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涧清羞不可抑,轩辕恪心中更是畅快,他低头含住宋涧清的耳垂:“若是一次就能得一个皇子和公主,那就更好了……”
“陛下!”宋涧清又气又急,实在忍不住了。而轩辕恪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只可惜这样的好时光并没有多久。
宋涧清的酴醾期这次只有四天,四天之后,轩辕恪便投身到了朝政之中。
汉王谋反之事还未曾收尾,再加上轩辕恪昏迷的这几天积攒的等着他处理的国家大事。虽然三省宰辅已经将和六部官员商议好的处理意见和奏折一起呈了上来,可是到底需要轩辕恪亲自定夺,因此整整大半个月,轩辕恪都未曾离开大明宫中的三大殿一步。
宋涧清自然也见不到他。
只是没过多久,巫蛊之事的主谋便查了出来,汉王在自杀之后,去查抄他府邸的将领在他的书房里查出了许多封书信,而书信的内容,无一例外是用来密谋用巫蛊之术咒杀轩辕恪。
“启禀陛下,汉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只是不知道和他合谋的是什么人,此人若是不除,只怕必有后患啊。”
轩辕恪皱着眉看着手中的一本奏折,见是首辅出来说话,便知道这是内阁的统一的意见了,沉吟了一会儿便道:“只是现在只有书信,却不好将和汉王合谋之人找出来。”
“此事却是简单,”首辅微微弯腰,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既然汉王和此人曾经有过这么多书信来往。那么定会有蛛丝马迹,依微臣来看,首先还是要审问汉王府诸人,找到素日汉王和此人书信来往间送信的人是谁,严刑拷问,想必不久就会有结果。”
轩辕恪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便让刑部去办吧,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
刑部是内阁次辅主理,此时听得轩辕恪的话,便上前一步,出来行礼道:“臣领命。”
刑部的动作很快,抽丝剥茧查下来,最后查到和汉王共同密谋谋反一事的,居然是宋平章的女婿,宋涧清的姐夫。
张槐!!!
而这惊雷一般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宋涧清正在和长孙无垢一起喝茶。
“之前那段时间陛下病重,殿下要侍疾,故而不好来打扰。原以为侍疾辛苦,殿下会有些疲惫,没想到殿下看起来气色却还不错。”长孙无垢仔细的打量着他,面带笑意说道。
宋涧清淡淡的笑,并不介意。
相处时间久了,宋涧清便察觉到长孙无垢是极为聪敏的人,尽管最开始大胆地表达了对宋涧清不同寻常的情意,只是在此之后,却从未有过什么越界的举动。宋涧清渐渐也觉得,身边有这么一个不求回报对你好的人,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就算当时有些累,这么久了,也早已经休养过来了。”宋涧清低头喝了一口茶。长孙无垢却笑道:“若当真只是休养得好,殿下想必也不会这样容光焕发,必定是心愿得偿,才会有这样的好颜色。”
心愿得偿吗?
宋涧清想到轩辕恪病中对自己说的话,面上不自觉地泛起笑意来。
长孙无垢还想再打趣他几句,谁知宋涧清宫中的大宫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仪容不整,鬓发凌乱。
这是很失礼的举动。
宋涧清有些不悦,看着那个大宫女,责问道:“什么事情这样惊慌?好好说话。”
那宫女似乎也顾不得许多,跪了下来,涕泗横流道:“殿下,殿下……外面都传,汉王是和张大人合谋,在宫中行巫蛊之术,这才让陛下病重,如今羽林军已经去了张府,要将张大人拿下大狱,严刑拷问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污蔑宋氏而来!
似乎是什么钝器狠狠捶击了一下,宋涧清只觉得头脑发钝,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无和模糊起来。
“殿下!”那跪着的大宫女已经满眼是泪,“您快想想办法吧!夫人一早便要进宫求见您,只是却被太后娘娘那边的人给拦了!”
