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楚修宴正好把肉全部吃完,木签随手插进了树木里,而后轻轻落地,站在张淳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叔,你还好吗?”
张淳:“请让我死吧。”
风声一静。
系统迟疑地开口:【宿主?】
楚修宴慢了半拍才回应:【啊,原来如此,大叔曾经有过深度污染差点成为异人的经历,理智崩溃,意识混乱,失手害死了数千人。所以想救人赎罪,但是现在大叔身上又一次出现了异化的趋势......害怕会给周围人带去灾难,所以才想一个人逃跑,一个人去死吗?自毁欲?唔,以感情为纽带的亲近关系,会让大叔感到压力和害怕吗?】
他沉默半晌,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哦。”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发少年往前大步走去,迅速出手掐住张淳的脖子,把人重重往后按在树上,地面掀起大片浓烟,用力之大,张淳背后的树木隐隐发出嘎吱的断裂声。
“你......”剧烈的窒息感让张淳反射性地抓住少年的手,却在挣扎前犹豫了。
而楚修宴依旧是那副灿烂到陌生的笑容,那双眼直视着张淳,嘴里说着:“本来还想说大叔是人类还是异人都没关系,大叔是人类,我就是人类;大叔是异人,那我也就成为异人。如果大叔想逃,我就帮你逃,以后可以一起去旅游......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既然大叔想去死,我也不会干涉你的选择。所以,就由我亲自动手,满足你的意愿。”
......
不对劲。
看着少年异常的反应,张淳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个念头。
楚修宴还在继续说话,面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也越来越陌生,“刚才偷偷跟过来的时候,和村里的大家说好了。大叔死去的第一周,我会送村里的人去见你。大叔死去的第一年,我会......那个基地叫什么来着?啊,废墟都市?嘛,我会杀光那座城市里的所有人给你陪葬。大叔死去的第十年,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杀死这片大地上任何一个人类。如何?盛大的葬礼。”
张淳猩红色的瞳孔剧烈紧缩,极致的不敢置信下,头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你疯了吗——”
遮蔽月光的乌云散去,凉凉的月光落下,照亮了少年那张虽是笑着的却无一丝暖意的脸庞,以及那双越发冰冷的猩红色眼睛。
他看上去极为清醒,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味,眼里也全无先前的单纯清澈,有的只是极致的残忍与暴戾。
猛然间,像是被恐怖怪物注视的心悸感油然而生,张淳头皮发麻,冷汗直冒,身体本能意图反击,却被大脑死死按住那股冲动。
他想说话,但掐在脖子上的那只手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甚至越来越重,几乎喘不过气。
而少年还在不知死活地笑,“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大叔你应该对我有个模糊的了解吧?倘若这会才说真正看清我的话,就太伤人了。随随便便把人捡回来,又随随便便把人抛弃......我可是会咬人的。嗷呜~”
装模作样地嗷了一声后,楚修宴猛地笑了一声,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转眼出现在两米开外,在他身前,是一排闪烁着幽光的土刺。
“哦呀,是不打算死了吗?大叔。”
张淳一边咳嗽,一边捏断地上的土刺,冲着楚修宴就甩过去,脑海中闪过各种思绪,又被他全部压下,愤怒喊道:“你他/妈的是从哪里学到的这种话?!这么扭曲的思想......还搞什么盛大的葬礼?!我让你盛大!”
楚修宴没有躲避,飞来的土刺直接射穿了他的胸膛,让张淳瞳孔紧缩,“为什么不躲开......”
黑发少年缓缓拔出胸口的土刺,微微用力,手中的土刺瞬间被捏碎,脸上的笑容越发疯狂而愉悦。
他说:“我思考了白言的话,既然你体内的血晶能量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你撑爆,那干脆全部使出来吧。”
楚修宴握紧拳头,冲着张淳的脸就砸过去,脸上的笑容渐淡,终于说出一句发自真心的话。
“我早就想说了......大叔,你比我弱啊!”
