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络上我异父异母的弟弟的,我和他没什么私人交情,关系淡薄到一年联系一次的程度,他对我的评价,我认为不能作数。”
系统在他脑袋里飞快地补充,丝毫不记得这些话他其实已经在之前和蔺渝说过一次了:【那个在网上po出涉嫌霸凌的同学已经查清楚了,是你...是我当初在初中时期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姓沈,高中就全家搬到了帝都,关系是几乎没有关系——】
【...啊,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我能回忆起来一个细节,就是初中的时候,我们考试坐在前后桌,我拒绝了考试和他对答案的行为。】
【但是这个会让他记恨你那么久?】
蔺渝按照系统的回忆,一五一十把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所有资料都说了出来。
“还有其他信息可以补充吗?你确定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没有任何隐瞒?”
蔺渝顿了顿,应景地摆出思考的姿态,其实是在等待系统回忆有没有遗漏的信息。
艺人在被爆出争议性消息之后,最切忌对自己的经纪人和公司,包括公关团队也不说实话,这会给团队的危机公关造成很大的阻碍。
在危机公关中的首要任务是控制舆论,不能让各式各样的边角料和不利于艺人的造谣继续蔓延,艺人本人如果撒谎,更有可能让团队遭遇“猪队友”:
这边厢公司刚刚发声否认,那边更多更实锤的东西就被抖搂了个干净,堪称求锤得锤。
如果这样,还不如采取大部分团队都会做的沉默应对方式,打死不认,打死不出声。
半晌,他点了点头,非常笃定:
“我从来没做过爆料中任何霸凌的行为。”
“你能想到任何他想要造谣你的原因吗?”
蔺渝说:“我和他初中时期为数不多的交集,我已经说过了。还有,选秀期间,他的弟弟曾经在网络上传播过我相关的谣言,这点算吗?”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廉望雪说:“我知道这个人的弟弟,他当初和伍立文一起造谣过你。”
虽然蔺渝的学籍已经回到了环城,但这并不影响曾经给蔺渝P图造谣和传播不实信息的伍立文,和他的同伴的存在。
蔺渝:“怎么?你当初‘殴打’过的那群人里有这个人的弟弟?”
廉望雪点了点头。
“还是家族事业呢啊?”蔺渝反倒乐了。
廉望雪在桌下轻轻地碰了一下蔺渝的手背,他本来想抓住对方的手,但手已经探出,手指又一根根艰难地收紧,沉默着重新放回自己的膝盖上。
关于这些事,他和蔺渝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况且现在的他,不能为蔺渝添乱。
其实所有的泼脏水行为,都能被公关团队一一化解,但是对手最毒的一招,依旧还是利用了一名疑似已经去世的,蔺渝的同班同学,并且口口声声将其的自杀死亡与霸凌行为划上等号。
只要他真的去世了,那么蔺渝就可能永远和“致使人自杀”绑在一起,不是所有路人都会认真看澄清的,一旦一个既定印象形成,就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洗刷——还有很大的概率,永远无法自证清白。
但如果他真的想尽办法找到自杀的那个同学的亲戚朋友,来为自己做澄清,又很有可能被骂“吃人血馒头”,这年头,利用死者造谣艺人是正义之举,而艺人试图通过同样渠道为自己洗脱冤屈,反而成了罪过。
万众解释说:“我的原著里没有写过‘蔺渝’的任何背景,但是在写作大纲和人物资料梳理里,给‘蔺渝’增加了一些额外的背景人设。”
蔺渝:“是什么?”
“大概就是,我知道自杀这件事本来就是会相互传染的,所以让蔺渝去世前和自杀的那个初中同学联系上了。嗯,所以在对方去世后,‘蔺渝’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他的影响,这也是他死亡的导火索之一。”万众一边说,一边悄悄看了一眼廉望雪。
然后被吓得抖了一下。
廉望雪盯着她的视线是冰封之下的火焰,几乎能将空气凝固成实质性的,锐利的冰刃,她毫不怀疑那个瞬间廉望雪杀心都起了。
万众:“......”
