一的慰藉了。
  宫人来通传,将南夷捷报告知。
  君长悦愣了,“就凭高文?”
  怎么可能!
  玄武台上,无数侍卫林立,宫人随伺左右,聂嘉紧张得心都提了起来,看着尚且紧闭的城门眼都不敢眨。
  几位林立在玄武台下的重臣也十分紧张,如今涿鹿城人心惶惶,正是把暴君拖下王位的大好时机,怎么偏偏这么巧高文竟然带着踏平南夷的铁骑凯旋而归?若他臣服于暴君,下次这等好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不过高文只是区区献洲都督,平生从未踏足过涿鹿城,为人又懒散怕事,等他来了涿鹿,想必暗中哄哄许他高官厚禄也就行了,毕竟谁真的愿意忠心于这暴君?有高文带来的铁骑在,区区暗卫,更不在话下!
  朝臣皆如此满心戾气地想,百姓则不然。虽然现在司空战神的尸首还挂在城墙上,但他们更高兴听到战场传来的捷报。燕国打了胜仗,比什么都强,虽暴君威压悬在头顶,但总比亡国后流离失所的要好。
  听说有军队凯旋归来,涿鹿城的所有百姓几乎都涌了出来乌泱泱的挤在街道旁,等着目睹凯旋之师的风采。
  不多久,城门大开,一眼望去是一片漆黑的战甲,随后就是一股从地狱里翻涌而出般的血腥之气猛地冲进了城内。
  原本在百姓间沸腾的氛围瞬间喧嚣长安。
  进入城内的铁骑表情冰冷而麻木,他们的战甲并不是漆黑的,而是溅满了无数干涸的血迹,一层又一层,凝固的血迹将战甲染成了黑色,每一个人皆是如此,不知在边关究竟是杀了多少的人。
  而队伍最前的将领位置,骑在马上的也不是高文,而是身披战甲腰佩血刃的陌生男人。他面上卡着一张冰冷的铁甲遮住口鼻,看不清他的样貌,那双灰凉的眼眸却充满森冷的杀伐,与之对视犹如望着幽涧般令人胆寒。
  在场的朝臣均不禁遍体生寒。
  而玄武台上,自军队踏进城门的那一瞬间,聂嘉就从步撵摔了下去,磕得腿疼都顾不上了。宫人去扶他,却发现小国君跪坐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他的双眼不知何时早已通红,定定地看着那名让人望而生畏的将领,咬着牙话都说不出一句。
  玄武台下,将领远远望向乱成一团的玄武台,眸光定在冷风中孱弱的小国君身上时,那双死气沉沉好无光的狼眸忽然敛进了一丝的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哇来晚了qaq今天好迟,停电的我很崩溃

  ☆、60、主角必须死

  军队停了下来, 玄甲统领骑在马上瞳孔急颤地抬头看着玄武台,他眼中的惊诧毫不掩饰,仔细一看震惊之中似乎还掺杂了一种大不敬的占有欲, 直白而激烈。
  他一把扔掉手中缰绳翻身下马,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玄武台上的小国君。他呼吸急促地往前走了两步,旋即足下一蹬,整个人往玄武台上掠去, 如一道寒风中劈出的冷光, 眨眼见跃上玄武台。
  宫人被他吓退了几步,委实是这人身上的杀气太过厚重, 即便知道他是小国君身边忠心耿耿的暗卫统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猛退。
  他站在聂嘉几丈远的地方并不往前,铿地卸下腰间血刃扔远,随后一把撕开护心甲, 过程中他一直定定地看着聂嘉灿烂的眼眸,直到身上只剩下遮面的钢甲才抬脚往他身边走,单膝跪下。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聂嘉在他开口前看着他说,声音都在发抖。
  玄甲统领眸中暗潮翻涌,他一字一字清晰道来,“不论臣在哪,您的身边才是臣的归处。”
  聂嘉惴惴半月的不安, 在这一刻尽数消弭于他温柔的眼神中。
  “抱我。”聂嘉咬牙忍着泪,向爱人伸出双手,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孩。
  对于这样的要求, 换作谁恐怕都会是一阵惶恐。玄甲统领却丝毫不惊诧,一手揽着聂嘉的后腰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横抱起来,似乎是察觉到小国君身上微微的颤抖,他不禁将纤弱的小国君往怀中贴了贴,声色低沉道:“臣送您回宫。”
  说着不顾城中百姓和朝臣的目光,直接这么把小国君给抱走了。临走,他粗粝的目光狠狠在玄武台下的朝臣脸上刮了一记,光是一道目光中蕴含着的威慑便让朝臣纷纷心惊肉跳地低下了头。
  一路上聂嘉都抱紧了爱人的脖子,嗅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像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般激动,一股一股急促的热气都尽数喷在了他的领口中,让人统领觉得怀中仿佛是一只温软的小动物。
  此时整个涿鹿城都静悄悄的,围观的百姓在嗜血的铁骑面前大气都不敢出。朝臣更是脸色苍白,顿觉错失良机,平定南夷的果然不是高文,而是小国君身边的暗卫。这下要铲除暴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等来如此良机,实在是可惜!
