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人特意支走了一般。
云深疑惑的抓抓脑袋,心想难道大反派在跟好友说着什么机密吗?
他想自己可能来得不是时候,想着还是等会儿再来找隋简好了。
他正要转身,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音源很微弱,连蒙带猜也只能猜出个七八分,隐约好像是在谈论着什么人参之类的话题。
难道是在说他吗?
云深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原本模模糊糊的对话总算能勉强听得清楚了。
他听到隋简的那个友人说:“听说你有一株千年人参,不如送我,我拿一方小世界与你换如何?”
云深有些发懵,千年人参?是在指他吗?
他有些生气,隋简的这个好友真的很不礼貌,他又不是货物怎么能换来换去的?
大反派肯定不会答应的。
人参精自信心满满,只是下一秒他的信心就被无情的打碎了。
只听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用漫不经心的语气缓缓道:“可以,你若是想要,换与你也无妨。”
云深脸色的血色瞬间褪去,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以为自己其实没醒来还陷在心魔幻境里,用力掐了一下手臂,疼痛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是现实。
眼前一阵阵眩晕发黑,段凌飞一剑刺穿他心口剜掉他的心脏的画面一遍遍浮现,云深浑身颤抖,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云深思绪很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下意识就是逃避。
他仓皇失措的转身跑了。
.
殿内。
魔呴见他满不在乎,忍不住挑眉打趣道:“你当真舍得?”
隋简不甚在意:“有何舍不得的?”
不过是一支抓来为云深做挡箭牌的灵植罢了。
魔呴又提醒道:“段凌飞可告诉我了,你很看重他。我若是把他带走了,他可就必死无疑了。”
魔呴可记得当时段凌飞可是很斩钉截铁的告诉他隋简有多宝贝那只人参精,跟守着肉骨头的恶犬似得,谁敢打一下注意都要遭到反噬。
这是为何最后会派他来试探的原因。
魔呴狐疑的盯着隋简的神情,企图从中发现一点端倪,但后者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说:“你于我有恩,你若是当真想要那人参精我自然会给你,如此也算还了恩情,此后我们两不相欠。”
魔呴能踏入沧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年魔呴也是剑宗的弟子,是他有意放走了隋简,虽然后来失去意识的隋简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少年救走的,但无论如何隋简都欠着他一个人情。
一支千年人参精保全了云深又还了欠下的人情债,一箭双雕的卖买隋简又怎会不做?
他说罢亲自带着魔呴去了灵田,将那支被困住的人参精亲自挖给了他。
他说:“这人参精让我拿来疗伤伤及了根本,如今已经不能化形,功效肯定大不如前了,你若是还想要尽可带走便是。”
手中拎着的确实是千年的人参精无疑,魔呴没见过云深更别说他的本体,再加上对隋简本性凉薄的了解,他不疑有他的收了起来。
他的任务只是试探隋简是不是真的在乎那支千年人参精,能趁机带回去最好,至于是不是段凌飞说的那支人参精,可不关他事了。
那一方小世界隋简没有收下,临了将魔呴送走时,魔呴提醒了一句:“那老东西马上修炼大成了,不出两个月就能出关,你自求多福吧。”
隋简笑意不达眼底:“他大可来试一试。”
另一边,云深无头苍蝇一样向前走,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扶桑神树下。
扶桑神树还是一如既往地静静矗立山头,小金乌和鸡崽在窝里打着小呼噜,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云深鼻头一酸,很想告诉自己要相信大反派,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万一呢?
万一自己看走眼了怎么办?他有利用价值,原文里的大反派可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第一人,演戏哄骗自己一个傻白甜死心塌地的帮助他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云深想起了被关进蛊盅里的绝望。
他不想死,也不想被切片,那么唯一的出路就只能是在大反派没反应过来之前逃走。
第69章
宫城内全是隋简的手下,云深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从大门离开,说不定他还没走出前殿,自己的行踪就已经传到隋简耳朵里了,那跟主动送上门有什么区别?