她赶紧把目光转向蔺渝的方向。
蔺渝也在注视着她,相比于廉望雪,他这个当事人看起来却好像挺悠哉的。
他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落在她脸上,当瞳孔大而漆黑地看向她的时候,透出一股新生般的,对她纯粹的好奇,又好像在看什么外星生物,但这种情绪却莫名透出一股让人恐慌的饶有兴致,和诡谲。
冰与火的地狱不过如此。
万众再一次在心里默默忏悔写出这篇小说的自己。
“这个世界或许也把你作为作者的大纲一起收纳进去了。”蔺渝率先收回视线,“那么按照你所说的时间线,那名同学的确死了,他自杀的时间就在一年多前,原著中‘蔺渝’自杀之前没多久,对吗?”
万众赶紧点了点头,庆幸自己对自己当初随手一写的大纲和框架还有印象。
“那么,我来整理一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蔺渝说。
偶像最担心的人设崩塌,突然摊到他身上,好像也并没有多紧张害怕。
半个小时后。
“所以,我要和各位重复阐明的是:其一,这位初中时期和我同班的沈姓同班同学,在论坛放出爆料,说我在初中长期霸凌另外一名同学完全不属实,是私人恩怨还是背后另有牵扯,麻烦各位查明。”
“其二,所谓自杀的那名同学的死亡时间是一年多前,距离传说中被我霸凌的时间过去了足有五年时间,但现在莫名其妙被翻了出来,为他的死亡原因盖棺定论,应该是做过调查,早有预谋。”
——爆料人模棱两可的同学群对话,实际上打了个很巧妙的时间差,让人觉得他的自杀真的是因为蔺渝的霸凌所导致的,就跟一上来就把“霸凌”与“自杀死亡”扯上关系一样强硬且先入为主。
“其心可诛。”
在场所有人都立刻明白了蔺渝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
“其三,我和我异父异母的弟弟最后一次微信联系的时间,是今年他的生日,我发送了一条‘生日快乐’,给他发了一个红包,我们的关系非常寡淡。”
“顺带一提,开始在公司做练习生之后,我和他见面的时间就约等于无了,没有那么多对他‘爱理不理’的时间,应该说我们根本不熟更合理。而且我很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和我的弟弟有什么联系,据我所知他不是这种会背刺人的性格。”
经历过这么多危机公关,公司负责人们还的确没见过如此思路清晰,在所有人面前侃侃而谈的艺人。
出事后的艺人大致分为那么几类:
因为害怕丢掉饭碗流失粉丝而惶惶不可终日的,因为不安而积极配合说什么都忙着点头的,因为心虚而选择性对公关隐瞒部分信息最后翻车的,还有压根不在乎“老百姓”的想法,哪怕出事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等着团队收拾烂摊子的。
——哦,还有怒骂粉丝和大众,觉得所有人都要害自己的。
在网上舆论愈演愈烈的时候,要抓好这公关的黄金二十四小时,控制事态,掌控全局,事件不会被扩大、升级和蔓延是关键,才更能挽救目前的不利局面。
这种情况下,艺人本人思路清晰无疑让人欣慰,也好为接下来的澄清做好准备,将影响减弱到最低。
【还挺神奇的。】蔺渝对系统说。
系统能量很微弱,为了储存足够多的能量,它并不会回应太多字,但是蔺渝知道对方在听。
【在我初来乍到的时候,一切都要我自己解决和搞定,公司对我的问题处理很不及时。但是现在,我的价值变高了,所以...你看。】
他的目光逡巡一圈。
公关团队随时待命中,公关经理、媒介关系专家、危机沟通专家,还有法律顾问都在,经纪人团队济济一堂,还有不少公司里蔺渝眼熟,但并没有过多接触的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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