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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两人眼神在空气中短暂交接的刹那，宋知言发誓那绝不是错觉，他真的在蒋闻殊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温柔！
虽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蒋闻殊也带着眼镜。
可那种被肯定，被温柔注视的感觉，久久停留在宋知言的身上，让他念念难忘，无法割舍。
宋知言承认。
这样的自己很没有出息。
只是一个简单的肯定与恭喜而已，对世界上的其他人来说，仿佛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对宋知言来说却并非如此。
从小到大，宋知言没有受过太多的肯定。
毕竟他无父无母。
孤儿院的阿姨和院长每天要应对那么多孩子，虽然她们人都很好，很善良，但确实也没工夫多关注他，这是客观现实。
而在进入学校以后。
宋知言本以为也许自己成绩够好，会得到老师的赞许，但，竟也没有。
也许跟宋知言当时所在的学校风格有关系。
他从初中开始，就在一所升学压力非常大，管理非常严格的学校上学。
这里被称为学生的“血汗工厂”，几乎无时无刻，学生们都在学习。
而作为老师，他们身上的压力与负担其实一点都不比学生低。所以别提鼓励了，基本上没人能够从老师身上得到真正的鼓励。
但凡老师对宋知言说一句“这次考的不错”紧接着，下一句一定是“不过有些地方还是要注意，细节问题很关键，到了这关键一步，好学生只见拼的就是细节！”
宋知言只能嗯嗯地点头认可老师的观点。
他倒也不是想要怪罪或者埋怨老师什么。
因为他很清楚，老师想让他拿出更好的成绩，也是为了他好。
如果没有这些老师们日以继夜的严格要求，恐怕也无法成就后来考入大学，又考上研究生的宋知言。
但……扪心自问。
又有谁愿意只生活在压力与push之中呢？
宋知言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就一定渴望着温暖。
只是很不幸。
他的出生是这样。
所以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几乎从未感受过这种真切的温暖。
直到这场意外的穿书，让他遇到了蒋闻殊。
说实话，蒋闻殊并非是剧情中出现过的重要人物角色，所以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后，宋知言也并不知道他将出现在自己的人生中。
可有些人仿佛生来就是耀眼的。
哪怕蒋闻殊不是主角，不是配角，但当他一出现，便完完全全吸走了宋知言的注意力。
下意识地。
宋知言想跟蒋闻殊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甚至宋知言想，自己为什么要毕业呢？
一旦毕业不就很难再见到蒋闻殊了么？
倒不如一直就死皮赖脸地赖在节目里。
这样一来，以后他还会经常地见到蒋闻殊。
就算蒋闻殊想要避嫌，不再给A班上课，但就像今天一样，只要蒋闻殊出现在考场上，宋知言仍然可以见到他。
到时候宋知言便可以继续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地享受蒋闻殊的那份赞许，以及那份温柔。
且宋知言还妄想着。
这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避嫌也该避的差不多了吧？
说不定接下来蒋闻殊又要回来A班上课呢。
一想到这里，宋知言不想毕业的念头就已经完全达到顶峰。
然而，好消息。
和蒋闻殊更加亲近的机会来了！
节目组专门为前三名准备了荣誉徽章，将由主考官蒋闻殊亲自递给每一个人的手机。
坏消息：蒋闻殊在走进宋知言的座位，伸手将那枚象征着荣誉的精致小徽章递给宋知言的同一时间，说了一句话。
“打算什么时候毕业？”
宋知言：“……”
晴！天！霹！雳！
宋知言人都傻了。
为什么啊？
如果宋知言没记错的话，蒋闻殊这已经是第二次询问这个问题了。
第一次的时候宋知言尚且还能够忽略不计，认为蒋闻殊只是随口说起，可这第二次，当着他的面，还这么近的距离……
咔嚓咔嚓——
宋知言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而心碎过后，登时，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蒋闻殊，觉得分外的委屈。
他现在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蒋老师看上去好像迫不及待让他滚蛋一样。
可是分明上回两人在电话里聊天还很顺利。
难道是因为昨天蒋闻殊出现在小区楼下，宋知言却婉拒了他？可是……昨天宋知言真的没有时间。
宋知言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凉。
当然，他倒也没蠢到当众质问蒋闻殊的地步。
当着这么多个摄像头和明星的面，宋知言能说的话就只有一句：“我会尽快的，谢谢蒋老师关心。”
但他到底还是年轻。
在这方面没有丰富的情绪控制经验。
于是乎，所有直播间观众眼睁睁地看着宋知言的表情从一脸期待高兴，忽然，变成了QAQ。
弹幕：【？】
宋知言反常的表情登时在弹幕里引起热议。
【这是怎么了呀，怎么还不开心起来了？】
【好家伙，好明显的绷不住表情。宋知言怎么了，是刚刚蒋老师说什么了吗？可是也没说什么啊，不就是问他什么时候毕业么！】
【对啊，刚刚还好好的，我看弹幕上CP还嗑的厉害起劲，结果现在CP粉也不说话了，有无微表情分析大神分析分析？】
【不知道，不清楚，但我作为CP粉现在只想痛哭流涕。啊啊啊，这到底是怎么了，言言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哭，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也……呜呜，不要啊，豹豹猫猫你们可要好好的，不能吵架。】
自然。
这种时候，就会有不少小黑子包括有些极端的唯粉见缝插针。
【我就说芝麻酱是假的吧，你们还不信！】
【就是，这俩人一看就不熟，而且你看蒋教授现在懵逼的表情，我都不知道蒋教授竟然还有这么一面，他也觉得宋知言很无语吧？】
【哈哈哈，估计心里正在骂呢。怎么这么玻璃心，问一句啥时候毕业还给委屈上了。】
但自然CP粉不甘示弱地回击。
【天呐蒋教授的表情，又磕到了！我可谢谢你们这些人帮我们提供糖点，有些时候真就觉得你们比CP粉还会嗑！】
【咱就是说，别人小情侣耍耍小情趣，你们还当真了？不知道真情侣都是床头打架床位和的么？谁谈恋爱不吵架？】
【老师点了，有些人真的自己没谈过恋爱，就别在那里瞎猜测好么！】
芝麻酱CP的人数众多。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联手反击下，弹幕的风向不一会儿就被扭转了过来。
不过，舆论风向这事儿确实是控制住了。
可确实，这件事古怪的很。
到底是为什么，能让宋知言露出方才那样的表情呢？
自然。
这件事连蒋闻殊自己都想不明白。
CP粉们就更想不明白了。
而若是说起谁能对此事略有发言权的话，一定便是此时正在办公室里观看着直播的文游了。
作为已婚人士，GAY圈情感专家，蒋闻殊的专用僚机（自称）。
也作为唯一一个知道蒋闻殊问毕业到底是怀了什么心思的“知情人”
。
文游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
“可算知道你小子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了，合着是完全读不懂氛围啊？”
方才那氛围。
宋知言眼睛亮晶晶充满期待看着蒋闻殊。
分明就是等着被肯定，鼓励的眼神。
这种时候要是蒋闻殊拍拍他的肩膀，冲他笑一笑，两人的事儿多半就成了。
结果蒋闻殊问他啥时候毕业。
这不就等于问他什么时候滚蛋么？
“难怪单身，该，真该！”
第75章 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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