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闵致用力踩下油门,撒气似的,声线也略微发闷,“生我自己的气。”
席冷问:“为什么?”
“如果我真要走,他们拦不住我。”闵致坦言道,“但我想让你过来救我,告诉他们你有多喜欢我。然后再向他表明我的态度,免得他们以后找你麻烦。”
席冷不以为意笑了笑:“差不多猜到了。”
闵致还是气不顺,看了席冷一会儿,停下车,把他袖子撩起来摸摸那道红色的鞭痕,不住骂道:“傻。”
席冷应声:“嗯。”
闵致彻底没脾气。
“结婚协议我不会签。”漫长的沉默后,闵致忽然开口。
席冷顿了几秒,才说:“结婚是不是太远了?”
这明摆着是不太想结婚的托词。
“就算不说结婚。”闵致真是一点儿脾气都没了,无奈道,“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嗯?名不正言不顺的,炮友吗?”
席冷迟了几拍才摇头:“……不是。”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适合我?席冷。”等红灯的时候,闵致扭头看去,一字一句道,“你就不能为了我,变成你认为的那种,更好的人吗?”
席冷无奈地笑了,这人还真是,不讲道理。
“不说这些。”闵致换了口气,尽量冷静地说,“我只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你说实话。”
“难道我连洛嘉言都不如?”
席冷赶紧摇摇头。
可他仍旧不知如何言语。
两辈子的教训,他无比清醒明白,他不需要任何人拯救,安静地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沦就很好。可闵致总是强硬地闯进来。
直到他变成被温水煮透的青蛙,习惯了这种感觉,再也挣脱不开,溺进令人成瘾的更深的海。
如果不能画画,这份心意又该如何表达呢?
车子抵达目的地,闵致将他们的年夜饭定在了外面的一家中餐厅,只有他们俩。红色方正的门楣,喜庆又气派。
只是附近没有地下停车场,闵致靠边停车,若无其事地喊道:“下车吧。”
等席冷下了车,闵致念叨了句“对了”,忽又矮身钻进车里,拿出一个礼品袋。
里边的是一条奶白色的羊绒围巾。
“给你戴上?”
“好。”席冷把脖子上的条纹围巾取了下来。
“新年了,围巾也该换条新的。”闵致给围巾系上一个漂亮的结,浅笑着赞叹,“嗯~好看,不愧是我亲自选的。”
“不过也可能是人好看,互相衬托?”
闵致喃喃自语。
席冷习以为常当一个倾听者,耐心地,一字不落地听着。
突然。
“我爱你。”
席冷怔住。
在漫天风雪里,他看着容色郑重的男人,看了很久,才开口喊:“闵致。”
闵致撩了下眼,并不指望那张嘴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
席冷酝酿了一路,终于憋出一句:“你是我的A1。”
字母表的第一位,数字表的第一位。
他注视着对方,认认真真地说:“闵致,你是我的第一位。”
【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忘记设定时了半夜醒来才发现QAQ
闵子哥:把野生动物变成家养小猫并且教会他说话也太有成就感了吧^ - ^
隔壁新文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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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吧我一直就是写两个人类谈恋爱,两人差不多强,受强攻强,受弱攻弱,隔壁《国王牌》应该算是弱攻?基友说我可能是整泥一体机,我倒是感觉我就在写人,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脆弱可爱的一面,这种带着矛盾的立体感、鲜活感,就是角色的魅力所在。
看[黄心]文我偶尔也喜欢受玩攻,但是在晋江嘛,写点纯爱文,正常人类谈恋爱,两个人都能在恋爱中保全自己的主体性,不存在谁是谁的附庸,不存在谁玩弄谁,两人也不会带着滤镜去看彼此,而是能欣赏并接纳彼此的真实所有,包括缺点。
毕竟现实中正常且健康的感情关系也不多,就在这里造个梦吧[垂耳兔头]
第77章 新年快乐
◎“你一定要好好的。”◎
闵致拽住刚刚给长发青年戴好的围巾, 轻轻一拽就把人带了过去。
两人在大年三十冬夜的街边,旁若无人地拥抱接吻, 任由莹白雪花扑簌簌落了满身。
就像所有亲密无间的爱人那样。
他们只是彼此的爱人,而不是光鲜亮丽的大明星,和他好不容易捂化了的冰块假粉。
最后是席冷先动了动,强自找回一丝理智,告知闵致:“小心被拍。”
闵致不知餍足地舔舐唇瓣,颇为自信道:“狗仔不也得过年啊……”
说了小说世界里不能立flag。
这下好了。
某人刚大言不惭放了话, 一抬头,就撞见马路对面车窗上一个黑洞洞的镜头。
眼看行踪暴露,鬼鬼祟祟的镜头立马撤走,车窗摇上去, 紧接着发动油门, 麻溜地绝尘而去。
一辆不起眼的灰扑扑的黑色大众,却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你的恋情实锤被我们拿到了!准备好赎金来买照片吧!!