  君长悦也在人群中,他一身素衣看着只像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玄武台,又看了看眼前冰冷嗜血的凯旋之师,面无表情的淡淡道:“他很幸运。”
  这么巧,在这种时候暗卫率如此骁勇铁骑回城,什么都不用做便足以震慑朝臣的反叛之心,若是再迟上一两天……
  侍卫跟他在身上默默地低着头不敢置喙。
  君长悦目光悲怆地抬头看着城墙上血淋淋的尸首,眼眶红了红,旋即不敢再看,“走吧。”总归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了。
  王宫,玄甲统领一路将聂嘉抱回了赤云宫,见殿内的银铃都不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将他放在床上,自己单膝蹲下将他一双冰冷的双足放在怀中焐着,抬眼轻声道:“方才有没有摔伤?”
  聂嘉眼中含泪笑着摇头道:“我没事。”
  “臣在南夷王宫搜到一张方子,连同药材都一并带了回来,听闻可续人筋脉,方才已经叫人下去准备,大王愿试吗?”他关切问道,此时提起小国君残废的双腿,心中便是一阵刀斧砍凿般疼痛难忍,只恨不得回头杀了当初姗姗来迟的那个自己!
  聂嘉点了点头,伸手在爱人冰冷的面甲上摸了摸,声色温柔极了,“你可唤我的名字。”
  这人便一点也不推脱,双眸喜悦而宠溺地看着他,“长生。”
  “你呢?我一直未曾知晓你的名字。”聂嘉说。
  他眼眉温柔下来,“玄甲二十一是没有名字的,王。”
  聂嘉微怔,这才想起来的确如此,玄甲二十一人是君王的守护者,不需要名字。
  “那我给你一个名字,以后你便叫时谌,好吗?”聂嘉用冰凉的小爪子握着他的大手,在他掌心缓缓写了一个“谌”字。
  “时谌。”他五指一握,将聂嘉的手轻轻攥在掌心,眼眸中有股激烈的情绪的一闪而过。
  聂嘉抿唇微笑,眼中的泪意已经干涸了,只剩下满腔柔情。他注意到时谌的武衣都不知让血液浸湿又干涸了多少次,便唤人去拿身干净的衣服来给他换上。
  时谌似乎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身上有多脏,忙将小国君的双腿放在锦被下,往后退了两步,“容臣沐浴更衣后再侍奉君侧。”
  聂嘉一歪头,眼中立刻充满了不舍,伸手求抱:“带我去。”
  时谌一愣,一双狼眸发直,面甲下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谁能拗得过偏执起来的小国君,非但没放人,反而还将人留在了赤云宫看着他沐浴。聂嘉没跟着时谌下水,见到他褪去身上武衣躯体没有一丝新伤痕后才放心,他没有受伤太好了。
  时谌在浴池里泡着,聂嘉就在旁边等着,看着爱人被打湿的颀长身躯,心里又甜又痒。
  不多久时谌便把自己清洗干净,在小国君直勾勾的注视下僵硬地穿戴整齐,心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
  “你从南夷回来,舟车劳顿,天气又如此寒凉,该当好好休息。”再度被时谌抱着会寝殿的路上,聂嘉靠在他宽阔的肩上轻轻往他耳朵里吹风。
  时谌背脊一僵,越和小国君贴得这样近心里便滋生出越多大逆不道的想法,这才刚刚出浴,后背便让汗水给浸湿了。聂嘉尤不自知快把时谌惹毛了,还窝在人怀里一爪一爪地往人心上挠。
  好在侍立在寝宫内的宫人打断了聂嘉对时谌的骚扰,一进门宫人便跪了满地,对于大王被人抱着进来的画面,他们委实不敢多看一眼。
  “出去吧。”时谌嗓音沙哑,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聂嘉忍不住笑了笑,在他颈窝轻轻咬了一口,立刻就感受到了爱人臂弯传来的紧绷和僵硬。
  宫人连忙退了出去,时谌大步上前将聂嘉放在床上,床边放着一桶宫人刚刚送进来的药,桶内还泛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药香。
  时谌单膝跪在床边,将小国君伤痕累累的双腿放进药桶内浸泡,此时任何旖旎的情绪都消散了,看着小国君纤细得仿佛一折便会断掉的双腿,只剩下满腔悔恨和痛心。
  “我的腿会好的。”聂嘉看得出他猛然间低落的情绪,连忙安慰他道:“既然是南夷王宫里的东西,当然是有效的,我相信你。”
  时谌抬眼看着他,呼吸沉重。
  聂嘉只是冲他笑,笑色甜蜜,毫无往日的阴鸷深沉。
  时谌便也随着目光柔和下来,双手浸在药桶中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双腿,“臣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双腿。”
  “嗯,你会的。”聂嘉捏捏他的耳朵。
  他便这样和时谌闲话,泡了约半柱香的时间便让时谌塞回了被窝中。
  用过午膳后外头又下雪了,时谌拨了拨炉膛的炭火,靠在床边给小国君讲述如今南夷的情势,直到他发现床上的人有些精神不济,便放轻了声音道:“困了便睡吧,臣在这里守着您。”
  聂嘉用异能稍微重塑了断掉的骨骼便虚脱得睁不开眼了,他握住时谌的小指,掀开被子一角昏昏沉沉道:“天好冷,我身上痛,我想你抱着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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