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星平日不抽烟已经惹得很多人暗地里对他不满,庆功宴的场合他不想让大家扫兴,就算是微醺也仍在一位一位的打圈,每个人面前都沾湿一点嘴唇,不让人扫兴归去。
酒过半巡,负责组织宴会的公司已经将酒精含量稍高的香槟换成更低含量的果味水,但已经喝醉舌头的人们是分不出区别的。
有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吧台那里,跟扮演酒保的兼职生要一杯长岛冰茶,兼职生先答应下来,转头就称少一种酒,拔腿向外跑,召回真正的酒保。
真正的酒保拿出放在冰柜里的无糖茶倒进杯子里又夹冰块,顺便放了两块薄荷糖,兼职生清楚看到糖的外包装上写了长岛两个字。
……
这是长岛冰茶?
这绝对不是吧。
酒保朝兼职生摇摇手指,表示这就是,当酒会的组织者不想让场面变得很尴尬不可收场时,后半场的任何高酒精调制品都会变成薄荷茶。
兼职生在酒鬼端走薄荷茶之后给自己也调制了一杯,尝了一口,薄荷味直冲天灵盖。
“好呛。”
谁会觉得这是酒水啊。
好吧,兼职生追着薄荷茶的行走轨迹才发现,这杯长岛冰茶并不是点单的人想喝,而是被送到了林怀星手上。
林怀星轻含一口下肚,眉毛轻轻一挑随即被反应的神经压下,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他一愣,装出更晕一点的神情,笑着跟对方讲,“我好像醉了,抱歉,让我自己休息一会儿。”
林怀星还未说完,就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不是面前递给他酒的人,而是从背后而来的手。
“怎么到这里就打算退场了,这可不是我们票房全扫光男主的风范啊,来来来,再喝一口,酒水也全部扫光。”
林怀星不认识对方,但对方说话的语气和谈吐很明显久居上位。
递给林怀星薄荷茶的男人在叫他柴主任,还是茶主任,林怀星听得不太清楚了。
柴或茶本身就是少有的姓氏,在他们这个说不上小但也绝不大的圈里,高居上位的人更少,而讨厌他们的几乎可以说是能集中到一人身上。
张贺与张聪原来的死人领导,把《东方既明》的原剧本送到方东亮手上的制作中心负责人,柴宁主任。
林怀星:“?”
“干杯吧。”柴宁把拿着的杯子对着林怀星的薄荷茶杯子,用杯底碰了林怀星杯子的杯口。
这种便宜也非要占嘛?
林怀星微微斜着头,用演出来喝醉的但也足够没有礼貌的姿态歪头看向柴宁,笑道:“好吧,干杯。”
他说完,主动把手里那杯薄荷茶倒到刚才喝完的真酒的杯子里,用空的杯子向对方示意,“杯子干了。”
周围原本打算凑过来说几句俏皮话或者牵引一下关系的人,都被林怀星的操作给震惊了。
“喂,男主角,是要你喝酒,不是叫你倒酒。”柴宁似乎觉得林怀星是真的醉了,都不叫他的名字,一口一个男主角的称呼他。
“是吗,那您得说清楚一点。”林怀星站直身体,原本他身前递过长岛冰茶的那一位演员往前一步,挡在了柴宁面前。
因为林怀星看起来在那一瞬间,醉态全无,清醒的眼睛奕奕有神,就像是复仇剧里面的男主,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把酒水倒在柴宁头上。
柴宁平时作为领导,又是掌控资方,又是掌控幕后工作人员,也就大导和影视公司老板在他心里能和他平起平坐,这陡然被林怀星这么一吓,手抖了抖,嘴里说不出话来。
剧组的人大多都热络会来事,愣了也就一下后一群人就围了上来,有说带着林怀星出去透透气解酒的,有说柴主任好久不见,咱俩干一杯的。
何宇作为多次的合作导演也在现场,女导演,和她喝酒的人还是少,在会场里属于少数的清醒人士,带着两个摄影大哥上前,把林怀星从包围圈里夹出来,带到露台上。
“你喝醉了吗?”何宇问林怀星,“要不要醒醒酒。”
“本来有点醉,不过喝了冰茶就不醉了。”林怀星靠在露台的栏杆上,还是尽可能小幅度张嘴说话,免得酒味让何宇闻到。
薄荷味只让他的大脑和身体感到了清凉,对沾染的酒气没有帮助。
何宇不禁说道:“你跟我倒是还很客气,刚才怎么了,一群人把你围上了,你不小心当着大家的面指出一个人的错误了?”