过去的闵致可没这种待遇。
自从他有意无意带着席冷的小饰品招摇过市, 尤其是在上次拍他抽烟的狗仔凯旋而归之后, 渐渐地, 这些曾经在他这儿狠狠栽过跟头的家伙们,旧业冲操,狗皮膏药一般黏了上来,大年三十也兢兢业业。
这几天闵致没有公开的行程,蒋家的别墅所在的位置也是秘密。
“肯定是蒋颂南那狗东西把我的行踪卖出去的。”
闵致转瞬想明白过来,蒋颂南这些小绊子无伤大雅, 但次数多了,总归烦人。
席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喊他道:“先进去吧, 不饿吗?”
拍已经拍完了, 闵致倒是半点不着急。
“得,年还没过呢先破财。”
嘴上说着吐槽的话,眼睛里却带着点笑。
席冷不解地看过去。
下一秒,脸被一双温热的手捧住,指腹从眼角慢慢摸索到颧骨。
他迎着那双寒星般的锐利黑眸,从中觉出些许独一份的暖意,然后听闵致笑道。
“就当给你消灾了。”
仍是那种玩笑的口气,但每句话都带着最诚挚的真心。
可能是挂怀着席冷被鞭子波及的事,闵致再检查一遍他的胳膊,又去摸了摸他的卷发。
然后喃喃。
“你一定要好好的。要比我活得更久。”
轻飘飘一句话,席冷却呆住了。
好半天,他才找到一条缓解异样情绪的通道,去拉闵致的手腕,略显僵硬地再次催促:“进去再说,外面太冷了。”
闵致笑,故意挺正式地回了俩字:“好的。”
“我仔细想了想,现在也没那么膈应洛嘉言了。”闵致边走边说,“如果你没有帮他追线下,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认识你,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席冷沉默了许久。
“什么让我活得更久……”席冷转过来,终于开口,“你这样好像绝症患者在交代遗言。”
说完忙给嘴巴拉上拉链,呸一声唾弃自己刚刚的口快:“晦气。”
闵致望着他直笑。
“因为你说我是主角,那我不得与天同寿吗。”闵致散漫却又无比笃定地说,“如果你还能比我活得更久,那就是永远了。”
*
在包厢里共进晚餐,阖家团圆的年夜饭,只有心意相通两个人,倒不显得冷清。
两人反而第一次体验到过年时愉悦放松的滋味,心情就像到处张贴的对联,路灯上挂着的灯笼。
红色的小灯笼宛如一团热情的火苗,上边覆盖一层松软的积雪,冷与热的相遇,居然和谐又融洽,对比鲜亮的色彩很是漂亮。
坐车返程,席冷提出一个地址,大概是怕闵致嫌麻烦,还补充一句:“就在回去的路上,不绕道,你过了路口停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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