是吗……
宋涧清的意识模模糊糊在脑海中沉浮,整个人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张大人……汉王……巫蛊……谋逆……
恍如一道惊雷劈开黑暗的天际,宋涧清的灵台一瞬间清明起来。
张大人!
和他宋氏一族有关的张大人,便只有一个张槐!
只是,张槐如何会被牵扯进巫蛊之祸之中?甚至还和汉王合谋谋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站在他身边的长孙无垢虽然不知道这个大宫女口中的“张大人”是什么人,但也从宋涧清的反应里猜测出了一二。
“殿下,”长孙无垢有些担忧地对宋涧清道,“事已至此,你更应该冷静下来才是。”
是啊。
现在若是连自己都慌了阵脚,那宋氏一族还能去依靠谁呢?
宋涧清深深地呼吸,神色渐渐变得镇定下来。
“你将这件事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和我复述一次,任何你听到的细节,都不要遗漏。”
或许是被他的情绪所安抚,那大宫女说话也没有那么户慌张了:“是,奴婢遵命。听说是昨日刑部的人查出了在京中和汉王合谋的人是张大人,还拿出了张大人和汉王秘密往来的书信。刑部的人将这书信和张大人的字迹比对过,说的确是张大人的字迹。奴婢刚才听到的时候,说是已经去张府捉拿逆贼了!”
张府……张槐……为什么偏偏是张槐呢?
宋涧清忽然想起来,就在半年前,莘氏还曾和他说过,张槐对他的长姐心怀厌弃,甚至想要休妻,怎么忽然之间,就转变了态度了?
然后就是现在,在这样敏感的巫蛊之案之中,张槐居然和密谋此事的汉王勾结在了一起。他是如何说服汉王,又是如何成为汉王谋逆之事的心腹的?张氏本就是清流士族,虽声名不显,但是为什么,又回去和已经就藩的藩王勾结?
宋涧清想不通此事,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
“等等,”宋涧清忽然想起一件很要紧的事情,“你刚才说,母亲想要进宫觐见,却被太后的人拦了下来?”
“是,”那大宫女含泪道,“夫人在宫外得知了这件事情,担心大小姐受此事牵连,故而想要进宫求见殿下,只是太后娘娘却拦了,还说夫人此刻不宜进宫。夫人没有办法,只好想办法联络了我们宫中的内侍,奴婢这才知道此事!”
开始受到的那一波冲击过后,宋涧清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
张槐当真会和汉王密谋,对轩辕恪行巫蛊之术吗?
这个念头一起,宋涧下意识就否定了。
且不说张槐无权无势,只是靠着祖荫在少府监当了一个掌供郊祀圭璧及天子器玩、后妃服饰雕文错彩之制的中尚署令的小官。
汉王如何能瞧得上眼?除非……张槐能有什么能助汉王成事之处?
“殿下,”那大宫女见宋涧清沉思不语,急急道,“如今夫人只怕是心急如焚,若是张大人真的牵扯进了汉王谋逆一案,只怕就是株连亲族之祸了!那大小姐和大小姐的两个女儿,就都活不成了!”
宋涧清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立刻去问问,陛下现在在何处?”宋涧清沉声道,“就说我有事要求见。”
那大宫女应了一声“是”,便疾步出了椒房殿。
“殿下,”长孙无垢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若是当真证据确凿,只怕就算殿下去求情,陛下也不会允的。”
“我又何尝不知道?”宋涧清只觉得脑海里无数思绪在翻涌,“只是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得去试试,张槐勾结汉王,是他自己自寻死路,但我的姐姐又何辜?她们又做错了什么?”
说到这里,宋涧清眼中迸射出恨意来:“张槐此人,本就辜负我姐姐良多,如今还要我姐姐和他一起下地狱吗?”
长孙无垢知道再劝也无用,便给宋涧清续了一杯茶:“那殿下喝口热茶,能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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