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给林温听,也是隔着时光,说给了十年前的自己听。
坏人作恶从不忏悔己过,凭什么好人偏要在泥沼和良心中反复挣扎煎熬,用一辈子的时光也难以治愈心安?
这世界最大的谎言便是公平。
“既然人人平等做不到。”傅深抱着痛苦的林温想,“那就只能一报还一报了。”
等林温从难得释放的情绪中走出来哭完,饭菜已经没有了热气,傅深觉得林温吃的太少,拿下去热了热。等他回来,林温的鼻尖还是红红的,说话间直抽气。
林温情绪宣泄完了,又觉得不好意思,拿着纸偏着头猛擦,想止住抽泣。傅深笑着端着人的下巴尖把林温的头偏回来,另一只手摸住了刚才塞回口袋里的盒子。
交心的话刚刚说完,气氛正好,情绪正浓。傅深把小方盒子重新拿出来,看着林温,手心冒汗,难得的紧张:“林温,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你愿不愿意和我......”
“温温!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我给你带来一个绝佳下饭的好消息!”
没锁上的办公室门被人“哗”地推开,方妤边喊边眉飞色舞地闯进来,又在看清里面人的神情和姿势后脚步一顿,眉峰一挑,渐渐露出一种谴责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温眼眶通红,两颊和鼻尖都带着可疑的红晕,唇色水润看起来还有些肿,眼帘扑闪扑闪的带着水珠微垂下来,像极了刚被人蹂躏过无力反抗的可怜娇花。
再反观傅深,一只手还轻佻地勾着人家下巴,另一只手垂在桌子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勾当。衣冠整齐,神情却略显仓惶,一看就是趁着没有人在,准备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方妤护崽心起来,先帮着把门关严,然后扭头指着傅深的鼻子怒骂:“傅深你这个禽兽!大白天的,你对我们家副总做什么呢!”
傅深在林温想要为他辩解的话语里,淡定地收回手。
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在没人的时候做完了,方妤现在来说这些已经是马后炮,傅深一点不在意这没什么威慑性的谴责。他只把戒指盒重新塞了回去,在心里暗骂方妤来的真不是时候。
林温按住想上前替他狠狠教训傅深的方妤,岔开话题道:“什么好消息?能让你这么高兴?”
“哼!”方妤狠狠地瞪了傅深一眼才转回来,“韩知来了,已经在楼下。天可怜见,没让他把缺失脑干长回来,他上钩来签收购合约了。开价两千万,签下合同这个项目我们就一分不亏了!唯一就是......”
方妤这个时候又有些心虚的瞟了傅深一眼,对林温道:“他要求让你亲自去签合同。”
傅深冷笑了一声。
方妤清晰的感觉到,傅深对她的到来和话语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但为了明年的投资额,方妤忍了,只握住林温的手期期艾艾地看着林温。
签个合同而已,还是在公司,林温没什么顾虑的就答应下来,朝傅深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他一走,方妤更觉得如芒在背,打着哈哈干笑:“这件事总算是要落地了,这些天我心脏都要紧张悬停了。哎,你说这也算大事,温温处理的这么好,是不是得办个宴会庆祝庆祝?这样吧,就定在下个月八号,秋高气爽的好日子,我做东,我请客!”
傅深没反对,掏出戒指盒又开始摩挲——这回打开拿出来摩挲。
方妤常年是各大奢侈品品牌供起来的VIP,一眼就瞧出了傅深手上的礼盒来源于哪里。
“这款式......还镶着钻......”她走近仔细看了看,随即发出一声惊呼:“这不会是婚戒吧?!你对林温求婚了?!”
傅深“啪”地扣上盒子,眼神看起来很想把方妤扔出去,嘴角瘆人的直笑:“如果你不突然闯进来的话,这本该是今天最完美的结局。”
方妤的寒毛嗖地一下立起来了,感觉傅深冰冷的眼神快把她扎出洞来了,她立马扶住面前的桌子:
“哎呀你看这个桌子,不愧是温温的审美,长得这么的方正!你再看这个椅子,长得真是个椅子啊哈哈!”
