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只爱吃傻鱼(73)
这是个温柔宽容的女人, 她没有去深入探查,只一心一意好好关爱儿子,不论荣頫还是荣鱼,一视同仁。
当初泄密东窗事发,阴差阳错荣頫被毒杀,她便伤心过度卧病在床,将息多日,勉强恢复也落下病根。
而及至荣鱼登位,昭告天下,定国公府的从龙之功,昔年为保真龙天子,大义牺牲自己的子孙,乔氏心灰意懒,再不掌管中馈,更谢绝见客,仅在宅中清幽之处置办了一个小佛堂,日日常伴青灯,闲来念经拜佛,完全一副跳出红尘的姿态。
荣鱼每月都会悄悄去看他的生母,或是见面说上一两句话,或是远远看着,风雨无阻这么些年,直到荣頫卷土重来,这惯例便断了。
并非荣頫不感念乔氏的恩情,而是他深知乔氏能分别他和荣鱼,一旦他出现在她跟前,她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异样。
乔氏心思玲珑,若她发现自己那个死去多年的儿子突然复活,那么必能料到自己亲生的儿子凶多吉少。
正是这一点,荣頫不愿意去打扰乔氏的安闲平静的生活——他的生母早逝,他早把乔氏当作母亲。
何况,他亏欠乔氏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所以,如今接到乔氏快不行的消息,荣頫心潮起伏,也很难受。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赶去见乔氏最后一面。
出发前,他细细安排好一切,苏云理代他坐镇京城,监控全局。
这里不得不提一提,苏云理似乎将荣鱼彻底放下了,又恢复了过去那副笑如春风,行事却雷厉风行狠辣无情的模样。
荣頫也渐渐放松警惕。他曾想,若苏云理真心把荣鱼爱到不顾一切,当初何必助他扳倒荣鱼?
可见,那只是一时的迷恋,并不重要。
他还跟痴傻的荣鱼说了这事。那是在**之后,他把人搂在怀里,一边舔咬对方的耳垂,一边亲昵地道:“我们的母亲想见见儿子,我代你去,一定好好送她,让她安安心心无牵无挂地离开……”
青年的身子已被调|教得十分敏感,纵然云收雨止,仍半闭眼,断断续续发出撩人的呻|吟低喘,遍体呈现一种媚惑的粉光嫩色,腰肢软到令人握着便想继续提枪上阵……
这幅又骚又浪的样子,哪能听入半个字。
荣頫也觉自己多此一举,金罗帐中,就着夜明珠柔和的光辉,青年的容姿教他越看越爱,于是又心猿意马,欲念翻腾。
再次把人压到身下,拉开那两条又长又白的腿,不费丝毫力气地挤入内里。经过多日,他俩已十分契合,荣頫舒服地长呼一口气,伏身耸动的同时,唇和青年的唇紧密贴合。
深陷欲海,意乱情迷中,荣頫脑子里倏地划过一个念头:他的鱼儿,真如一个教人心甘情愿死在他肚皮上的妖精……
次日,荣頫不惊动任何人,悄悄潜出京城,去几百里之外的荣氏祖地。
苏云理站在京城高高的城墙上,目送荣頫的身影渐渐消失。风撩动他的长发和衣袍,他的神色漠然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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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荣氏老宅,已近黄昏。整个荣宅,愁云惨淡。乔氏是荣家和当今身上关系的重要纽带,可以说,正是乔氏的存在,才让当年荣氏子孙闯下大祸后还能得一线生机苟延残喘。
荣家这代一家之主恭敬地将荣頫迎入,还未入乔氏的所居的院子,便闻得一股子药味儿。
他挥手示意所有人别大惊小怪,在婢子打起帘子,他轻手轻脚进入內间,只见形容苍白枯瘦的妇人静静躺着,两鬓花白,染银的发丝略略凌乱地散落在被褥枕间。
没等荣頫出声,乔氏似有所感,她轻轻咳嗽一声,虚弱地睁开眼,茫然扫视周围,目光抓住那尊贵不凡的身影,便再也移不开。
左右屏退,屋内只余二人。乔氏动了动唇,终于吃力地唤道:“頫儿……我是死了吗?竟然能再见到我的頫儿……”
荣頫靠近,握住乔氏的手,柔和了表情,犹豫片刻,才吐出一个多年不用的字眼:“娘……”
乔氏眼里已有泪,似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最后她道:“頫儿……你和鱼儿是兄弟,要相亲相爱…….从前的一切恩怨就忘了吧,鱼儿他也不容易……”
说着也泣不成声,显然这对表兄弟相残,她心里有数。
荣頫安慰道:“我会好好待他……”
乔氏已现出精神恍惚,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光景,她紧紧抓住荣頫的手,喃喃不断道:“从小,你和鱼儿,就很顽皮,今天是你,明天是他,两个小家伙从来不乖乖一起到我跟前……别看鱼儿平时装得多稳重老城,其实是个小哭包,也最爱跟我撒娇,只有我跟他的时候,他软软的,十分可爱……頫儿,你是哥哥,要照顾弟弟……”
荣頫静静听着,直到乔氏昏睡过去,他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拽着,除非用大力,否则挣脱不得。
他静坐沉思,许久有人敲门,他命人进来,原来是大夫和一个荣家的子孙。
大夫给乔氏把了脉,摇摇头说时日无多,就在这一两日,建议趁早准备后事。
哪能让一国之君候着一个将死之人咽气,荣家那人邀荣頫别处安坐,然而乔氏的手半点不松,任谁在她耳边劝说,都不管用。
第75章 十一节----
海里蛟龙不止一条, 入药的蛟龙心肝,自然没必要一定去找晏怀安索取。
但是, 蛟龙凶残暴戾, 茫茫大海,寻获一条已是难题, 找到后如何屠龙取心,又更具挑战。思来想去, 似乎又只剩下一条相对容易的路子。
杀死晏怀安,取了他的心肝入药。
恰恰这是鄢鱼为难的。若论亲疏,事情却也好办。阿蛟同他亲近,席晏二人都可划在敬而远之的行列。只要能找到一个极妙的方法, 既能杀死晏怀安,又能保留阿蛟, 同时能把鲛人与席长渊之间的恩情一笔勾销, 三全其美,鄢鱼的心理上便好受了。
可这样的法子, 又何处去寻找?