林怀星:“没有,非工作状态时我不会看着对方的错处还非要说出来的。”
何宇:“你分的那么清楚吗?好吧,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多问了,多休息一会儿再回来吧,注意别再多喝了。”
再次回到会场,何宇帮林怀星把两个杯子放到吧台,麻烦他们清理一下。
兼职生知道这是刚带走林怀星的女士,思考再三还是问了一句,“林老师他还好吗?其实刚才给他喝的是薄荷茶,不是酒水。”
“他知道。”何宇点点自己的杯子,说:“我也要杯一样的冰茶醒醒神。”
林怀星在露台上看向天空,可这里是市中心,酒店的庆祝会场在一楼,抬头往上看,目光所及的都是周围建筑物的闪亮灯光。
这些灯光是跟随时代而来的亮眼装潢,是崭新的,被认可的美丽。
但同时也是遮盖天空,伴随着光污染出现,未来可能还会有其他隐患被发现的美丽。
就像现在社会对于流量艺人的认知。
林怀星看见灯光会想起星空,但不会觉得被天空被灯光遮盖了是灯光的错,现在的城市需要灯光,就如同哪怕是选择了所谓正统演员路的他也需要流量。
所以要忍耐,对于嘲笑,讥讽,谣言和歧视都要忍耐。
忍耐到可以反驳为止,忍耐到能站到反驳的位置为止。
这是大部分人的生存哲学,只是林怀星已经知道,如果一直忍耐,只会忍耐到对方登上更高的,无法被普通舆论影响的位置。
人们都会事不关己的问,当时明明可以拒绝,当时就可以发声,为什么要放到现在才讲,为什么要放到现在才说。
无论何时都有拥蹙在权利,拥蹙在错误之下的人用口舌对受害者发起攻击。
他已经足够强大,已经不再会被这些声音所影响。
林怀星从露台进屋,两手空空,他朝着张聪走过去,在人群中站定,看向这一群年纪都比他大上一轮的先生们,笑着说道:“我刚才有点醉了,不知道有没有冒犯到你们诸位。”
“没有,你刚才有来过吗?”张贺先笑了,“就叫你平时练练酒量,看,脸都红了。”
“年轻人总是爱和年轻人扎堆。”《千钧一发》的电影制作人也笑,“去找你的朋友问问吧。”
他们这团人刚才都没注意场中间的小插曲,放在酒会里的庆功宴,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骚乱,不打起来就没什么大事。
“啊,因为是我不认识的前辈,就以为在这里呢。”林怀星拍拍自己的脸,表示他正打起精神,笑着说:“那我再去找找问一下。”
张聪同样被庆功的氛围所笼罩,看起来笑容满面,他问林怀星,“这里有谁你不认识啊,来个人脉广的帮你找一下,哪有一个个问的,多没礼貌。”
林怀星在众人的注视下回想刚才所记得的一些细节。
“是位穿着黑蓝色西装外套的先生,不知道他的职业是什么,不过我旁边的人好像叫他柴主任。”
“柴主任吗?”
“……”
张聪张贺只会对自己死人前领导的名字更敏感。
“谁给他的邀请函啊。”张贺气急反笑。
第176章
柴宁在庆功宴还没有结束之前,就被送了出去,坐在一辆普通的滴滴快车后座上,回顾着自己这几年的工作历程。
他怎么就变这样了呢?怎么会越来越拉胯,反而还要对原本赶出去的张聪他们先低下身段来求诚呢。
另一边,正在被张聪质问的发行团队负责人心里也在发虚,他们又不知道两个人具体的纷争,还以为柴宁过来是为了缓和关系才把他放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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