如何逃跑一时让他犯了难,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睡醒的小金乌抓着鸡崽扑扇着翅膀飞到他面前。
小金乌已经很大一只了,体型跟寻常的老鹰差不多大,三只爪子也极其有力。现在它不怎么敢直接落在云深的肩膀上,怕自己锋利的的爪子抓伤了他,最后只是将鸡崽丢到他掌心里,然后落到他抬起的手臂上。
云深突然福至心灵,自己本体没多重,让小金乌抓着他飞出宫城好像也不是不可行。
于是他对小金乌道:“小金乌,陪我玩个游戏如何?”
一听到云深要陪它玩,小金乌兴奋的振了振翅膀很是期待,然后就听到云深又说:“等会儿我变回本体,你带着我飞到这后山的山脚下如何?”
小金乌歪着脑袋嘎了一声,摇头晃脑的表示不行。这座山峰足足有千余米高,小金乌没试过带云深飞,怕自己半途脱力松开了云深,到时候人参精岂不是要摔成东一块西一块的?
小金乌说什么也不干,云深最后只能很是失望的叹气,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默默不说话。
小金乌可见不到他哭,着急的嘎嘎嘎了好几声,然后一跃而起飞到半空盘旋,似乎是在示意它答应陪云深玩,让他别哭。
苦肉计成功的人参精悄悄捂着嘴笑了笑,趁着小金乌反悔之前赶紧变回本体,牢牢的抱好手中的鸡崽,然后被小金乌抓着茎叶飞向了山下。
视线中,扶桑神树离自己越来越远,过往一幕幕在脑海之中翻动,云深难过得鼻尖发酸,一时之间心中像是打翻了的调味罐,五味杂陈的。
他没伤心太久,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在落到山脚下时将小金乌和鸡崽都收进了空间戒指里,然后遁入土中迅速的离开。
另一边,隋简将魔呴送走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此时云深早已跑出了沧骥。
他心想着这个时候云深应当还没睡醒,怕贸然回去会打扰到他,于是先去处理了堆积的公务,又吩咐无心将所有散落在外的人,连同被罚去挖灵石矿的红叶全部传唤回来之后才回了主殿。
殿内灯火昏暗,隋简远远看着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
他心想人参精这个时辰应当已经醒来了才是,怎会没有掌灯?
如此想着,他脚下步伐不自觉的加快,内心隐约涌现一股不安,当他推开房门径直走入寝室结果却扑了个空时,那股不安达到了顶峰。
床榻上的被褥凌乱却没有任何温度,显然本应躺在床上的人早已离开。
隋简第一反应就是寻着主仆契感应人参精的位置,当契约没有任何反应时他才想起自己此前早已解除了主仆契,现在的他无法定位到人参精的具体位置。
云深从来没有乱跑过,更没试过像今日这样莫名示踪,隋简压着不安闪身去了后山,除了静静矗立的扶桑神树,连小金乌和鸡崽也不见了踪影。
隋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立马神识传音到宫城内每个人的识海之中问:「夫人去哪了?」
无人能回答得上来,许久后才有几位侍从颤颤巍巍的回应道:「今日未时四刻,夫人曾向卑职问路去了飞廉殿,之后卑职便不知了。」
隋简闻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双手无意识的收拢握紧。
午时四刻恰好就是他接见魔呴的时间,偏偏云深又是那时去了飞廉殿,他不由得想起当时与魔呴的对话,极有可能是让云深听到误会了。
隋简很了解云深,他知道云深看着很开朗活泼,但实际上很没有安全感,当发现自己可能只是利用他以后,胆小的人参精肯定第一反应就是逃得远远的。
他一时气急,不是气人参精不信任自己,而是气自己没有早些与人参精说清楚另外一支人参精的存在和用意,更没早些回主殿发现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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