“我打算庆功宴那天再和他求婚,下个月八号,你不说是个好日子吗。”
方妤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殷勤道:“对对,下个月再求,良辰吉日!我自掏腰包,马上花八万八去武当山请大师给你俩算八字,大师不说你俩天作之合情比金坚我拿我的铂金包砸死他!”
嗯?
等下。
提到包,方妤突然想起来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啊,傅深,我让你们从英国给我带回来的十八个铂金包呢?!”
“一个月了,我的包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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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最划算的一笔投资
关于方妤的十八个铂金包为什么迟迟没有送回来,蒋越表示真的很冤。他一早就把各大品牌的新品包豪气的全买了下来,每一个包上都附上了自己真情实意的手写信,希望能有那么一封感动方妤。
然后他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把这些包寄去哪里。
傅深是个只管下达任务不管他死活的奸商,说让他买但连个地址也懒得给,三番五次地挂断他的电话让他自己想办法。而他的电话早在被吊在教学楼外的时候就被方妤给拉黑了,这些年来无论他换多少号码方妤都能准确的拉黑他。
傅深不愿意搭理他,林温最近太忙完全接不到电话,方妤又根本联系不上,他总不能去问他的情敌陈旗要地址吧?
于是就造就了这样的局面,兜兜转转一个月,十八个铂金包还原模原样的放在蒋越家的库房。而在国内忙到脚不沾地的众人,也完全没谁想起来这回事。
最后方妤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准备想一个无声无息把蒋越从黑名单中放出来,然后再在拿到包后把人重新拉黑的办法。
傅深则等了林温一会儿,得知林温下午还有三四个会议要开,忙的实在抽不开身,只得把拐人回家的计划搁浅,总算想起来自己不是个无业游民,叹着气回公司无聊的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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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意外的访客已经等候傅深已久。
“韩知?”傅深听到来访者的名字便皱起眉,“他来找我做什么?”
自从上次众目睽睽之下,他毫不客气的一拳捶上韩知的脸,让韩知丢足了脸面。这小半年以来,他和韩知再也没在明面上打过交道。撕破脸皮后如今乍然来访,到叫人瞧不出安的什么心思。
傅深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见了韩知。
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把韩知这种不入流的角色当作对手,在他的筹谋和全盘计划中,韩知不过是一个他用来针对韩家的敲门砖。他对上韩知实在没什么需要提防和思考的必要,不过他倒想看看,韩知见到他还能有什么可笑的说辞。
可笑的一张支票被韩知拍在桌子上,伴随着对面人更加可笑的话语:
“三百万,你放过林温吧。”
傅深扫都没扫一眼那支票,从柜子里摸出仅剩的一包香烟存货,拿出一根夹在手上,低头猝笑:“韩总行程倒是满,一个小时前还在新区跟人签合同,转头就来了我这儿。”
韩知立马听出傅深话里的意思:“刚才你在那里?”
“我男朋友在那里工作,午餐时间,我当然要去陪他吃饭。”傅深戒烟有段日子了,办公室里的打火机上次被他清洗了一回,如今只有几根点蜡烛用的火柴。他不想拿着点烟,但他看着韩知便心烦,只得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烟盒,笑的讽刺:“这有什么问题吗?韩总。”
很少有人这么叫韩知。
韩知再风光,继承的也是家里的产业,而且父亲长辈健在,整个公司的关键都轮不到他做主。除了上赶着对他溜须拍马的人,其他人最多喊他一句“小韩总”,已经算是极有尊重的称呼。
但傅深这么喊,显然不是为了给韩知面子。他那高高在上转着烟悠闲的姿态,眼角眉梢挂着毫不遮掩的嘲讽,和嘴边勾起的弧度,都彰显着他完全不把韩知放在眼里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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