因为给席长渊续命,鄢鱼的鲛珠一颗颗减少。两人一则为躲避晏怀安,二则寻找救命的其他方法,四处云游, 日夜相伴,关系倒比从前拉近了一些。
一天,他们去到极北冰寒之地,竟然偶遇一个白发童颜的鲛人。
鲛人岁数不知其长, 因鄢鱼亦属鲛人一族,便格外关爱。二人在那冰天雪地勉强盘桓了几日。
鄢鱼本就存有打听的心思,同长辈一番私聊,他意外得知一些将他从进退两难的困窘境地解救出来的消息。
随着年岁增长,鲛人身体里会结出一颗鲛珠,不同于眼泪所化的鲛珠,它的功效是寻常鲛珠的百倍,甚至一些天赋卓绝的鲛人,体内所含的鲛珠能起死回生。
鄢鱼体内自然已结出鲛珠,若论功效,他眼泪所化的鲛珠已经具备续命和延寿,这恰恰说明他体内的鲛珠已够格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此珍贵的鲛珠,对鲛人本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旦失去体内的鲛珠,即时不会丢命,可离死也不远了。
鄢鱼认为他是要离开的人,体内的鲛珠留着也无用,舍出去还能换他和鲛人一族欠下席长渊的恩情。
另外,他还得知一个关于蛟龙的秘密,历代蛟龙只会存在一条,而这一条通过吞噬同类活下来的蛟龙,则被赐予九命的特殊本领。
这使得鄢鱼萌生一个有待验证的想法——在晏怀安掌控身体的时候,杀死对方,那么复活的蛟龙,会不会是他的阿蛟?
且不论他的想法是否天真,鄢鱼跃跃欲试。为了无后顾之忧,他对多愁善感、容易上当受骗的鲛人一顿忽悠,大说特说席长渊于鲛人一族的恩情,是他的未婚夫,两人情意深厚,但造化弄人,对方患了重病时日无多,他一颗真心天地可鉴,宁愿舍弃生命也要对方好好活着……
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鄢鱼成功说服鲛人与他合谋,在饮食里放了致人昏睡的药物,待席长渊沉沉睡去,他咬牙剖出自己体内的鲛珠。
离开时,鄢鱼嘱咐鲛人看顾着席长渊,最好让他沉睡个千二百年,等到沧海桑田,世事变幻,物是人非已到无法追溯,他醒来甭管多少不甘,也是无可奈何。
*****
躲晏怀安难,寻他十分容易。
鄢鱼什么也不做,大摇大摆地游戏人间,他知道晏怀安总有法子监控各处搜寻到他。
他的想法不错,在他来到海边的第二天傍晚,饭后他在沙滩上散步,暮色朦胧中,那个霸道的男人涉水而上,衬着别后夕阳的灿烂余晖,宛若海中神祗。
多日不见,男人的气势似乎有多变化。隔老远,鄢鱼仿佛嗅到了经过沉淀的嗜血之气,迫人无法直视他,遏制不住的心生畏惧。
鄢鱼皱眉,心道,看来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晏怀安不做半分停留,径直走到鄢鱼面前,连身子都快贴合成一体了。他一手抚上鄢鱼的脸庞,显得尤为温柔缱绻,微微闭眼,面露陶醉地深深一嗅,喟叹道:“鱼儿,你闻起来更美味了。”
这种像要一口吞掉他的口气……鄢鱼忍不住心头发寒,想后退一步,腰却被紧紧搂住。
“鱼儿,你总是不乖。”晏怀安轻轻啄了一口他的唇,浅笑着道,“这次你说说,我该怎么罚你?”
鄢鱼冷笑道:“我从来没有许诺对你不离不弃,我要离开难道有错?”
晏怀安露出一个诡秘的笑。他以一种遗憾的口气道:“你忘了曾说过金屋藏蛟?你对他倒是有心,蜕皮的危险时期,你一直陪着。不过,你为何不把这份好意多多延续一些时日?你可知道,你走后,这个身体里再没有阿蛟?”
这话让鄢鱼心头一震。他赌上性命回来冒险,其中也考虑到阿蛟消失,不想还是来迟一步!
“不!”鄢鱼瞧着晏怀安不怀好意的笑,狠狠一咬牙沉声道,“你骗我。”
“我骗没骗你,你老老实实在我身边观察一段日子,由不得你不信!”晏怀安一只手摩挲着鄢鱼白嫩的脖子,动作开始暧昧的同时,口气很冷硬,“鱼儿,你装傻骗人炉火纯青,怎么这一次倒像真的傻了?阿蛟是我,我就是阿蛟,他的出现本就是个意外,消失自然顺理成章,你何必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教人看了……”
大大的不悦。
蛟龙本性中天然一段贪欲好|淫,晏怀安没兴趣找别人纾解,这些日子一直憋着,这一下见到鄢鱼,他再也无法克制蛟龙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