【所以,再坚持一下也没关系。我比你强,我能阻止你带来的灾祸。】
轰!
瞬间,地动山摇,鸟雀惊飞!
第18章 darkの暗影毁灭君王
乌云遮蔽了月光,漆黑的森林一片寂静,风声微微响起,吹动树梢沙沙作响,看似平静的景象里隐藏着危险而诡谲的气息。
骤然间,狂风大作,乌云散开。
奔逃的身影在月光下时隐时现,一根根闪烁森冷寒光的血剑发出尖锐破空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那道狂奔的身影,却被对方险险避开,刺入了身前一步的土壤中。
那人停下脚步,先是低头看向差点就射中自己的血剑,而后仿若叹息,抬起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树上的黑发少年。
“我不明白……这场战斗的意义。”他哑着嗓子说。
站在树上的少年神情冷漠,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唯有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极为清晰,此时正毫无感情地看向树底下的男人,仿若无声打量,而后骤然弯起,露出灿烂却虚假的笑容。
“意义?这个世界是否会遭到毁灭,就由这一战决定。这还不够有意义吗?”
“听着,云焰,我知道你说这种话只是为了激发我的求生欲……但是没必要,我已经半只脚踏入坟墓,你不是说过自己对未来充满期待吗?我了解你,我也相信你,所以没必要……”
“那是骗你的。”
树上的少年漫不经心地出声打断,眉眼带笑,却是极为凉薄,手腕翻转,一把尖锐的血剑落入掌心,而后猛地俯冲刺向目标,吐出的话嘲讽而饱含恶意,浓稠的恶意肆意流淌,毫不留情地刺穿男人的胸膛。
“张淳,你真的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自以为看清真实,却也被假象蒙蔽。”
狂风渐止,少年的那番话仿佛响彻天地。
“你会死去,而我会继续活着,见证这个世界走向毁灭的每一分每一秒,见证痛苦、绝望与死亡在这片大地蔓延……”
“而那时,你早已经无法阻止我了。”
血剑被缓缓拔出,胸膛的伤口流下刺眼的鲜血,而后疯狂凝结成冰冷坚硬的血晶,尖锐的刺痛仿佛连神经都在发颤。
狂风呼啸,吹起了男人的前发,露出那双与少年相同的猩红色眼眸,冰冷,疯狂,没有一丝感情。
......
仿佛心脏被刺穿,剧烈的疼痛让他迅速清醒过来,睁开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灿烂笑脸。
“大叔你终于醒啦!”
张淳瞳孔紧缩。
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与昨晚夜色里恶意满满而危险冷酷的面孔有一瞬间的完美重叠,鼻尖仿佛还能嗅到粘稠的血腥味,大脑还未做出思考,身体已经做出本能反应……
他用尽全身力气往前狠狠揍了过去。
伴随响亮的一声痛呼,黑发少年往后倒在椅子上,差点连人带椅一起仰翻。
“眼睛!嗷嗷嗷我的眼睛要瞎了啊啊啊大叔你用了好大的力气!”
坐在床上的张淳没有回应,他抬手遮住眼睛,手臂和脖颈处的血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流淌在体内的血液带来了几乎想让人落泪的温暖。
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天花板上的蜘蛛网还是那样缺了半个角,墙皮掉落的位置也与记忆里一模一样,是他家,黄石聚居地的村长房屋。
真实的完全不像梦境。
但胸膛被刺穿的疼痛也依旧回绕在脑海中。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完蛋了,大叔好像变傻了。”
旁边响起嘀嘀咕咕的声音。
盘腿坐在椅子上来回摇晃的黑发少年托腮道:“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大叔干掉,然后自己当村长呢?”
听到这熟悉的噎人话语,张淳艰难地保持了理智,没有谈及昨晚的战斗,而是说道:“我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愈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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